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net---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竹马和病娇》作者:锦郁LM 文案: 有一个招惹病态的竹马是什么样的的体验,在线等。 白晗:不问自答,天天都很玛丽苏。 …… 男主:身为白大小姐未婚夫的苏煦有三个头衔:妖孽,变态,第一狗贼。 作为被围观群众莫名其妙羡慕嫉妒恨的他对此表示:一群单细胞。 漆黑的眸子看着枕着自己睡着的某大小姐,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不敢有丝毫的动弹。 明天,全身都得麻! 防雷指南:男主因药物会变小,女主千年前活死人,正剧走向,各种特色配角,各种涉及(娱乐圈,网配,二次元,心理,校园,学霸……),一锅炖。 收藏指南:这么认真写多人物的渣作者,玛丽苏和杰克苏,完全为了满足渣作者之前看总裁文的少女心 作者指南:渣作者曾尝试过各种招黑,然而,毫无收获,慎重啊!我就是一个扑街党,谢绝一切不理智,笔芯。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甜文 现代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晗(栩栩)、苏煦(如生) ┃ 配角:叶霖(小希)、陆臻 ┃ 其它:   ☆、楔子   你相信,这世间有轮回吗?   宿命和纠缠。   两千年了,我们又遇见了。   柔软的发丝盖过眉羽,密卷的长睫安静倾覆,深黑的瞳仁掩藏在细微流光下,交织出旖艳的妖邪与魅惑。   他的唇染着蔷薇色,身上穿的衣服却有些异样的惨白,他蹲在吊篮椅中,双手环抱着自己,死寂得如同橱窗里傀儡娃娃,精致美丽又毫无生气。   这是作为白晗第一次见苏煦,饶是记忆中模样清晰,依然会被他的美丽晃眼。   真是妖精一般的孩子,她想。   那一年,苏煦六岁。   屋子里很静,悬着的吊篮椅平静摇晃,一声一声似正跳动的心脏。      ☆、轮回已千年   Y国。   白色棒球帽遮住了少年大半张脸,纤长雪色的手指收紧,蔷薇色的唇缓然勾勒出一抹笑,这抹掌控一切且自信昂扬的笑在少年抬眸瞬间化作无尽惊艳与震撼。   男女混合的尖叫声淹没一切。   这种能汇聚全场目光的魅力是苏煦独有的,无论是谁,都没有办法夺走他的半分光彩。   在这个孩子身上,白晗再也找不到从前的影子,现在的他,浑身都是充满着阳光般的温暖。   年轻真是好!   缓然的,白晗笑意朦胧,透亮清澈的琥珀色眸子里似有徐然绽开的深谷幽兰,带着灵与洁,善与纯。   “栩栩,又看这小鬼入神了。”   作为发小兼闺蜜,幕子期对苏煦一向抱有敌意,一个只长脑子的小屁孩,简直不要太可恶。   幕子期喝着可乐,见白晗无动于衷,拿着可乐罐在白晗侧脸一贴。   然而,并没有什么实际效果,白大小姐依然神情专注。   幕子期:“……”老娘要砍人了。   场面喧闹得厉害,这场毫无胜负悬念棒球赛依旧让人热血沸腾,那少年无论是手的弧度还是球的轨迹仿佛都经过了精准计算,毫无例外划出同样的线条,再加之少年举手投足间类似于中世纪贵族的姿态,优雅得令人折服尖叫。   “卧槽,苏妖孽真是第一次打棒球。”手中的空可乐被捏匾,幕子期忍不住吐槽,“真TM妥妥的黑科技。”   “他一直这样,什么东西都学得很快?”目光定格在某处,口吻一如既往的温柔,一开口,身边坐着的女孩们都情不自禁看了过来。   这是一个z国女孩,精致得如同搪瓷娃娃。   她的双手捧着可乐放在膝盖上,背脊舒然挺直,绑着马尾的红色发带轻轻浮动,似隐隐有暗香而来。   幕子期睨着场中少年一阵冷笑,“能碾压死神小学生的开挂技巧,神和凡人的差距嘛,不服气也得服气。”   美丽的脸,开挂的脑,不需要任何言语,他只要站在那里,十个直男九个弯,还有一个成人妖。   苏大美人,永远的焦点,被神眷顾的娇花,就说这次的棒球赛,从开始到现在,不到三十分钟全场爆满。   魅力是什么,人家闷不吭声就能占领全世界。   没有人能在任何方面赢过苏煦,这是所有人根深蒂固的执念,一如这场苏煦根本不会的棒球赛。   结果很明显,苏煦赢得毫无压力。   “下次我会赢的,eleven。”丹尼尔伸出手,蓝眸一片赞许和斗志。   苏煦和丹尼尔做过将近半个月的同学,也是唯一一个对苏煦有过实质性帮助的人,丹尼尔很聪明,但较之苏煦明显低调了许多,在半个月之后,苏煦已经被准许成为一个特例,从此,丹尼尔就没怎么见过他。   这一次偶然在学校遇到,老实说,苏煦会答应过来打棒球,丹尼尔是没有预料到的,这是一个惊喜。   当然,如果丹尼尔知道事情前因后果也许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美丽精致的女孩,超越审美的脸庞,很容易引起男孩子的好感,更何况,这个女孩,看上去是如此的温柔。   “也许。”握了手,苏煦转身离去,从来不在意任何人的目光。   年轻的女孩将之称之为个性,年长的女孩将之称之为傲慢,也的确,他这是傲慢。   男男女女谈论着他的面容,满眼的不可置信,他简直帅得令人匍匐。   尖叫声,议论声响成一片,等苏煦从更衣室换好衣服出来还能隐隐约约听到棒球场上传来的尖叫声。   他戴着鸭舌帽,手上拿着浅蓝色的牛仔衣,碎发遮盖的漆黑眸子里满是她的影子。   步伐不疾不徐,每一步杳然而淡漠,似朝你走来,又似离你远去,他在白晗面前站定,白晗微笑着从树下的座椅上站了起来,伸出手,很自然的为他整理碎发,“你看你,头发又乱了。”   他没有说话,眸子似崭不开的夜,漆黑而缱绻。   见此,幕子期翘着二郎腿,满脸鄙夷:“还是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废物。”   抓了抓自己染成金色的男孩短发,幕子期站了起来,预备用自己引以为傲的身高碾压苏煦,未曾想,穿着平底鞋的自己这次竟然输了。   幕子期上次见苏煦是在两年前,小废物还没有自己高,现在,幕子期欲哭无泪。   这吃激素长的吧。   幕子期脸俏腿长,身高是毫不掺水的一七八,九头身大美人,穿上高跟鞋几乎是碾压一切的存在。   意识到差距的幕子期悄无声息的离苏煦远了几分,双手抱胸,眼白直翻:长得高了不起啊,明天老娘穿恨天高,照样秒你。   “阿云,我们要出去,你要来吗?”白晗笑。   幕子期沉吟:虽然女神的邀约很有诱惑力,只是女神啊,你这么明显的额外暗示,我怎么能不懂呢。   再次将自己的身高和苏煦对比了一番,心高气傲的幕大小姐忍痛说道:“栩栩,你们去吧,我待会还要去拍写真。”   幕子期在一个月前进军了娱乐圈,现在还是新白透一名。   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小废物拐走了她的女神,幕子期心口抽痛。   ……   Y国是一个质朴的国家,处处都是古老的建筑物,它有着短暂而悠长的历史,没有Z国的久远和厚重,浓墨重彩的勾勒,神秘无比。   石街上,手风琴的声音混着Y国情醉的夕阳显得绵长而缱倦,少年单腿屈膝靠在桥栏上,修长的身体在夕阳下留下完美的剪影。   他戴着白色的鸭舌帽,穿着宽松的衣服,拇指和食指提着手机放在耳边,指甲晕着樱花色,白如玉的手纤长精致,完全看不到任何的细纹。   钟声清鸣,停留在教堂上空的白鸽飞舞,漆黑的眸子看似毫无焦距,却牢牢锁着白鸽中正在拍照的女孩。   草编的小圆帽,薄荷绿雪纺的上衣,齐腰的长发柔顺的倾泻,如一匹鸦色锦缎,夕阳的余晖镀上,女孩柔软圣洁得不可思议,像天使一样有着纯净的光晕。   许是女孩的气质太过于特殊,在周围自成了一个中心,有胆大的孩子总是一错不错的看着她。   她很温柔,看上去总是微笑的。   “姐夫,你和我姐什么时候回来,你是不知道这些登堂入室的人有多可恶,还好有我在,不然咱妈还不得被欺负死。”   “我听说Y国的特产特别多,你和我姐怎么也得给我这个做弟弟的多带些回来吧,我不要多了,看上去能塞个一飞机就成了。”   白小爷喋喋不休说着自己想要的礼物,苏煦见白鸽中站着的白晗回眸一笑,美人如花,馥郁芬芳。   白晗举着相机给苏煦拍了一张,这才缓步走了来。   夕阳美人,涟漪浅浅,再是美丽不过的画卷了。   苏煦将电话挂断,白晗顺势挽着苏煦的胳膊,问道:“我们等会去吃什么。”   被姐夫挂电话还兴致勃勃未曾察觉的白小爷:“……”   ……   残阳的余晖留恋水面清辉的倒影,在桥的另一头,五颜六色的小丑拉着手风琴走了来,他的嘴角勾着绯红无比的笑容,时不时回眸朝身后跟着的孩子们眨眼微笑。   孩子的手中都拿着一束热烈盛开的玫瑰花,顺着手风琴的声音唱着清脆的歌声。   苏煦和白晗同桥上的大部分Y国人一样,自发的为这群可爱的小朋友留出了位置,站在桥侧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们离去。   没有什么能比孩子的笑容更让人心情愉悦了。   “姐姐,送给你。”   走在末端的小女孩将手中的玫瑰花递到白晗面前,说话是很标准的Y国腔调。   女孩有一头金色的卷发,剪着看似杂乱的齐刘海,一双蓝色的眸子深邃又纯真,看着白晗的目光是那样的诚挚而干净。   白晗蹲下身子,看着女孩温和的笑道:“给了我你就没有了,这可要怎么办。”   “艾维先生说这支花要给第一个想给的人,姐姐就是。”   “那就,谢谢了,可爱的小天使。”   “姐姐也是。”   白晗接过女孩手中的玫瑰花,见那女孩小跑过去跟在了后面,而一直注意孩子们动向的小丑提着手风琴走到那女孩面前,手掌翻飞的为女孩变出了一朵玫瑰花。   女孩起初有些疑惑,并没有接这朵花,后来不知道小丑和她说了什么,女孩这才眉开眼笑的接了过来,满脸笑容的道了谢。   “这是我给你的,我美丽的小公主。”   耳边突来的话让白晗怔楞的看去,目光与从小丑身上收回视线的苏煦相撞。   原来,他说的是小丑给金发小姑娘的话啊!那一刹那她就差点以为这是对她说的了。   “你不是想知道吗?”为何变得有些失落。   压低的鸭舌帽让白晗看不清苏煦的表情,她也总不能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说出来,只得自己闷声说道:“也不是啦。”   生怕苏煦再看出什么,白晗率先挽着苏煦的手臂,取下帽子塞到他怀里,再从苏煦的裤兜里将手机拿了出来,扶着手中的玫瑰花插在耳侧,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Y国之行的第一张两人自拍。   画面中,女孩发丝如墨,耳畔别着一朵火红的玫瑰花,胜在人比花娇,而少年正侧头看向身旁的女孩,只露出精致完美的下颚。   真正的美人不管什么地方都是美丽的,苏煦就是这样的存在。   白晗拿着手机笑嘻嘻的走在前面,时不时转过身冲苏煦笑,而苏煦则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始终保持离她五步的距离。   他懒洋洋的走在大桥上,偶尔会疲惫的打哈欠,漫不经心的模样透露出一股与生俱来的矜贵和慵懒。   与其漫无目的的出来瞎晃,苏煦其实更愿意待在自己的地方研究,但那又怎么样,谁让对方是白晗。      ☆、轮回已千年   在快乐的时候,时间都是短暂的,夕阳晚照很快就下去了。   夜深如许,白晗用完饭之后拉着苏煦去了游乐园。   白晗长得很斯文,从小就是一副与世无争的出尘隽永,在z国的时候,白家大小姐一直都是名媛淑女的代表,哪里会像现在一样如撒欢的小疯子,根本无视自己的年龄和仪态。   白大小姐喜欢吃甜食,满脸笑容的全喂给了身边的苏煦,自己只象征性的吃了最后一勺,随后笑眯眯的将空杯子塞给了苏煦,自己转身,兴奋的跑到了旋转木马前。   东方人的骨骼纤细,普遍看上去会比实际年纪小一些,当白晗满眼晶亮的坐上了旋转木马,谁也看不出她到底多少岁。   她眼瞳干净而纯粹,没有一丝成年人特有的成熟灰暗,一直都是长不大的孩子。   旋转木马坐了一趟,白晗精力极好的去玩了一次云霄飞车,然后再去了鬼屋走了一圈,最后还能抽出余下的时间和苏煦去了就近的一片海滩。   黑夜和大海融合在一起,海平满上一轮圆月幽然浮动。   涛声如歌,白晗提着买来的许愿瓶,歪着头看着瓶子里不断浮游的萤火。   一手牵着苏煦,一手拿着许愿瓶,疯玩了一天的白大小姐一点也没见累,反而越发的精神奕奕。   精神好就睡不着,白晗好又去玩具店内逛了一圈,随后心满意足的抱着洋娃娃去旁边的的咖啡店喝咖啡。   膝盖上放着紫色的洋娃娃,白大小姐心情极好的为它重新编着发,口中还轻声哼着歌。   歌是水乡特有的小调,配着白大小姐软糯的嗓音说不出的清甜。   这里很偏僻,男店员端着咖啡从店内走出的声音很清晰。   盘子上放着一朵蔷薇,店员微笑的转身离去,苏煦压低了帽子,轻声道:“栩栩,等我十五分钟。”   声音很轻,混着夜风拂过的蔷薇花香说不出的旖艳。   白晗笑着点了点头,“要快点回来哦,如生。”   “恩。”   语调还是如此的清冷呐,白晗低眸看着重新编号头发的洋娃娃,呢喃道:“还是如此不近人情呐,真是……”   “令人着迷啊!”   苏煦刚走,街道尽头传来一阵熟悉的手风琴声,白晗抬头,一眼就看见那个在黑夜中色彩缤纷的小丑。   他的鼻子上戴着红球,血色勾勒的笑脸似大开的獠牙,身后连带着一望无际的黑暗。   五颜六色的小丑,看着滑稽的笑容,在夜色中显得如此的渗人诡谲,如同浮沉在惊涛骇浪的萤火,一不小心就面临被吞噬的危险。   “小姐,能请小生喝一杯咖啡吗?”   同他全身滑稽的装扮不同,说话的声音极富磁性,甚至可以说得上有些异样的诱惑,让人情不自禁隐隐期待油彩下的这张脸,揣测着这张脸是否和他的声音一样令人着迷。   “当然。”   白晗邀请他坐下,小丑很自觉的坐在了白晗身边,又刻意保持了距离,不远不近,不会让女性觉得唐突和压抑,也避免自己不至于失礼。   Y国的男人大部分都是绅士,不管内在如何,表面都是极为尊重女性的。   白晗戴着遮阳帽,帽子上别着桥上金发女孩送的玫瑰花,雪白的皮肤在夜色中也无法掩盖。   这真是一个干净的女孩,他想。   白晗再叫了一杯咖啡,女店员还是很贴心的也在托盘上放了蔷薇。   “小姐,你很熟悉。”   “先生去过Z国。”   “小生只去过M国。”小生的这个自称从他口中说出来有些异样的不协调。   留学生?想来也不大可能,既然如此,所谓的熟悉便是指另一方面,只是还不确定,否则也就不会这样问她了。   “人有相似。”她端起咖啡,姿态优雅的抿了一口。   “是的,相似,不会完全一样。”脸上的油彩浓烈,让白晗看不清他的神情,那灼热而诡异的目光热烈到令人难以忽略。   对于危险动物都有着本能的畏惧,这个男人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周围阴冷让所有的小动物安静了下来。   无形的恐惧令人心慌,对于危险,动物往往比人类更为警觉。   “小生冒昧的请问一下,和小姐来的那位先生呢?”   “一会就会回来,先生你可以再等等。”   “小姐您喝红茶吗?”小丑望着白晗,或者说,脸上的重彩让他看起来像是望着每一个人。   “我更珍爱茶的苦涩和醇香。”   “这真是太可惜了。”   ……   天空的圆月在缄默下晕染绯色烟云,教堂的钟声在沉寂中兀然敲响,空荡的街道席卷着落叶,奏响诡谲而静谧的乐曲。   十二分钟后苏煦就回来了,姿态悠闲而闲适,说不清的云淡风轻冷漠轻柔。   视线扫过小丑坐过的地方,拉开椅子缓然坐了下来。   “不去追吗?”心底有些别扭,白晗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说完又发现自己的语气难掩沉闷,复明媚一笑,很大方的说道:“我没关系的。”   “我只答应帮忙调查,并不涉及其他利益关系,我只做该做的事情,剩下的我习惯冷眼旁观。”   他交叠着双腿,垂下的发丝挡住眼帘,明明声音在夜色中如此令人迷醉,说出来的话再是扎心不过。   “如生,你知道一本正经的冷漠会令人讨厌吗。”白晗突然有些可怜那些曾经和苏煦查案的人了。   “不需要。”他说,“要是没什么事情我们就回去。”   回去,这怎么行,她恨不得一天当两天用,还不容易请假出来玩的,略微思索了一小会,白大小姐笑眯眯的说道:“我们去看夜景怎么样。”   璀璨迷离的灯光,徐然温柔的清风,这样的夜晚最适合的就是散步了。   “那走吧。”   “你背我。”   两人的话语相撞,前者无动于衷,后者转着眼珠满是狡黠,“唔,我脚疼。”   “那就回去。”   “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白大小姐委屈,“我记得高中的时候……。”   “走吧。”   话语被打断,得到答案的白大小姐瞬间眉开眼笑。   “你先等我一会。”说着,苏煦进了咖啡店内,很快就拿着一件纯白色外套走了出来。   外套很长,差半掌就能将裙子完全掩盖,鼻息间散发着熟悉的清香,是阳光和花香交织的沉淀,也是他的味道。   苏煦将将衣服的拉链拉上,又仔细检查了衣服遮掩的长度,确定某大小姐不会因为自然因素造成不必要的尴尬后,这才转身背对着她。   白晗喜滋滋的爬到苏煦背上,双手缠着他的脖子,象征性的问了一句:“如生,我有没有变重。”   熟知对方的脾性,苏煦回了两个字:“还好。”   中庸的说法,不好也不坏,却不是白晗想要的答案。   “还好是几个意思,是重了还是轻了。”她的侧脸贴在苏煦的后脑,两条白皙的长腿慢悠悠的晃着,模样看上去有些傻气。   “轻了。”   “你胡说,我今天早上还发现我胖了的。”白晗掩着唇打着哈欠,颇为大气的说道:“再给你一次机会。”   “重了。”   “哼。”得到的是白大小姐怨念无比的控诉,“我就知道你现在嫌弃我了,苏如生你真是可恶透了。”   其实,哪个答案都不对。   街道的灯光似星火明灭下的极致幻影,他的步伐一步,又一步,她的心脏也一下,又一下,睡过去的前一秒她还不忘呢喃,“如生,我没睡。”   回到居住的别墅,苏煦背着白晗上了楼,动作轻缓的将人放在被窝里。   “晚安。”他亲吻她的额间,嘴角溢出不可察觉的微笑。   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关上门,桌上的电脑便自动打开了。   苏煦恍若未闻的进了浴室。   洗了澡,赤着脚,穿着宽松的居家服,苏煦跳到椅子上蹲坐,指尖在键盘上敲了一下。   这是匿名发来视频,记录的是三年前Y国一名实习探员和艾布特的对话,画面很清晰,音色却是经过了处理,听起来莫名的诡异,像是卡磁一般。   录像中,轮廓深邃的中年男人风度卓然的伸出手,“请坐。”   “艾布特教授。”一身黑色风衣的男人点头示意,在艾布特灰蓝色的目光中坐了下来。   隔着一层透明的牢狱,艾布特依旧保持着温和谦逊的笑容,“顾城,哦,不,劳伦斯.克里斯蒂安。”   “是的,艾布特教授。”男人有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棱角分明,外貌有几分偏向东方人的细腻,可任谁都看得出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西方人。   “你的母亲真是一位美丽的女性。”他神色浅然,口吻诚挚,“东方女性的美丽总是会毫无保留的遗传给后代,我很高兴能见到你。”   诚然,遇见艾布特的前一个小时的确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情。   他学识广博,古今中外,医学药理,哲学天文,几乎是你能想到的,他都能接得上话,在这一个小时,他会给予你心灵上的放松和愉悦,让你不知不觉失去所有的戒备心。   沉醉在猎者创造出的幻境,慢慢失去逃窜的动力,无形的手侵入你的灵魂,操控你的思想,他目的昭然,而你一无所知。   所有人都会被艾布特独特的魅力而折服,在从苏煦这里得知真相之前,顾城也是其中之一,他觉得艾布特是这个世界上最懂他的人,而事实上,艾布特是一个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甚至,他真实的名字是什么也无从得知。   “我也是,艾布特教授。”他努力让自己心中突然生出的情绪压制,试图让自己看上去无懈可击,“能拜访您也是我的荣幸。”   “哦,当然。”他绅士的点头,灰蓝色的眸子闪过笑意,“能为你服务我很开心,顺便,我想请教一个问题。”   笑容勾起,顾城的手握紧又松开,他有些紧张,好似内心隐藏的秘密被曝光,他觉得艾布特的笑容刺眼又讥讽。   “艾布特教授,我们或许应该聊聊其他问题,比如您的妻子。”   艾布特的妻子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从艾布特大学时期就陪伴在他身边,直到今日,这个女人都还幸福的活着,显然,艾布特对她非常好。   从一个专业的角度看,这并不符合常理。   “你在岔开话题。”他冷了脸,很不高兴,“你知道的,我对不擅长伪装的骗子没有什么好感,如果你想知道其他的事情,不妨自己猜猜看。”   不擅长伪装的骗子,果然,艾布特是知道的。   “艾布特……”   里面的人瞬间又神采奕奕的看着他,灰蓝色的眸子里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他打断了顾城的话,说道:“你问的很匆忙。”比他预料的还要快。   “上面只给了我十分钟。”   “你很自信。”艾布特道:“当然,你还年轻。”   “艾布特教授,您得承认这是事实。”   “是的。”   “那么……”   “胚胎,婴儿。”艾布特超前走了一步,再次打断了顾城的话,灰蓝色的眸子如浮沉深邃的海洋,令人沉浸,也令人恐惧,“孩童,少年,中年,老年,而年轻的分界线是生与死,而不是时间更替的衍生物。”   “在你的眼里,我看到了胚胎的脆弱,婴儿的无能,孩童的天真,少年的幻想,中年的近利以及老年的愚蠢。”   “你多大了,十八,二十,二十二……”   对面的男人眸光一缩,端正坐立的身体也有了细微的变化。   “很好,二十,幻想和利益的交织,鲜嫩易折的年纪。”他眯了眼,深深了吸了一口气,“老旧严谨的服装包裹着脆弱贪婪的内心,劳伦斯,你听到了吗?”   画面就此定格,五分钟的录像中,话语权完全掌控在艾布特身上。   阶下囚和审讯者从一开始就调换了位置。   电脑的屏幕自动切换,血色的蔷薇兀然盛放,机械式的冰冷语气再次传出,“喜欢我送给你的东西吗,eleven。”   “你身边的女孩看起来很美味,期待你的到来,罗温.艾布特。”   晃眼,电脑恢复了原样,苏煦并未着急查询艾布特的地址,而是复原艾布特发来的录像,并且将机械式的声音调回了本来声音。   原色的音调,暗色的恐怖,年轻的顾城在艾布特的视线中脆弱无比,自以为完全隐藏的东西悄然暴露,而他自己对此一无所知。   随后,苏煦侵入Y国系统,悄无声息的将录像投入主屏幕,做完这一切,苏煦则踩着地板去了隔壁的书房。   这一夜,远赴Z国的顾城被急电叫回Y国。   阳光温柔洒进窗户,白晗如往常一样先整理了花圃,再摘下最美丽的花朵捧在怀里。   走过蔷薇小径,迈过门,踩上楼,推开掩住的房门,白晗歪着头望了一小会才带着花去了书房。   窗帘是开着的,露天的阳台被一簇花枝办掩着,阳光隐匿其中,留下斑驳的暗影,少年单腿屈膝的靠在阳台与屋内交界的墙壁上,密卷的长睫隐约有细小清露。   纤长的手指翻动膝上的书籍,眸光却在白晗进来的这一刻徐徐看来。   一如千年,陌上繁花。 作者有话要说:  文很中二,很装逼,女主就负责苏,即便如此,渣作者还是很想求一波收藏(无辜脸) 纯言情,目前是,问我有没有恐怖和逻辑,我也很无奈 女主很公主,很公主,很公主,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有兴趣宝宝不妨猜猜女主是如何活了两千岁的,如果没有,我想以后自己写出来。(阴霾脸)   ☆、轮回已千年   这次的Y国之行和以往并没有什么区别,没能陪在白晗身边多久又被叫走了,坐在空中咖啡屋窗前,Y国的风景一览无余。   电视屏幕上正无限循环着昨天幕子期和斯图尔特.伊丽莎白火拼的场面。   白晗拿出手机给幕子期打电话。   这个时辰,幕子期刚醒,踢着拖鞋走在地上,提脚踹开了面前摆放的茶几。   揉了揉散乱的短发,幕子期了无生趣躺倒在沙发上,毫无活力的眼球,浑身自然散发一股昏沉的气息,再标准不过的Z国帝都特有姿态了。   静谧中,摔在地上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一听到自己特地为某人设定的铃声,幕子期连滚带爬抓起手机。   “喂,仙女,快来拯救你的信徒吧。”喊出这句话的时候,习惯在人前装模作样充大姐头的幕太后差点哭了。   只可惜,仙女并不能救赎她,相反的,她是来救赎仙女的。   “白大小姐,这猝不及防的一把狗粮我能不能不吃。”幕子期现在十分懊悔,冒着飙车被抓的危险赶过来,可不是为了帮苏妖孽收拾房子的。   还真是我勒个擦。   “这里已经空了三年,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如生又忙,就只有我过来帮忙收拾了。”白皙的手抚开蔓延到密码锁上的蔷薇花,声音柔和温暖得不可思议。   戴着浅粉色的贝雷帽,齐腰的长发如海藻倾泻裹住她纤细的背脊,只看着背影,都觉得世界一片纯净洁白。   “昨天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子期你最近还是安分一些,不要在这里惹麻烦。”一边说一边输入密码,最后再按上指纹,“我知道你不会乖乖听话,所以,在回国之前你就陪着我吧。”   ‘知道了’三个字白幕子期耳朵炸开,思绪立马倒回昨夜。   和黑夜的最配的当然是灯火辉煌,Y国也不例外。   加长版的限量级黑色豪车,十一厘米的水晶高跟鞋,嵌满黑钻的一米长鱼尾拖摆,一路来,灯光无数,焦点无限,再加上幕大小姐配着高跟鞋直逼一米九身高,直接成了碾压众人的存在。   看着电脑屏幕中的女人,白小爷啧啧数声,说道:“子期姐,从什么时候开始你都快比我嚣张了。”   声音传到幕子期的耳麦内,抚了抚耳垂上的黑珍珠耳环,幕大小姐装模作样的理了理男友力十足的短发,燃红的唇轻启:“未成年,你子期姐嚣张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看奥特曼呢,先把毛长齐了再大言不惭,否则我会忍不住嘲笑你的。”   “嚯。”白小爷别过眼,不去看屏幕中的人,为十七岁的自己默哀三秒,又十分狗腿的说道:“子期姐,这东西你可一定要帮我拍下来,我妈最近看我特别紧,我就只能在家里为远在Y国的你加油了。”   “没想到白小爷还是妈宝呐。”红唇溢出一声轻笑,幕子期拒绝了特地安排好扶她的男模,高昂着头颅大步走上通往拍卖会场的台阶。   “子期姐,攻气两米八,帅。”白小爷称赞,“拍个东西都能走出红地毯万众瞩目的效果,你刚才那一下不知道又有多少妹子拜倒在你的钻石裙下啊。”   “这句话还算顺耳,不过……”走进会场,幕子期将手机放在另一边,配合了一切检查,才说道:“待会本太后豪砸的瞬间才是带动气氛的主流,毕竟,头条和我,缺一不可。”   “是是是,太后一出手,盖茨跪着走,不过……”话锋一转,看着屏幕中捕捉到身影,白小爷幸灾乐祸的声音传出:“我可是找到了好几个有意思的老朋友,子期姐可要当心明天的头条会不会被封杀了。”   “怕什么,哀家砸他一脸钱。”   白小爷一挑眼前的碎发,做了一个服气的表情就不再说话了。   拍卖会场内很安静,高跟鞋的声音很清晰,自信且张扬,气势强烈到令人拜服。   在场的世界名流们对这位幕大小姐都很熟悉,公认的‘千金’小姐,Z国幕家唯一继承人,活在金钱王国的女人,行事跋扈独断,人称‘幕太后’。   等一系列客套说辞告一段落,再经过十几场额外排外物品,终于到了最后的压轴戏。   这是一幅画,一幅传说中消失在战火中的绝世珍品,画一出场,大屏幕上随即出现各项权威鉴定证书。   画布掀开,黑白交织的色彩,空洞绝望的人群,高不可攀的冷笑天使,一幅富有极端主义的宗教色彩的画作,象征着希望与绝望,痛苦和挣扎,天堂和地狱,是反抗也是无力。   “无论从色泽线条还是意蕴笔触,这幅《1947》的珍藏价值都应该是在《第17A》之上的,当然,很多细节方面还有待观察,隔着屏幕我就只能说这么多了,你也知道艺术这玩意我就懂皮毛,回头还得问我妈。”   另一方的白小爷滔滔不绝,幕大小姐则懒洋洋的带上耳麦,不甚在意的说道:“一句话,多少钱。”   白小爷摸了摸鼻子,笑得无赖又痞气外加谄媚,“参考价,《第17A》以两亿美元成交。”   “怪不得白小爷肯低声下气求我。”幕子期了然一笑,“怎么样,感受到来自全世界对未成年的恶意了吧。”   “子期姐先别说那么多,你倒是快拍啊。”听见不断升高的价码,白小爷双手抓着电脑屏幕,“等我有钱了一定还给你。”   “OK。”等到了话,幕子期举牌,张口,“三亿。”   纯正的Y国腔调,惊呆的场内名流:“……”   白小爷石化两秒,急急开口,“姐,子期姐,两亿五就到头了。”   幕子期双手抱胸,朝后一靠,对所有人的注目视若无睹,十分霸气的说道:“哀家就喜欢整数。”   气势,姿态,嘲弄众生的高傲,终于有看不过的人举牌:“四亿。”   女人,一个年轻充满风韵的女人,戴着白色头花,斜睨来的目光冷厉而挑衅,浑身散发出势在必得的味道。   “伊丽莎白.斯图尔特,二十二岁,离婚八次,Y国最烧钱的女人。”轻松调出斯图尔特的资料,白小爷顺过薯片,准备看好戏,“怎么样,还砸钱吗,未成年的我选择提前远离战场。”   零花钱不够的白小爷默默看。   幕子期一声轻嗤,“五亿。”   不就是砸钱,长这么大,幕太后从未在砸钱上怕过任何人。   “霸气。”白小爷竖完大拇指,又叼着薯片袋子,开始计算斯图尔特的财产。   最终,伊丽莎白.斯图尔特以十五亿拍下这幅《1947》,一锤定论后,幕子期对着斯图尔特一眨眼,满眼算计,无声说道:“老娘就是坑你。”   ……   爬满蔷薇花的大门被打开,碎落的花瓣落下,她逆着光影回眸看来,透着岁月静好的怡然,这是一种岁月沉淀下来的美丽,带着浓浓书卷气,典雅而圣洁,足以令人一见钟情的美好。   “怎么样。”弯起的眼似一弯新月。   “好。”   怎么样,还能怎么样,仙女都发话了,当然是答应她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两人年龄相仿,她还比白晗大一岁,可从小到大,白晗却是最成熟的那个人,要不是从小认识,现在的这张脸也是真真实实十七八岁,幕子期真怀疑白家大小姐是不是谎报了年龄。   白晗从小就乖巧,他们那个圈子里,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就没谁不喜欢她的,当然,作为白大小姐的青梅竹马兼最好闺蜜,幕大小姐其实一直很有成就感。   颜控,声控,手控各种控的幕大小姐,在白晗身上找到了无语伦比的幸福感,只要看着她,幕大小姐就觉得此生再无追求了。   完美的脸,完美的人。   跟着白晗走进蔷薇别馆,看着前面一步一行优雅如画的白大小姐,幕子期尴尬的将自己不经意散发的汉子步伐收敛了几分。   其实,幕大小姐一直以来都特别想做公主,只可惜,身高上的俯瞰众生让幕大小姐一次又一次被迫沦为女王。   阳光很暖,白晗在木门处按下指纹,伴随散开的檀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轮转的书籍。   契合Y国风格的建筑物,从头到尾,从上到下皆整齐有序的摆放着一本又一本书籍,当初为了让房屋与书籍完全融合,修建这座别馆不知道请了多少设计师花了多少钱。   “哦,晕。”幕子期扶着白晗欲哭无泪,“瞬间回到解放前,自从高考后,我看到书就犯晕,文字密集恐惧症伤不起。”   看书一直是幕子期的死穴,尤其还是厚厚一叠的各国原文书籍。   白晗拉着身上要死不活的幕子期朝楼上走去,轻笑道:“蔷薇别馆很大,我们可以先收拾房间,然后你再好好休息一下,或者出去买菜。”   幕子期果断同意白晗的建议,等将别馆内十八个房间打扫干净,幕子期直接倒在床上装木乃伊。   如白晗所言,蔷薇别馆很大,特别大,她们不休止清扫了六个小时也才清理出睡觉的地方,横架堆放的书籍和后方庭院花房连边都没摸过。   “栩栩,换个男人吧,苏妖孽绝对有自虐症。”幕子期裹住被子,欲哭无泪,“那个不解风情沉默寡言外加思维逻辑智商变态的闷骚男有什么好,就一眼瞟过来,你少吃几颗饭都能准确计算出来的恐怖分子,完全没有个人隐私好不好。”   “你再看这里成堆成堆的火星文字,难道都不会为自己即将配给烂树木的青春年华感到委屈?”幕子期咬唇,努力将脑子里乱入的高考三年噩耗赶出,痛不欲生的说道:“小仙女,相信姐,苏妖孽他不是人,绝对不是人。”   白晗将捧在怀里的百合花一朵一朵放在靠窗的琉璃瓶内,垂眸一笑,长睫沾染流光,带着甜然,“我们可是青梅竹马,如生不是人,为什么就你知道,而我却不知道,而且,如果不是人的话,难道,指的不该是我吗?”   说到最后一句话,白晗冲着幕子期俏皮的一眨眼。   “啊,不行了。”幕子期捂着心房夸张的说道:“女神,被你电到了。”   “不过。”话锋哀怨一转,幕子期可怜兮兮,“能不能不要再喂我狗粮,本人是拒绝的,拒绝的,如生,如生,叫的实在是太甜了,栩栩如生,典型的夫妻名字,单身狗表示收到了一万点伤害。”   幕子期捧心吸鼻哽咽:“对不起了我的仙女,为了我的生命安全,迫不得已向你投来一万个失宠吃醋的白小爷。”   “好了,你先休息,我去给你做饭。”将最后一朵百合花放在花瓶里,白晗走出屋子,很贴心的关上门,留下幕子期一个人咬着被子感慨自己的单身狗被虐日常。   换好衣服,走下楼,牵过从前留下的自行车,白晗将手机放在车篓里,一戴上耳机就有人打来了电话。   花香馥郁,林荫浅然,腰间流苏顺风飞扬,她红唇亲启,说不出的缱绻爱恋,她说:“如生。”   他没有说话,轻声应了一声,白晗抬眼看着前方,满眼笑意:“蔷薇花开了,可漂亮了,我还没来得及去花房看看,不过我想,应该还是和以前一样。”   “还有,还有,隔壁住的史密斯夫妇好像搬走了,那只叫艾克的猎犬都没声了,只是,围墙下的野花还在,金黄的花蕊,白色的花瓣,一圈一圈围着,看上去特别开心。”   “恩,我把子期叫来陪我了,所以,你不要担心我,也可以不用急着回来看我,但是呢,你要记得答应我的事情,三天后可是要陪我的。”   电话另一头,少年坐在长椅上,白大褂掩住身形,握着蓝色外壳的手节骨修长,白如凝玉,甚至看不到细纹。   细碎的发遮掩着眼,棒球帽下遗留出隐约侧面,轮廓秀美绝伦,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血色弥漫残肢碎屑,少年白皙的食指开始敲打手机外壳,片刻之后缓缓开口:“抱歉啊栩栩,这里走不开。”   电话中传来明显的叹息声,接着又是一声轻笑,“这可要怎么办呐,苏先生你这次想好要怎么补偿我了没有,我可不会和上次一样好打发的。”   不等少年开口,白晗接住树上落下的残叶,又开口说道:“呐,我们去鬼屋,你还要穿我给你准备的衣服,怎么样?”   话是询问,可白大小姐根本就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就这样说定了,先再见   。”   电话挂断,耳机里放着歌,她的嘴角扬起,满是甜蜜。   虽说来了Y国,白晗并未觉得日常有什么变化,她还是很难见到苏煦,他也很难有时间陪她,最孤独的时候她就特别希望自己生病,因为他知道,她一病,他一定会整日整夜守着她,哪里也不会去。   然而,她总是舍不得。   也许是千年前的那脸太令人心疼,以至于到了现在一经回想,都觉得痛彻心扉无法呼吸。   抬手挡住临近的夕阳残晕,她还是接受了被苏煦放鸽子的事实。   她挑选东西的速度很熟练,一看就知道经常做这些事情,等细碎东西挑完,重量已不是白晗所能荷载的,找到超市负责人,留下地址,微笑道谢后,白晗就回家等着商品上门了。   不得不说,这家超市的服务质量很好,白晗回到蔷薇别馆的时候幕子期已经将东西全部提进了厨房,并且在厨房连接的客厅中瘫在沙发上,正有气无力的看电视。   电视中正播放着Y国知名大桥被炸毁的消息。   “你自己搬的。”白晗翻找出新买的围裙和橡皮筋。   “还不是为了照顾某个洁癖怪物。”一边摸着鼻子一边打哈欠,看着轰然倒塌的大桥又是一阵愤恨,“这脑子是不是有病,这得多烧钱。”   白晗绑好头发,系好围裙开始整理厨房,并未回应幕子期的话。   “幸好顾大少在那当晚就被请去喝茶了,不然姑奶奶我这被抢头条的一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去,炸你妹炸,你当模型玩具炸呢,冷血狗,人人诛。”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我大概是走不了治愈系了,很有暗黑系发展的错觉,难道我的内心真的就如此阴暗了吗   ☆、轮回已千年   Y国的生活很平静,白晗和幕子期花了一天半天的时间将蔷薇公馆清扫干净,一大清早,白晗就来到了花房。   这座花房原本是苏煦母亲梦中一闪而过的场景,后来就成了现实中的建筑物。   她拿着剪刀穿梭在花海中,仔细修建每一朵玫瑰花枝,寄居在花丛的蝴蝶也不怕她,时不时落在她的肩上发梢,姿态悠闲,看上去很轻快。   “栩栩,看我。”   画面就此定格,绯色花丛中的白衣女孩长发若瀑,眸若秋水滴露,嫣然一笑间,春光明媚。   心满意足的瞧着手机里的美人,幕子期说道:“不错不错,一定能将苏妖孽迷得神魂颠倒。”   将照片发送给某人,幕子期坐在连接花房长廊上的掉椅上,心情极好的发了微博。   ‘甩掉变态妖孽,今天是本女王和小仙女的二人世界’,并配图满院玫瑰,三分钟评论过万,转发过万。   幕太后家的小李子:求小仙女美照,后宫团,送我上头条。   妖艳贱货不平常:只有我觉得太后要登基了吗?(PS:坐等太后出柜)   幕太后是我老公:爱我幕,爱我幕,《决战》女主定太后啦,期待霸气女王攻,秒天秒地秒世界。   拔刀吧,渣渣们:太后,Y国来偶遇,偶遇,我在我在,任你为所欲为,为所欲为……   ……   一连串屏幕目不暇接,幕太后得意洋洋晃着腿,摸着自己的脸喜不自胜,突然,一条艾特吸引了幕太后注意力。   ‘子期姐,头条啊头条’   此句一出,幕子期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来自未成年浓浓的嘲笑。   妖艳贱货不平常:撒花恭迎我白殿。   我是白爷脑残粉:白殿白殿我爱你,就像头条爱幕姐。   看破一切的真相帝:前面的收好你的凶兆,下面的穿好你的胖次,中间的准备好,劳资要开始吹牛逼了。   来自死神小学生的王之蔑视:不需要我多说,大家都知道,我前面的诸位都是辣鸡,哦哈哈哈哈……   幕太后忍着砸手机的冲动,看着上面几个老熟人,关了微博,进了Q群,首先发了一个大红包,炸出来几十个人,老的少的,成年的,未成年的,就连还在喝奶的都出来领了。   叶云放:论奶嘴屁孩如何口含奶嘴,手抢红包。   白小爷:呵呵……   穆云生:啧啧,我得开个小号来抢钱。   徐爷:小崽子们,还嫩着呐!   ……   幕子期阴测测的看着群里面刷屏,对白晗的话却是冷静而柔和,“栩栩你说我们群里面这两百一十八号人,怎么都成逗比了,徐爷爷连他家孙子撒个尿都录视频发了进来。”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正在把尿的高岭之花徐季白。   徐季白其人,徐家长孙,也没什么好介绍的,整个就一面瘫,从小到大对谁都摆臭脸,难得见到徐面瘫如此亲民,白小爷果断艾特了全体人。   徐家老佛爷:(欣慰脸)这孩子总算有个人样了。   周家太子:呀呀呀,存档存档。   苏朝阳:徐奶奶好,新人求包养,我是七岁小萌新。   季澜青:楼上无耻(齿),回去找你哥去,那是我奶奶。   白小爷:欺负我姐夫弟弟,云盘密码设置好了(王之蔑视)。   季澜青:@叶云放,该你上场了。   叶云放:真相帝周世良,快粗来主持公道@周家太子   ……   对此,幕子期轻蔑一笑,‘不好意思,恕我直言,被红包炸出来的各位都素渣渣。   幕子期:该还钱了。   语言条一现,全场肃静,唯有几位长辈连续发了好几个哈哈大笑的表情包。   幕子期这方聊Q聊得欢畅,不合时宜的按玲声打断了这一切,白晗冲着幕子期一笑,幕子期做了一个OK的手势,拖着脚去前院开了门。   花房静谧,置身其中的女孩停下动作,朝长廊看去,礼貌性的一点头,说道:“你好。”   风铃叮铃,晨光熹微,在一片暖色的光晕中少女瞳眼清澈,红唇如薇,汇集灵与净。   白家,世代书香,而眼前的这位白家小姐更是将这书香二字发挥到极致,道是千年的底蕴才有了这样一位如诗如画美人儿,任谁见了都不得心生厌恶,在这利益浮华的城市,是很难想象还会有这样一个纯粹的人存在。   即使Y国和Z国肤色五官和审美上存在差异,他也必须承认少女周身气韵早已让容貌变得无关紧要。   “很高兴见到你,我亲爱的小姐,eleven的未婚妻。”   金发碧眼的男人从长廊走来,他单手把玩着一把手术刀,而另外一只垂下的手中赫然提着一个血迹早已干涸的头颅,那头颅看不清五官,只纠缠在手中黑色的长发显露着性别。   一米九左右的身高,深邃的五官,英朗的面容,似笑非笑的神情,无疑,这是一个行走散发荷尔蒙且极为迷人的男人。   他步伐悠闲,提着头颅在长椅上交叠着双腿坐下,姿态优雅。与此同时,那发白的头颅兀然露出一张煞白惊愕的面容,诡谲至极。   “小姐,真想看eleven疯狂的模样,一定很有趣。”他开口,标准的Y国腔。   “抱歉呐先生,我还不能完全理解你的意思。”温柔的声音,温柔的笑容,好似羽毛拂过心尖,温暖得不可思议,“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慢慢说。”   男人仰头看着上方拱圆形的琉璃顶,颇为为难,“这要怎么办,我只计算了三分钟,三分钟后,那位小姐就要回来。”   “这样的话,我们可能得换个方式交谈了。”   他碧色的眼凝聚阳光,却异常深冷,安静的坐在那,像一具毫无感情的雕像,“三分钟,只要三分钟。”   转头,目光投向花丛中的女孩,瞳孔一缩,那一刹,阳光似乎都暗淡好几分,“三分钟,如果我愿意,美丽的小姐您就能和她一样了。”   鲜血玫瑰和eleven的恋人,他都迫不及待想看eleven不可置信的神色了,会崩溃的吧,真是有趣。   抓着的头颅晃动,他拿着手术刀朝白晗走进,满脸玩味的看着眼前依旧笑容美好的女孩。   没有恐惧,没有尖叫,没有探寻,和eleven一样令人着迷。   “先生,有没有人告诉你擅自闯入别人的家还对着主人言行威胁,是极为不礼貌的。”   “哦,”他无谓一笑,“那有什么关系,美丽的小姐可能还不知道我的名字,不过。我也从来不告诉别人我的名字,在他们死后,会一直听到的。”   她低眸一笑,提着身边装碎叶乱枝的藤篮站了起来,毫不畏惧的迎上男人的步伐,“你可能要失望了。”   “我可不这么认为。”男人很有自信。   自信维持在对自己的信任上,男人的言行无一不再告诉着别人,他值得有这样的自信。   ……   时间轮转,Y国的钟声再次响起,一声,一声,顺着心脏的跳动沉重而清越,一切都显得如此安然宁静。   茶香飘散,雾气氤氲,男人握着茶柄的手纤长雪白且充满力量,一系列的动作连贯无瑕姿态写意优雅。   “请。”将茶杯放在白晗面前,男人极为绅士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抛弃某些不为人知的潜在因素,眼前的这个男人自信从容优雅,且拥有一副绝佳好相貌,当那一双碧色眸子勾着笑意看来,几乎没有女人会拒绝他的一切要求。   当然,特殊情况下也会有例外,比如现在。   “谢谢。”   红茶很香,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迄今为止,这是白晗喝过把握得最好的红茶。   阳光很温柔,摆放桌面的百合花镀上圣洁光晕,凝结的水露摇摇晃晃,看上去洁白纯真,一如对面坐着的少女。   极具东方色彩的女孩,戴着花团簇拥的草编帽,穿着白色的蝴蝶衬衫和过膝的殷红格子裙,斜编的鱼骨辫恰好垂落在红白交界处,被一根红色发带系着。   秀长洁白的手从杯上松开,唇角携着恰如其分的微笑,不生疏不客套,既不会让人觉得冷,也不会让人觉得暖,很怪异,也很融合。   “我曾经去过Z国,真是一个美妙的地方。”碧色的眸子满含眷念和深切,含笑的嘴角勾勒出向往怀念,“美丽的景色,奇异的建筑,古老的文化,奇特的传说,还有……”   话音戛然而止,像是回想着什么,随后缓缓说道:“温柔可爱心存善良的美丽女孩,就像白小姐你一样。”   嘴角的笑意不变,对这个认识不到三个小时就能准确说出自己来历的Y国男人,白晗始终保持一份警惕。   哪怕对方举止优雅,彬彬有礼,她依然觉得这个男人有着无法言喻的危险。   白晗全程含笑,男人言语滔滔不绝,嗓音低沉动听,每一个词汇都咬着极为精准的Y国音调。   他的眼睛注视着你,有着注视全世界的深情,笑容肆意怡然,像一团火,有着无比的热情和焚烧一切的危险。   这里很静,男人的声音尤为清晰,明明他看上去毫无攻击性。   “先生您的伤口真的不需要处理吗?”白晗道:“再继续下去,可会有危险的。”   “我想白小姐已经知道了,我是一名医者,并且,世界知名,我研究出来的毒品溶解剂将会为整个世界带来惊人的变化。”男人交叉双手,姿态很绅士,“当然,如果eleven不来这里,这一切必将实现。”   “我的问题是您的伤口,不是吗?”她抿了一口红茶,幸福的眯起眼睛,“比起未知的东西,我更加关心眼前的奇迹。”   致命的伤,不经过任何处理,在这四个小时里依然神采奕奕,这根本超越了正常人类所能承载的东西。   最令人惊讶的是,没有一滴鲜血,这难道不是奇迹。   “当然,这是我为世界创造的奇迹,”男人很从容,“如果不是因为苏先生,我想您可以通过在别人身上观察到,没想到,苏先生的枪法和他的人一样厉害,没了这种试剂,我想我早就已经死去,但是,今天之后就是我一个人的奇迹,如果白小姐有兴趣,我们可以聊聊。”   “那么,我们从起始说起怎么样?”   “起始吗?”男人笑容诡异了起来,碧色眸子里一片深邃:“这大概就比较久远了,不过,用来作为等待猎物的协奏曲再合适不过了。”   “我的父母都是生化专家,他们的结合就是为了诞生最聪明的生化新一代,自然,所有计算都完全正确,这个新一代从小就表现出惊人的天赋。”   “对于这一点,我和我的弟弟都深感荣幸,这是毋庸置疑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他们的成功,也是我们的成功。”   “在理性父母期待下诞生的孩子,受到无限期望,五岁还不知道亲属含义,却已经能够记下各种繁复的化学试剂以及各种反应。”   “那种机械式的生活,现在想起来还真是让人怀念呐。”他娓娓道来,像在陈诉别人的故事,“冷漠,无情,不知人间情苦,冰冷且沉寂,时间越长,由荒凉引发的突变就越是惊人,像是养在动物园的一匹狼,随时都在等待机会张开獠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故事还在继续,这栋三百五十七层的摩天大楼内部气氛诡谲阴冷。   即便,白晗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哦,对了,”原本进行的话题戛然而止,男人礼貌的朝白晗一笑,起身转向柜台。   面色冷白的金发女人站着那里,无声无息,像一具失了魂魄的傀儡娃娃。   男人走到金发女人面前,女人机械式的躬身,男人回以一笑,捧着金发女人面前放着的木质长盒走了过来。   古朴的盒子,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显得厚重而肃穆,而这个纹路,白晗再是熟悉不过,即使两千年过去了,她依然能将花纹上的脉络清晰想起。   男人坐下,碧色的瞳孔幽深,“这个礼物,白小姐您一定会喜欢的。”   顺着白晗投来的目光,男人打开了盒子,取出里面放置的画卷。   白晗的睫羽颤动,神情安静的等待着男人接下来的举动。   画卷轻轻被拉开,书卷携带的墨香和那个被遗忘的人再次浮现。   盒子里的东西,也许没有人比白晗更清楚是什么了,两千年了,这幅画,没有任何的损坏和颜色差异。   绯衣如火的少女,踏着拳头大的碗碟上翩然而舞,眉心朱砂一点,目光触及画卷下的署名,白晗的目光恍惚了起来。   渐渐的,渐渐的,画上的这张脸与白晗完全融合。   两千年了,已经整整两千年了。   云禾是大燕朝最完美的男人,他的出生被寄予了无数的美好得愿望,然而在他十八年短暂璀璨的生命中,都在为如何将她的母亲从帝位后赶走。   那个时候,她不叫白晗,而是千珑。   南月国明启帝二十六年,那是千珑第一次见云禾,她站在母亲身边看着朝臣们毕恭毕敬的上奏,以及父皇时时刻刻都在朝母亲这里投来的求助目光。   在一众比千珑大几轮的朝臣面前,云禾的出现像天际揽开乌云的一道光,最终以圆月最美好静谧的姿态出现,如雨中晕染开来的水墨,舒缓而优雅。   这世间竟还有人比之小夜的样貌不输几分,她心中赞叹,那人的目光徐然看来,朝她倏然一笑。   那一笑,昙花版的美丽。   初见,总是不经意而容易淡忘的,以后的三个月里她从未想起过云禾,直到三月后的宫中宴会。   宴会上,原本高悬的皎洁明月突然隐入云层,百官借此为题欲将母亲废黜。   千珑站在母亲身后,较之母亲的云淡风轻,千珑则表现出了愤怒:“若能以飞天迎月而归,你们又当作何。”   南月国是信奉月神的国家,在大燕漫长的历史中,曾记载过一名公主,那名公主以一舞飞天邀得满月,自此之后,大燕年年风调雨顺,故此,在大燕,飞天邀月视为神迹。   “若是不能又当如何?”为首的老臣冷漠嘲讽的反问。   “不能就不能,本公主凭何对你做出保证。”千珑看着那老臣,淡淡的。   “那就杀了本宫吧。”   母亲在这一片剑拔弩张的气氛中开口,面对帝王的惊恐和莲姝的震惊,她表现得自然而淡定,目光清冷的看向下面跪着的每一个人,继续说道:“反过来,本宫今日就要了你的命。”   舞飞天,满月出,在这场注定有人死去的斗争中,千珑迎来了第一个因为自己而死去的鲜活生命。   白玉的碗,绯红的衣,飘忽如风,像小夜最喜欢的曼珠沙华,是残酷的美丽。   天际,一轮圆月而出。   思绪再次收回,白晗伸手抚摸着画卷,在男人偏执的注视下,没有任何变化。   “很漂亮。”她说道。   “当然。”男人碧色的眼眸热烈的狂热,“小姐您本人比之更为的美丽。”   “我并不认识你。”指尖在额心停留,白晗收回手,抬眸看向男人,“我们是第一次见面,艾维先生。”   艾维这个名字,在维莱特的巨大的光环下变得暗淡,但这并不能人让人否认他的能力,他和维莱特一样,都是这个世界上最杰出的医学者。   “是的,白小姐您是第一次见到我,而我却不是。”艾维的目光凝聚在白晗脸上,专注的看着那一眉一眼。   童年的无数个场景中,他都是这样看着这张脸的。   那个时候的她,安静的睡在冰蓝色的液体中,在一群研究者的对称下是那样的纯净无暇。   美好的东西,往往会引人觊觎和毁灭,也因此才有了如今的白晗。      ☆、轮回已千年   夕阳拉长了最后一段剪影,画卷已经被艾维收了起来,和谐静谧的场景中,门被推开,戴着棒球帽的少年走了进来,手中空无一物。   白晗偏头看他,眸中满是歉意。   艾维起身,迈着步子朝苏煦走去,碧色的眸子里浮现出令人畏惧的癫狂。   眼前的这个男人,将会成为他一生中最完美的礼物,为此,他愿意等待。   “你好,再次见到你,深感荣幸。”他的口吻,他的礼仪,严苛得像中世纪的贵族,一举一动都在显示他的高贵和魅力。   双方的脚步再离对方彼此三步左右同时停驻,面对一向礼貌的艾维,苏煦依然故我的坚持姿态,他从未因为谁改变过自己的姿态,一直的目空一切。   “不用客气,我是来抓你的。”淡漠而无畏,一直没有将眼神给一旁的白晗。   嘴角勾勒着雕刻般的笑,那双幽碧色的眸子如暗夜中浮沉的大海,看向苏煦的神情,更似一个他深爱依旧的恋人。   “是吗?”嗓音是成年人特有的磁性,绕着字,撩拨着人心:“你应该知道,你这样会让你美丽的未婚妻处境变得艰难,你,还真是无情。”   “和你并无关系,我只是通知你。”苏煦侧身,门口外突然出现一大批持枪的警察。   “那就这样吧,真是无趣的一天呐!”他朝着门口走去,那漫步的姿态好似即将接受审判的人并不是他。   “先生们,请将我带走吧。”他主动伸出了双手,在缄默下悠悠开口,“我为你不幸,美丽的小姐。”   门被关上,原本柜台上的金发女郎已经消失不见,对此,白晗并不表示惊讶。   “如生。”她双手捧着头,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他的伸手压低了鸭舌帽,转身就走,白晗立即站了起来,将自己和艾维的椅子推回原位之后才朝苏煦跑去。   鞋子,在地板上急促响着,苏煦一停下步子,白晗额头刚好撞在他的背上。   白晗抹了抹额头,笑容满面的挽着苏煦的手,看他,“如生,你待会有空吗?”   ……   “所以,这就是事情经过了。”幕子期将手中啃了一半的苹果一挥,气愤的想拿另外一只手拍桌子,在白晗戏谑着准备看好戏的目光下立刻打消了这个想法。   一开门就遇到迎面而来的砖头,为了保护这张脸,幕子期下意识拿手去挡,回到家里才发现白晗消失了,又火急火燎的给苏煦打了电话。   开玩笑,她现在可是病患,一定不能动粗,故而转头朝厨房大吼一声,“苏妖孽,你媳妇以后我养了,明天就去注册。”   冷哼了一声,幕子期咬了一大口苹果,对着白晗吐槽,“从小到大就是这幅死德行,全世界就他最厉害,最有本事一样。”   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幕子期眸光一亮,凑到白晗耳边低语了几句,越说眸子越亮。   白晗全程笑容温和,脸色渐渐出现红晕,接着僵硬的扭着脖子和幕子期对视,幕子期朝她点头,白晗立刻移开目光,端起桌上的果汁放在手心。   “哎,你别害羞嘛,有没有嘛。”幕子期靠近,周身八卦气场只把女王气场掩盖。   白晗看她,兀然一笑,那一笑啊,看得幕子期这个实打实的颜控头昏眼花,就差捧心花痴了。   “我去帮如生了,待会就打电话给林阿姨。”   起身,迈步,在幕子期神志不清已经逃离,回神的幕子期先是一阵欲哭无泪,持续悲情角色三秒钟,非常豪气的说道:“本女王这次救的可是我家小仙女。”   去了厨房的白晗全程观看,毫无用武之地。   难得一向只伺候白大小姐的苏煦也将就着伺候了幕大小姐,幕子期好心情的多了一碗饭,最后造成的结果就是,苏煦在客厅继续用电脑工作,白晗陪幕子期在院子里消食,辗转了一个时辰才回到客厅。   两人凑了过去,白晗在苏煦身边坐着,幕子期做白晗身边,视线齐齐朝电脑屏幕看去。   屏幕中,暗色的背景下,出现了两个英俊的男人。   “您好,我是负责与您交谈的,我是顾城。”   同样的场景,里面的人却换了,但同样的令顾城感到压抑,唯一改变的是,顾城已经不再是二十岁的顾城。   “你在轻视我。”他以最礼貌的姿态说着最讽刺的话,“旧地重游?”   “话题需要回到正轨。”顾城出声打断,“你知道的,现在猜这些并不好对你的罪责有任何减缓。”   “哦,是的。”艾维笑,“不过,我庆幸我的国家,我还有无限的可能。”   是的,他还有无限的可能。   “如果这是你认为的,我想的确是未知的,先生,我们需要……”   “我承认,”艾维出声打断,“我对我所有的罪责供认不讳,并对此表示深刻虔诚的悔悟,现在,我们来说说你,我对你的一切有很浓厚的兴趣,以前我和艾布特经常说起你。”   ‘艾布特’,回荡在顾城脑海中最深处的黑色恐惧,对他,他总是莫名其妙的畏惧,在他的面前,总有一种赤.裸的羞耻感,身体和感知都在拒绝和这人相关的一切人和事。   “果然,他没有骗我。”他惊奇极了,“那家伙真是厉害。”   “什么意思?”僵硬着身体,下意思的想问清楚全部的过程。   “8230请立即离开,8030请立即离开,立即离开。”   冰冷的机械的声音让顾城惊醒,也让艾维接下来的话语淹没,这个时候,顾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又被牵着走了。   对此,隔着屏幕,幕子期用完好的手指着屏幕大笑,“怂了吧,自己死活进去,就这幅德行。”   此刻的幕子期已经转移阵地在苏煦另一边坐着,拿着电脑颇有几分喧宾夺主的味道,苏煦面无表情的将电话关机。   “啊!”   幕子期一声尖叫,膝盖上的电脑被掀翻在地,情绪的过于激动,牵动了受伤得手臂。   “子期。”白晗起身走了过来,幕子期直接也不顾手臂,整个人扑进白晗怀里,不敢再看。   苏煦的目光淡淡的瞥向,屏幕中那双幽碧色的眼睛莫名诡谲。   ……   深夜,三人一起去了就近医院,这个时候的幕子期开始痛苦的哀嚎,眼泪不要钱的流,白晗在一边默默递纸巾,苏煦守着门外,像一具精美的雕像。   “吓死宝宝了。”用纸巾擦了鼻涕,幕子期惊魂未定,“TM的是什么眼神,要吃人啊。”   于幕子期的哀嚎,白晗表现了出人意料的幽默,“别哭了,宝宝都要被你吓死了。”   幕子期再次擦了鼻涕,表示:“小仙女,我有没有告诉你,你不适合讲笑话。”   “没有。”白晗实诚的摇头。   幕子期:“那你以后就不要讲了。”   夜深,两个女孩相视一笑。   考虑到幕子期的病情,白晗申请了住院,双床位,白晗和幕子期一人一个,苏煦则在白晗身边坐了一夜。   他像一个木头人,永远不知道凡人的程序,格式化得令人战栗。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女孩安然的享受了苏煦买回来的早餐,幕子期特别为此发了一张微博。   评语:翻身农奴把歌唱,爽。   随后扔了手机继续开始吃早饭。   时光是静谧美好的,也是深刻而短暂的,白晗赶在上课的步伐回到清大,提着在Y国买的小礼物回了寝室。   寝室中,文月还没有到,温暖和唐雪正躺在床上敷面膜,云淡风轻的看着白晗将一大包东西放在桌子上。   白晗拉开椅子坐下,拿起桌子上一瓶未开封的纯牛奶开始喝,温暖转动着眼珠,颇为心疼。   温暖:女神,那是我午餐,哎呦喂。   白晗无视,再等了三分钟,温暖唐雪齐齐起身穿着拖鞋,一边揭面膜一边去外面洗脸,两三下就跑了回来,准备开始瓜分桌上的东西。   东西不是很多,都是一些小玩意儿,挑了一会又放下,将东西推在一边,拉开椅子坐下,目光炯炯的看向白晗。   “女神,你竹马呢?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温暖:“是啊,人呢,他到底知不知道他这样的放养政策很危险呐。”   “有什么危险的。”白晗很无辜。   温暖唐雪恨铁不成钢的将摇头,温暖起身在宿舍的一个角落里将一个蓝色的塑料袋提了过来,直接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五颜六色的信封,上面写的都是温暖,唐雪或者文月的文字,白晗笑道:“给你们的表白信,居然这么多。”   温暖一噎,唐雪瞪眼,随便撕开一封信,拿出里面的信念了起来:“善良美丽高贵的唐学姐,能不能请你吃个饭,我想和白学姐先从朋友做起。”   一念完,唐雪一拍桌子,“老娘纵横江湖,这谁怎么直接,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麻蛋。”   拿起封面,记下名字,温暖已经撕开另外一封信念了起来。      ☆、轮回已千年   Y国。   “这里是艾维被抓后一周的犯罪图,我们可以清晰的看见,数量并没有减少。”威尔森将近期的报告调了出来,冷着脸神情严肃。   苏煦单独坐在最后一排,不变的装束,与平时不同的是,他的嘴巴里含着棒棒糖。   “如生,这是我给你的礼物,你一定要吃完呐。”   女孩的甜美的声音还在耳边,面对屋子里堆放的棒棒糖,苏煦很认命的每天携带,帽檐遮住了他的面容,在一片暗色中看不真切。   将近三个小时的研讨,没能得出任何有用的东西,难得的是苏煦并没有提前离去,很给面子的留了下来。   苏煦走出门,守在门口的警卫跟在他的身后。   “eleven,等等。”威尔森追上了他。   威尔森的身边跟着新来的实习生,是一个短棕发的女孩,穿着黑西装,看上去一股精英范。   苏煦没有停,威尔森跟随着苏煦的脚步,说道:“eleven,关于这次的事情,我希望你依然可以给予帮助。”   事情的一筹莫展令威尔森焦虑不已,长时间的拖延会造成极大的社会恐慌,已经一周了,他用了最大的代价从M国迂回的将苏煦请了过来,即便这个过程并不光彩。   “在此之前我提醒过,不能让艾维与任何外来者见面,你们并没有做到。”他冷漠的陈诉着事实。   威尔森并不相信苏煦的话,他也不认为一个从未接触过心理学的人会有和艾布特一样操控人的能力,事实证明,他是错的。   艾维没有接触过心理学,但他接触过艾布特,这个Y国历史上最令人难堪的病态者。   “我承认,这件事情是我的问题,但现在的情况是我们需要你。”   走到车前,警卫拉开后车门,苏煦坐了进去,威尔森和短棕发女孩绕在另一边一前一后坐进了车内。   “弗洛伦大学。”威尔森听讲苏煦这样说。   “为了公众的利益,您不能拒绝我,苏煦。”威尔森看着苏煦,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放在手机屏幕上的指尖顿住,苏煦冷然的看向威尔森,“在你看来,为了公众牺牲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吗?”   “是的,这是我的职责和使命,我会将我的一生贡献给民众,直到死去。”   苏煦没有说话,拨打出去的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听,远在C市的白小爷哈欠连天,“姐夫。”   “让苏朝阳接电话。”   白小爷猛地惊喜,迷蒙中看到一条搭在自己身上的小腿。   “卧槽,苏朝阳把你的臭脚拿开。”   苏朝阳醒来,鄙夷的看了一眼白小爷,移开自己的腿,顺便拿过苏煦的手机,乖巧的叫道:“哥,有事?”   “去爸爸房间,将爸爸留下的笔记全部给我寄过去M国。”   “老妈说不能动那些东西的。”   “苏朝阳。”   又是这种漫不经心折磨人灵魂的口吻,苏朝阳忙不迭的起床,“我现在就去,哥,你等着啊。”   苏煦挂了电话,威尔森全程不敢说话,等到了弗洛伦,威尔森终于憋不住了,挡在苏煦面前。   “苏先生,我郑重的恳请你。”   在威尔森鞠躬的前一秒苏煦移开了身体,迈着步子走进了弗洛伦。   短棕发女孩走到自己上司身边,轻声低语了几句,威尔森立刻跟了上去。   弗洛伦作为Y国最顶尖的贵族学校,里面的设施极尽奢华,来来往往的学生是不是朝这里投来目光,又快速的移开。   跟着苏煦,他们来到了一间教室,教室很大,人却很拥挤,三个人站在最后,身高上的优势让他们对前面的场景一览无余。   穿着得体的老师,美丽的面容上携带者令人着魔的微笑,她看着所有人,目光发散着给予了所有人注视,就是这种微笑和目光让威尔森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种目光他见得太多了,迷人而危险,在这一刻他直觉的感受到了他的目标,短棕发女孩却拉着他的衣袖,对他摇了摇头。   长达两个小时的课,教师以她独特的人格魅力让所有学生沉浸其中全然不知疲倦,作为一个老师,她真的是太优秀了。   很快,威尔森就发现了问题所在,她的人格并不是建立在自己的基础上,而是在自己原有的人格上建立了别人的人格,这个发现,威尔森不寒而栗。   艾布特,一定是艾布特,这是只有艾布特才能做到的事情。   下了课,美丽的女人被叫到了校长室,她推开门,站在窗台的苏煦转身,仰起头,露出一双灵邪妖异的眸子。   “你好,维莱特。”   女人显然愣住了,确定周围没有其他的人这才说道:“先生,我叫斯嘉丽。”   她走进苏煦,大方的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   苏煦没有接,斯嘉丽表现得从容,“这样对待美丽的女式,是……”   “很没有礼貌。”陡然转变的声音,是近乎野兽的嘶吼,眼珠突然的狰狞开来。   ……   斯嘉丽被威尔森带走做最后的检测,即便苏煦为她消除了艾布特加在她身上的维莱特人格,威尔森依然小心翼翼。   天已经快黑了,苏煦坐在车内,冷漠的姿态与之前如出一辙,下了车,回到家,将门关上,心脏的剧痛让他无法忍受,暗色中,漆黑的瞳孔鲜红得刺目,如血染红的曼珠沙华。   红色,一望无际的红色,古老的歌谣在耳畔轻轻响起。   “如生。”   睡梦中的白晗被惊醒,满身冷汗。   “如生。”她颤着嘴角唤着这个名字,拿起床头的手机打电话。   一声,两声,三声,她掀开身上的被子,面容苍白,终于,在这六声的时候接通了电话。   “如生。”惶然不安。   “嗯。”   熟悉的声音让她倏然瘫软在地,整个人用尽了全部的力量才说道:“我就是想问问你。”   “嗯,我很好,你不要担心。”   拿着手机的双手握紧,她低垂了头,眼眶中又透明的泪水滑落,“我不担心。”   “该睡觉了。”   “我想听你的声音。”   “我不挂电话,相信我,明天你一醒来就能听到我的声音。”   “真的。”   “真的。”   夜晚是静谧而美好得,苏煦将衣服换上,拿着手机走下了楼。   精致的脸庞,不足一米五的身高,冷峻的气韵和他孩童的身体完全不符合。   客厅的灯开着,陆臻摇着一瓶红酒,眸子在酒光的映衬下迷离不已,“苏煦,这件事情一定要告诉叶老教授,我不能完全解决你的问题。”   他的声音很轻,苏煦拿着手机站在楼梯,比着手语。   “我明白你的考虑,但你也要为我们想一下,大家都不会希望你出事后他们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尤其是的栩栩和朝阳。”   “这次要不是我及时为你注射了缓解剂,后果你能想象吗?”   ‘不能’,苏煦比着手语。   陆臻放下手中的红酒,看向苏煦,“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苏煦没有为此做出任何承诺。   这一夜注定不再平静,许是因为耳畔一直未曾挂的电话,白晗反而睡得特别的安稳,甚至梦到了小时候的事情。   这一世的幼年身体瘦弱让她在一众健康的孩子里显得格格不入,他们积极参加各种活动,而她只能充当观众。   夏天是燥热的,白晗透过层层白色的槐花看向操场中活泼的同龄人,而身边的苏煦拿着一本书看着。   这本书她曾经在爷爷家里看到过,里面的文字她都不懂。   “如生,我们去操场。”   “不要。”男孩翻了一页书,毫不留情的拒绝。   九岁的男孩有着超出年龄的成熟,在这个时候他已经和其他孩子建立起一道鸿沟,每当提及苏煦,同学都是羡慕的,只碍于苏煦的性格几乎没有人接近。   白晗是唯一一个能和苏煦说得上话的同学,但比起受欢迎的苏煦,白晗显然是被孤立的。   她太弱了,什么都做不了,风一吹就要倒,她之前和他们一起玩,因为不小心的碰撞,住院了三天。   “如生。”她拉着他的衣袖,大大的眼睫滚出泪珠沾在眼睫上,又倔强的不肯落下。   苏煦看她,又不耐烦的别开,“如果你非要下去,就走吧。”   从小,就不能抗拒她的眼泪,他最不耐烦女孩子哭,他这一生,只对两个女人的眼泪无法拒绝,一个是他的母亲,一个是白晗。   终于到了操场,白晗拽着苏煦的衣袖躲在他身后,怯生生的看着这一切,既害怕又期待,觉得一切都充满了新意。   笑声,喧闹,温暖的阳光,还有空气中携带的槐花香,这一切都是如此的令人迷醉,她突然笑了起来。   “如生。”白晗睁开眼,不自觉的呢喃了一句。   十一月的第一天,她在朦胧中听到了这个月最令她开心的三个字。   “嗯,我在。” 作者有话要说:  拼死啊   ☆、轮回已千年   六点钟,还很早,白晗起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推开隔壁房间的门,然后停驻五秒,又垂头沮丧的关上。   拖着沉重的脚步,白晗收拾了一个小时才骑自行车去学校。   白晗住的是她外公叶老教授在清大旁买的房子,很僻静,房子也有些年头了,周围住的差不多都是在清大任职的老师,这一路下来,白晗微笑的朝每个长辈一一打了招呼。   进了清大,白晗先去食堂买了四人份早饭,然后带去了寝室,一开门,两眼一黑。   为了睡个安稳觉,她们寝室这一大家子在大一上学期就集资买了遮阳窗帘,一拉下来瞬间摸黑,为这,在白晗不住寝室的那段时间她们经常迟到。   “起床,起床。”开了灯,白晗挨床拍了一遍,在室友接连响起的哼唧声中坐下来开始吃早餐。   “女神,这大清早的,让我在和被窝温存一番。”蒙着被子,文月翻身朝着墙壁。   白晗没说话,不到五分钟,温暖率先踢开被子下了床,火急火燎的跑去了卫生间,立刻又跑了出来,翻出自己的小面包又跑了进去。   温暖身高一六五,体重一百三,人长得珠圆玉润,好在五官够硬,看着不见痴肥,一来一去,动静大了点,床上的两妹子也顶着鸡窝头爬了起来,嗅着熟悉的香味开始吃早饭。   原来的配方,熟悉的味道,食堂阿姨们的发挥一直都很稳定。   “女神,你不是说今天不回寝室?”文月叼着包子开了一箱牛奶,拿了五瓶出来,“难道又是因为苏某某?”   寝室静默了三秒,白晗抢了文月的才插好吸管的牛奶,深吸了一大口,气愤的说道:“我苦口婆心和他说了一个小时,他告诉我他和陆臻在一起了。”   出厕所的温暖惊呆了,“女神,你竹马被谁掰弯了?”   对此,得到三双瞪视的眼睛和两袋唐雪砸过去的包子,“堵上吧,你突破天际的腐女心。”   “放着我女神大人这么顶级的美女去搞基,谁脑袋这么有病。”唐雪吐槽,“绝逼是那有人不怀好意,女神你不要伤心,竹马青梅才是绝配。”   “不过话也说回来,”唐雪凝神,话锋一转,“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紫基佬,女神他搞基你就出柜,以女神你的气质和脸蛋一定让我大天.朝后继无人。”   白晗:“……”厉害了,我的逗比室友们。   应不起,她还是躲得起的,“我吃饱了,先去教室,下课给我电话。”   说话,捧着书就跑了。   室友们“……”借口不新鲜了我的女神。   “你说女神青梅竹马到底长什么样子。”温暖问。   “能够让女神魂牵梦萦死心塌地的竹马,绝对不会是凡夫俗子可以比拟的。”唐雪带着一脸看透一切的高深莫测,一边说一边认同的点头,“不是金城武就是吴彦祖,帅得惨绝人寰的那种。”   “嗯。”三室友齐点头。   大部分男生心中都会拥有这样一个理想的梦中情人,她面容清美,举止优雅,低眸浅然似水莲含露的温柔。   她默默站在你身边,总是微笑着给予你最大的支持,安静的,柔软的,只要一看到她都觉得离世无忧,红尘纷扰尽数消散。   在见到白晗之前这个‘她’只存在梦中,在见到白晗之后,整个清大都开始沸腾了。   燥热的夏天,穿红格子裙的女孩,她独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是一片盛放细白槐花,偷入得阳光散落,女孩的身影朦胧在一片幻色中,美丽得令人迷醉。   只可惜,名花早有主,鲜花配牛粪。   虽然这‘牛粪’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牛粪,但这并不影响清大众人对某人的臆想揣测。   一个从出生就抢走他们女神的人,不值得被温柔对待,就这样,从未在清大露面的某人俨然成了清大论坛的‘第一狗贼’。   讲台上,女教授讲得很认真,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其实很紧张。   不断扶眼镜,不断停顿,甚至不敢提问,一改第一次上课的风格,变得小心谨慎,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叫韩时逸的人。   韩时逸是学霸,一个从来没有拿过第二名的学霸,从小学到高中,在所有老师眼中,他都是一块闪闪发光价值连城的真钻。   然而,这都已经过去了,自从来了清大,学生时代的某些东西就悄然变质,就比如他今早在路上一手捧着书,一手扶着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得到不再是同学敬佩的目光,而是周围同学的讶异和一阵讥诮的嬉笑。   以全国第一的成绩考进清大,以老土丑陋闻名清大,所有人都说他拉低了清大的整体颜值,人云亦云下来,来清大一个学期,除了授课老师和室友记得他的名字,其他人都直接以‘黑香菇’代称他。   顶着辣眼睛的香菇头,戴着老旧的黑框眼镜,穿着洗得发白的黑衣长裤,这一身行头无一不再为人们增添谈资:书呆子,贫穷,没有审美,不修边幅……   这些表面看到的,大家也理所当然的相信,信息化的年代消息传播迅速,一点星火就燎原万里,无论有没有接触过韩时逸的人谈及他都会搬出网络流传的言论。   只是这些,韩时逸从来不管,正常上课下课,跟没事人似的,但这并不能熄灭大家对韩时逸的种种恶意揣测,在清大论坛和贴吧,一刷下来几乎都是他的恶意消息。   又因着盖楼数惊人,在论坛和贴吧大家都默契的叫他‘楼神’。   这些,都是白晗听网瘾少女文月时常说的,每每见到有关韩时逸不好的言论,都得号召寝室去怼人。   文月是农村孩子,她从不觉得自己比谁差什么,她很钦佩韩时逸,认同韩时逸,她觉得韩时逸这样的才对得起父母和社会。   这个观点白晗很认同,只是,作为和韩时逸偶有串课的白晗来说,韩时逸更像是清大教授的克星,除了她的外公叶老教授,只要教过韩时逸的老师都会经历一场‘我不懂’和‘我错了’的尴尬。   他很努力也很沉默,旁人轻易猜不透他的心思,至少,白晗这个心理学半吊子完全看不透,她只是信任某人而已。   女教授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见今天韩时逸没有说话,暗暗松了一口气,快速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她还得继续深造,现在的孩子真的是太可怕了。   年轻的美女教授整理着授课的资料,抬头见着迟迟没有动作的学生们,极为讶异的问道:“怎么还不走。”   经这位新来的程教授一提醒,原本安静的教室陡然变得喧闹,心虚的男孩女孩迅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举步离开教室。   白晗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出了教学楼就接到了室友文月的电话。   “仙女,快过来快过来,比赛开始了。”   “才下课,我马上就过来。”   说是马上,鉴于清大令人咋舌的占地面积,白晗用了十几分钟才赶到篮球场,坦然接受无数的注目礼,白晗准确的找到了正摇旗呐喊的文月。   许是感受到周围突如其来的静默,文月后知后觉的朝身边看去,一见白晗,赶紧占位的书包拎了起来,拉着白晗坐下,“女神,你可算来了。”   她说话带着颤音,双颊发红,一双眼也兴奋得晶亮,璀璨极了。   文月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性格上大大咧咧的,没什么坏心眼,喜欢和讨厌都是明晃晃的摆在脸上的,完全不用猜。   “她们呢?”   “今晚不是寝室聚餐嘛,唐大大带着人出去踩点了。”   白晗点头,接下来就进入了文月一个人的自嗨模式。   “仙女,你看,就是这个,是不是超帅的。”双手握拳放在胸前,文月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场内穿8号球衣的男孩。   他是大三的学长,清大篮球社的主力战将薛凯,是文月一直奉为男神的存在。   这是白晗进入清大第一次来篮球场,里面嘈杂的声音还在心脏负荷能够接受,她坐的端正,神情淡然,偏她天生笑唇,又无端觉得温柔,在场的好些颜控忍不住拿出手机偷偷摸摸拍照,更有甚者直接发到了贴吧论坛。   ‘清大小仙女惊现篮球场,盛世美颜惊呆全场’,短短的五分钟,楼层就盖到了数千以上。   (一楼)草莓酱:果然是独得恩宠的女人,随随便便秒杀一大片。   (五十七楼)378:我来问问还有多少人看薛凯打球。   (三百二十七楼)贴吧二把手:沉迷美色,无法自拔。   (三百八十楼)徐妖妖:整的吧,某某同款。   (三百八十一楼)颜粉会长:酸吧,酸吧,能整成仙女这样,我也去整。另外,小婊砸,你的楼层数出卖了您的职业。   (一千零五十七楼)不死拉倒:自她一出现,一恨自己没有工具,二恨自己没有熔岩,三恨自己是个法盲,我的初恋小仙女啊……   (一千三百楼)薛凯后援会:借楼,谁来一张我凯帅照。   (一千三百零一楼)飞来小柠檬:我,拿去不用谢~(附上一张徐凯投篮高清大图)   (两千楼)原来是你:我就不知道一个长得一般的女生,你们怎么都给夸上天了,影大视电这种的一大把好吧。   (两千楼回应一层)菩提和微微:就是啊,整的一般,还是大三的林学姐好看,气质根本没法比。   (两千楼回应二层)寒霜去来皆匆忙:我勒个去,三八楼,不要以为换个马甲就不认识了,我大清计算机可不瞎。   (两千楼回应三层)美丽小姐:本来就一般,五官太平,看不出什么,你们直男审美也就那样。   ……   (四千楼)去你爸爸:为何你出现,而我却要离去,不该不该。   (四千零一楼)蜜汁微笑:不存在的学长,一键挂科,大五欢迎你。      ☆、轮回已千年   一场篮球赛,因着白晗的到来愣是变成了撕逼总决赛。   当事人不知情,网瘾少女沉迷男色,正在布置场地的8133二人组果断扔了道具也加入进来。   8133四人,除了白晗和文月看上去斯文一点,其他两个都是横着走的扛把子,这一加入场面就更混乱了。   (四千二百楼)@徐妖妖@原来是你@菩提和微微@美丽小姐-- 颜色紫基佬:不服你憋着:爆照决定颜值,我清大女神岂是你一单细胞残花可以诋毁的。   (四千二百零一楼)@徐妖妖@原来是你@菩提和微微@美丽小姐—曹尼玛还是草泥马:有本事当面说,咱们开个直播,看看有多少人瞎了眼睛。   (四千二百零二楼):白天不懂夜的黑:过分了哈,审美不一样,有什么好争的。   (四千二百零二楼回应一层)你特么智障:审美,我去,你审美是按你长相来的吧。   (四千二百零三楼)@徐妖妖@原来是你@菩提和微微@美丽小姐—颜色紫基佬:轮换着马甲过来黑我女神有意思嘛,老娘稳坐清大计算机头把交椅,岂容你个换号狗如此嚣张。   ……   最后这场撕逼大战以吧主删楼完美落幕,唐雪冷笑一声,手从键盘上收了回来,在温暖的卧槽声中,努力坚持着自己为数不多的形象。   “傅大笑话是不是有病,还精分。”温暖一语定论,“前几天在论坛挑事的也是她,我女神是她可以污蔑的,还处处扯林学姐,傻婊一个。”   “你说她这么惊才绝艳举世无双怎么不去视电,咱清大又不走媒体路线,炒毛炒。”温暖拿起东西继续开始布置,顺带吼道:“快干活,不然来不及了。”   唐雪:“这‘活’受得住吗,我们这四个人,会闹出人命的。”   温暖:“……”   “唐黄段闭嘴吧你。”   一时间都笑开了。   另一头,球赛一完结,白晗和文月就被篮球社的人给堵住了,文月挡在白晗面前,义正言辞,“干什么,别以为薛凯是我男神你们就可以欺负我女神。”   在比赛结束前得知贴吧事件的文月以为薛凯因为风头被白晗抢了恼羞成怒,已经脑补了一大串可能性。   对此,白晗轻笑,薛凯也极为差异的抬头看着文月。   白晗比文月高一个头,现下被文月护鸡仔一样护在身后,薛凯只觉得想笑,敢在帝都欺负白家大小姐的人,傻丫头,真不敢有。   “哦,”薛凯这语调拖得老长,高大的身躯朝文月倾覆下来,低了头,嘴角的笑容意味深长,“我原来还是你男神。”   文月警惕的拉着白晗后退,在文月以为薛凯要做什么的时候,薛凯带着一群人就走了。   文月后知后觉的哼了一声,转身安抚白晗,“女神你别怕,我可是跆拳道的。”   白晗笑:“他一八八。”   文月:“你怎么知道。”   “你凑过来我告诉你。”   女神带着一如既往令人迷醉深陷的笑容,文月将信将疑的将耳朵凑了过去,然后,她说:“你每晚做梦都在背他的百科。”   文月脸颊爆红。   ……   寝室约好的在东校门汇合,白晗和文月赶到的时候唐雪和温暖已经在了,四个人嬉闹的坐上418公交准备先去逛百货商场。   四点左右,车上人很少,四个女生成双坐在后面闹成一团。   公交上的小电视正播放着昨夜发生的惨案,并严肃的提醒广大人民群众关好门窗,尽量早归不要落单。   白晗的目光自然而然被吸引了过去,在寝室三人的探寻下拿出手机,左思右想片刻又放了回去。   “哎,女神你怎么了。”文月不解,后面坐着的唐雪温暖同样好奇。   “看我女神左右踌躇,八成是想竹马了。”唐雪啧啧笑道,文月温暖了然起哄,文月还拍着白晗的肩,大大咧咧的说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都懂。”   对于室友的调侃,白大小姐笑意温柔,脸颊梨涡浅浅,挑着眉眼说道:“没有男朋友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起哄,朕的皇家狗粮可不是谁都可以吃的。”   “女神,你学坏了。”温暖不怀好意,“小心我去老教授那里打小报告。”   白晗无所谓,“去吧,朕无所畏惧。”   温暖,文月,唐雪:“……”   记得初见之时如同暖阳初照,佳人一举一动优美典雅,她等凡人小心膜拜不敢造次,谁知道一个月相处下来,尼玛,还我女神,你个妖孽。   接下来三人开始数落白大小姐这几个月的变化,藏了数月的辛酸泪就这样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   四个女孩专注自己的团体,声音细细小小的,彼此听得到也不会影响其他人。   下了车,去了帝最四通八达的地下商场,唐雪豪气的表示,今天这里的一切都被她承包了。   听了之后,文月很正经的回了一句,“唐总裁,为什么没有清场!”   唐雪目瞪口呆,“你这姿色还想承包万能的地下商场,做梦呢?”   逛了一个小时,在白晗躲在卫生间接电话的空档,唐雪和温暖已经趴在临时椅子上奄奄一息,文月则幸灾乐祸的吐槽,“八厘米的高跟鞋,谁让你们作死穿的。”   温暖瞪眼,“你个A平面懂什么,这种俯瞰众生的感觉实在不要太爽。”   唐雪也接话,“文小豆干以后就明白高跟鞋为什么排名第一的凶器了。”   文月表示,“你们就是想笑死我和女神好继承我们的表情包,死心吧,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咦,你们看,那不是韩学霸吗?”   顺着唐雪的目光,果然看到了韩时逸。   清大心目中黑衣黑裤的韩楼神此刻正挑选着女装,那挫挫的羞涩红晕怎么看都像是正在恋爱啊。   “谁拐走了我的男神。”文月掩面。   “你男神不是薛凯吗?”温暖鄙夷。   文月:“谁规定男神只能有一个,以我这宽阔的心胸,几千个妥妥的没问题。”   唐雪温暖白眼以对,白晗出来就看到寝室这三目不转睛的看着一处,眼睛贼亮,也顺着目光看去。   “你们看什么?”白晗问。   文月拉着白晗坐下,指着韩时逸说道:“女神你看,韩学霸恋爱了,我好开心,终于有女人愿意骑着,呸,驾着七彩祥云来迎娶我男神了。”   白晗狐疑,“你会不会弄错了。”   三人的目光同时汇集在白晗身上,又立刻看向韩时逸,果断摇头。   “你们为什么觉得他恋爱了?”   “女装,红晕。”唐雪言简意赅。   “你们没发现韩学霸今天穿得多了些吗?”   十一月,在帝都并不冷,而韩时逸却穿了一间加绒的黑外套,脖子都是红的。   “那,女装呢?那家老板我们几个不是经常光顾吗?”文月不死心。   “你们没有看店名吗?”   三逗比抬头,那窄小的小屋子上赫然写着:中老年装四个大字,简单粗暴,一眼明白。   睁大自己的钛合金眼,三个人这才发现,里面的女装的确偏老旧素朴。   生无可恋。   三人唉声叹气,还是选择继续逛,顺着前面走,卖衣服给韩时逸的老板给价的声音清晰传出,“看你还是学生,五百块便宜给你。”   地下商场的东西卖的都不贵,像韩时逸手中的这件衣服,一百五就差不多了。   韩时逸扶了扶眼镜,从兜里拿出钱包看了一下,朝老板说道:“能不能少点。”   老板直摇头,“小本生意。”   态度,眼神,极其到位,尤其是在揣摩顾客心思上,老板已经是人精一样的人物了。   “哎,学霸,你也来买衣服啊。”文月率先打招呼,领着寝室三人走了进来。   韩时逸看她们,她们却不看韩时逸,文月自来熟的拿着韩时逸的准备买的衣服,开口:“老板,我记得这个款式不是有一个盘扣的吗,盘扣的比较好看。”   批发进货,老板哪里知道什么盘扣,“款式不一样,我这个做工一定好。”   “我摸着也差不了多少啊,学霸,我带你去买那一件吧。”文月说着,将衣服递给老板挽着白晗就要朝外走,韩时逸有些挣扎,唐雪和温暖赶紧拽着往前走。   五,四,三,二……   “便宜点卖给你你们了。”   唐雪温暖手一松,文月笑眯眯的说道:“谢谢老板。”   “真是怕了你们几个了。”   “老板你人好嘛。”温暖赶紧接话。   “两百块。”   “一百五。”唐雪斩钉截铁毫不拖泥带水。   老板思虑片刻,不耐烦的挥手,“一百五就一百五。”   最终价格以一百五成交,文月将衣服给了韩时逸,韩时逸道了谢就离开了。   “老板,周末缺兼职吗,我们过来帮忙啊。”温暖问道。   “行,老规矩。”   “谢谢老板了。”      ☆、轮回已千年   四个人拼死拼活好不容易逛到了七点钟,温暖捂着文月的双眼,白晗和唐雪负责开门和点蜡烛。   “这次是不是又要彻夜研读不正经漫画。”语速快了点,嘴角翘得很高,要是眼镜没被温暖捂住,绝对可以看到两道狼光。   温暖看着进来的某人,万般怜悯的看着文月的小身板,坏心的没有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你们在给我准备生日,快告诉我,今天我们是要看什么,不会是……”   这笑容有些猥琐了,谁让上一次温暖生日的时候,大家窝在寝室抱着蛋糕看了一晚上不正经的小电影。   她想,与时俱进,她这次再怎么样也得来的大电影了,绝对不能带圣光。   唐雪好心的咳了一声,白晗点上最后一根蜡烛,温暖将手从文月眼上拿开,朦胧中,她看到一道黑影静立眼前。   他比她高一个头不止,剪着极考验颜值的平头,手里拿着一束玫瑰花正满脸戏谑的看着她。   “没想到,你这么奔放。”他说。   文月的脸刷一下就红了。   没有小电影,没有大电影,文月的生日在薛凯的到来变得异样的诡异,吹了蜡烛,吃了蛋糕,三瓶酒下肚,原本还扭扭捏捏的文月一下子就暴露了本性,拉着人划拳拼酒,作为不会划拳的白晗和唐雪默默看,顺便在他们没有就的时候好心的给满上。   8133最能喝的就是温暖,一个人干到两个人还脸不红气不喘的说薛凯不行,清醒的三人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就叫了车回学校。   等车到了,薛凯就‘醒’了,红口白眼,笑得自以为灌醉薛凯的温暖直咬牙。   “学长也是老江湖了。”唐雪捧腹笑。   这时候薛凯特别坦白,也特别欠抽,抱着醉酒的文月欢喜得见牙不见眼的,“还是学妹们教得好。”   能不好吗,自从知道薛凯和文月互相都有意思,她们一大寝室可是劳心劳力在卖室友,要说文月现在将薛凯奉为男神她们三劳苦功高。   当然,也是看在痴情学长暗恋七年无果仍痴心不改的份上。   “我送文月,你们不要担心。”   薛凯是这样说的,温暖还是坐进了副驾驶,满脸严肃,“想得美,。”   精打细算的薛凯:“……”好想过河拆桥怎么办。   五个人上了车,彼此都记了车牌号,薛凯作为唯一的男神,时不时会看着前面的那辆车确保安全,一旦脱离实现就让温暖给白晗打电话。   大院里,男多女少,仅有的白晗和幕子期从小就是在长辈们万千宠爱长大的,那些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可不管什么前因后果,凡是扯到这两位姑奶奶,完全没有原则。   十几分钟就到了清大,几个人陆续下了车,只有白晗说要回家住让司机送她回去,两个室友还没有开口,薛凯就点了头,应道:“丫头注意安全。”   还没等唐雪温暖反应过来,司机已经载着白晗走了,再看薛凯也抱着文月走了老远,两人对视一眼,什么都没说跟着薛凯追了上去。   清大是帝都占地面积最大的学校,历史悠久,行车过处林荫幽碧,蝉鸣阵阵,颇有几分意趣。   快十一点半了,小区路上没什么人,司机透过视镜看着后面的白晗,眸子漆黑一片。   车开得很慢,白晗很享受这样的宁静,看着窗外不断划过的黑暗,嘴角微微勾起,宁然不已。   家里空无一人,白晗抹黑上了楼。   黑暗,给予了更多的未知和可能,每一步都好似踩着无数的咯吱声,偶尔明亮的地方也迅速被黑暗填满。   转角处,白晗突然站立,周身如同失了魂魄的木偶。   “不要跟着我。”   那一字一句如平地响起的哭灵之音,极淡,极冷。   片刻之后,她又迈着轻快的步子回了房间,好似之前那个周身鬼气森森的女孩根本就不是她。   ……   M国。   一层一层的控制门被打开,斯嘉丽畅通无阻的来到监狱的最深处。   她穿着简单的工作服,依然掩盖不了凹凸有致的身材,深棕色的波浪长发披散,每一步都兼具风情。   二十三岁的斯嘉丽,拥有令男人移不开目光的资本,她是天生的性感尤物,一路走下来,她很享受这种被瞩目的感觉,即便这样的目光太过危险,她依然深感荣幸。   “你好,普雷斯利医生。”   男人背对着斯嘉丽,金色的发丝并没有因为牢狱的颜色而变得暗淡,依然夺目耀眼。   这个男人,这个危险而成功的男人,曾经是斯嘉丽心中最完美的偶像,即时现在,她也觉得从前的自己眼光很精准。   他在画画,画的是Y国的大钟,夕阳和鸽子,色调搭配很美。   “你好,美丽的,沃森女士。”纠缠着语调,每一个停顿都能撩拨人心,无疑,这个男人对女性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斯嘉丽很惊讶,也很崇拜,“你知道我?”准确的说,您是怎么知道是我,他们之前全无交集,而这里的人不会将来访人的姓名告诉他。   他真的太厉害了。   “是的,”维莱特毫不否认,“我对每一个崇拜者都很清楚。”   “谢谢。”斯嘉丽很高兴,“我一直都十分敬佩你。”   享誉国际的医学天才,解决了无数世界难题,知性,优雅,绅士,汇集了能够形容男性最好的词汇,是一个出色的……情人。   为什么是情人,因为他太迷人,任何女人和他在一起都没有信任感。   “初次见面,这是送你的礼物,我美丽的小姐。”   他突然转过身,将取下的画递了过来,他的五官比电视上见到的还要深邃,当他湛蓝色的眼看来是,斯嘉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眸色很深,深不见底,足以将人吸附进去,不得脱身。   维持了镇定,斯嘉丽自认自己刚才并无多大失仪,微笑的迎上那双溺人的眼睛,“谢谢,不过,我想我不能接受。”   “哦,是这样吗?”他从容的收回画,看上去没有任何异样,“真是很遗憾,没能留在美丽的小姐身边,它必定黯然失色。”   斯嘉丽很开心,看着那张脸,她几乎下意思的想要接受那张画,却被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   “7408请立即离开,立即离开。”   机械冰冷的声音消散了斯嘉丽的心思,门被打开,守在外面的军人那抢对准着她,她知道,若是她再多说一句话,出去的可能就是她的尸体。   斯嘉丽一笑,举着双手走了出去。   “感谢您。”中年男人对斯嘉丽诚挚的一鞠躬。   “这是我应该做的,也是必须做的。”出于对维莱特的崇拜,被人替换人格做了很多错误的事情,这已经成为斯嘉丽心中的痛点,她在尽自己的力量弥补。   斯嘉丽是一个对自我本身要求很高的人,她不能忍受自己为民众带来损害,那边事情是她一生的污点,一生都无法被原谅。   斯嘉丽最后被送回了M国,全程看着斯嘉丽和维莱特对话的苏煦只是沉默。   他坐在沙发上,小小的身体与宽大的沙发有了显目的对比,他双手呈空三角放在鼻息前,神情淡然。   维莱特是苏煦抓到的,那个时候的维莱特顶着无数的光辉,被誉为世界上最杰出的医学家,所有人都认为他将成为超越前人的存在,M国的将他视作骄傲,疯狂的崇拜着他。   而迫使苏煦变小的试剂也正是维拉特所研究,在抓捕维莱特被注射下的,迄今为止,知道的就只有陆臻。   “哈欠”   陆臻打了一个喷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再有声音,你就出去。”孩童稚嫩的嗓音,淡淡的口吻极具威压。   陆臻实在无法面对这样一张脸继续工作,转目光看着电脑中的一连串正在自行研究的数据,再看……   额,一个七岁孩子,纠结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的纠结。   “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些。”苏煦这个人从小就对医学不敢兴趣,学中医还是因为白老爷子的原因。   这才不见了几天,一个对医学研究门都没入的人,水平高成这样,真的很令人惊吓。   或者,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令人惊叹的不是苏煦对医学的研究,而是对计算机的利用,这分析药物成分简直6到飞起。   妖孽果然是妖孽,真的不是白叫的,真是厉害了,佩服到想打人哦,这可怎么办。   “就这几天。”   陆臻:“……”卧槽,好气哦好气哦。   陆妖花看向苏煦,笑得特别妖娆意趣,摩擦着下巴看着近处的人,似笑非笑,“你这样,要是被栩栩知道。”   “你可以试试看。”   陆臻:“……”呵呵哒   ……      ☆、轮回已千年   十三天后,帝都,清大。   女孩们的尖叫声从C区足球场传到A区的绿藤咖啡厅,混着阳光渐暖,细细小小竟凸显出奇异的静谧。   窗台上,一只俄罗斯蓝猫趴着养神,每当背脊上的手停下来便立即睁开水润的眸子发出询问的叫声。   拨通熟悉的号码,指尖点着猫咪的背脊,手机响了三声,传出熟悉的声音。   “栩栩,又想你陆哥哥了,这得多不好意思。”   男人上扬着语调,带着一股调笑,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他说话时的揶揄和妩媚,只把人唤得骨头都酥软。   很干净,魅惑却一点不沾染女气。   好听的声音,却不是想听到的声音。   “他又不在吗?”手指握紧了手机,白晗站起身朝柜台走去。   穿着球衣的男孩推开栅栏门走进来,径直走到柜台。   “你好,请问需要点什么?”从柜台抬眸浅然一笑,杏眸清辉,携着光的瑰丽,温暖得不可思议。   电话里沉默了三秒,陆臻不动声色的瞅了眼身边的小孩,继续这个谎言:“哎,你家如生你还不知道,能者多牢,抢手啊。”   “栩栩,话又说回来,苏妖孽有什么好的,这种人见人怕,花见花谢,鬼见了都要怀疑人生的不明生物体到底是哪一点得到了你的青睐,就咱大院里的人,哪一个不比他会讨女孩子欢心,比起苏妖孽这种电脑吃饭修仙三点开盘的渣渣我们到底输了什么?”   “快告诉陆哥哥我,我也好学着点。”   陆臻说话期间,白晗将咖啡泡好端了上去,一转身,窗台上的俄罗斯蓝猫倏的跳下,迈着优雅的步子跟了上来。   踩着苏煦的性格,陆臻再次无形夸了自己一把。   “大概,都不是他吧!”在柜台一坐下,俄罗斯蓝猫一跃跳上白晗的膝盖,仰着脑袋细细叫着。   “妹妹大了,管不住了,不过,我怎么听到了猫叫,卧槽,薛凯那家伙又让你帮忙看店了,他人呢,重色轻友,回大院我准打小报告,看他谈个恋爱都嘚瑟到天上去了,和他组队,妥妥坑队友,说都不说一声就跑了,害我败给苏朝阳,耻辱,丢人呐。”   “还有,我和你说,现在的小朋友都太不尊重长辈了……”   顺着猫咪的背脊,白晗含笑听陆哥哥在电话里说着前天晚上的事情,她听得很专注,脸上的表情很灵动,时不时温声询问,而苏煦听出的是落寞。   敲打在键盘上的手指一顿,男孩密卷的长睫留下剪影,轻然的一抬眸,眸子里是与年纪完全不符的漠然。   抬手将陆臻手中的手机抢过,男孩将电脑放在一旁,下地,开口唤道:“栩栩。”   清冽的声音,空寂的,毫无情绪,却是最眷恋的。   陆臻瘫倒在沙发上,这段时间,他已经习惯一个七岁孩子嘴巴里蹦出成年人的口吻。   明明是苏煦自己决定在事情未解决之前不联系白晗,偏生每次白晗一打过来,什么都给忘了。   好好一出悲情戏码,五分钟就逆转成秀恩爱剧场。   所以他留在这里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感慨万千中,陆臻听到苏煦说:“出了点事情,暂时不会回来。”   听听,什么叫出了一点事情,这事情可大了。   陆臻摇头一声长叹,风姿妖娆的摩擦着下巴,凡是和栩栩扯上关系,苏妖孽的智商毫无用武之地。   直接扯去协助什么鬼研究去了不就得了,用得着吗?   等哪天拍个照发给栩栩,肯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我劝你不要这么做。”   孩子稚嫩的嗓音打断了陆臻的思绪,吓得陆臻浑身一抖。   “吓死我了。”交叠着双腿朝后一倒,挑着桃花眼看着走进的孩子。   不得不承认,饶是变成了孩子,深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也不会有丝毫改变,一举一动都矜华而高雅,十成的贵公子。   苏煦抱着电脑坐在沙发上,陆臻摸了摸鼻子,到底还是凑了过去。   ……   “电话占线我能接受,时间都到了你怎么还不过来,你是不知道视电那群女妖精多嚣张,光天化日啊!”   ‘光天化日’一落,白晗默默离了柜台,她不确定正在喝咖啡的人有没有听到。   那人坐在藤椅木板上,穿着球衣,手腕上绑着明显的红丝带。   今天清大和视电的足球队比赛,作为体育控的文月兴奋得在群里面刷了一晚上,白晗记得他们清大是蓝色,那么很明显这人是视电的。   两校交战,这人还有心思来这里喝咖啡,真是奇怪。   “你小点声,这还有人。”   “我知道。”足球场的文月被左右室友瞄来的目光盯得心虚的低头,想着现在是在足球场而不是寝室,一张脸爆红,再开口声音也小了。   “那你什么时候过来,位置我们还给你占着呢。”   “我昨天和温暖说了,我今天在咖啡厅兼职,就不过来了。”白晗抬头,见喝咖啡的人起身,好似准备离开。   那人长手长脚,拉开椅子又放回原位,若是文月在此,少不得花痴一顿。   “谢谢光临,请慢走。”隔得远,白晗大着声音唤了一声,就低头继续和文月说:“你们把包拿开,我今天上午真的来不了,这里就我一个人。”   “啊,”文月道:“那个学姐呢,也不在吗?”   “学姐刚才被易教授叫去了,没事,球赛完了你们来咖啡厅找我,一起吃饭。”   文月点头,“那好吧,晚上回寝室我再陪女神你刷一波。”   说着,眼睛贼亮。   白晗点头,电话里很快又传来唐雪的声音,“女神,女神,你今天会在去礼堂跳舞是真的吗,真的吗?”   “学姐家临时出了一点事情,我回去顶替。”   “什么顶替,那可是独舞,你放心吧,保证把女神你录得美美的。”   足球赛一结束,视电的学生去了清大食堂。   帝都素来就流传着前清后北,美人还得看影电这样一句话,果不其然,长得好看的都和长得好看的玩,影大和视电美人扎堆的进。   球衣未换,浑身还散发着球场上的紧迫力,虽然两校的比分有些难看,但在这个看脸的时代,美人永远会得到优待。   就如现在的文月,看着录影机里的视频,脸颊激动得绯红不已。   “吃饭了,你还看。”薛凯将录影机抢了,拖着文月的衣领来到桌子上。   菜不多,五个人吃恰好合适。   吃完饭,寝室一行人勾肩搭背的来了白晗住的小区,准备给白晗打扮,美其名曰,也得让视电那群人见识见识我们清大的颜值扛把子。   开门,一个黑影直把被门外的女孩全部撞飞在地。   蓝瞳的哈士奇扑在白晗身上,歪头吐舌头撒娇,一脸蠢萌样。   “啊……”   ……   屋内,温暖缩在一边,做出一副随时准备逃跑的姿态,文月全程花痴白小爷,身边的唐雪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揪自文月胳膊上。   文月憋着泪花:唐大大,你要干什么。   唐雪:你想干什么,那是高中生啊大姐。   文月:我很无辜,花痴都不让了。   白小爷对此司空见惯,淡定啃苹果,时不时看着身边扒着白晗小腿不放的小公举小哈。   狗腿,没有更形象生动的比喻了。   “你怎么来了,你们没放假吧。”   “明天星期六,我请假过来的。”白小爷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与此同时,在c市接到白小爷班主任叶秋梧面上的表情已经快要龟裂了。   “你过来做什么?”   白小爷做到白晗身边,给了白晗一个熊抱,死不要脸的开始撒娇,“我这不是想我亲爱的姐姐了嘛。”   白晗不信,小哈汪的一声,温暖已经抱着门框了,而坐在对面的唐雪和文月两人自抱自泣。   舌灿莲花,白小爷的一张嘴能把死的说活了,最后在白晗这里完美过关,搂着小哈上楼去自己房间睡觉。   “女神,羡慕。”文月唐雪异口同声,深知白小爷脾性的白晗苦不堪言。   ……   六点钟,礼堂内已经坐满了人,清大视电泾渭分明,看上去并不是很友好,尤其是今天才比赛过的双方队员,时不时交错目光。   六点半表演正视开始,灯光一暗下来,躲在暗角的小哈一溜的跑了出来,暗色中,没人发现它的存在。   走之前提防了许久,小哈还是自己打开门嗅着白晗的味道跑了来。   开场的是一首合唱,嗓音清透,领唱的是大三的林学姐,一开口就惊艳了众人。   说起这位林学姐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从一个一百多斤的立方体逆袭成万众瞩目的女神,狠狠将那些之前嘲笑她的人上了社会的一课。   胖子怎么了,那是因为给你自尊心,姐姐我自己吃出来的。   就林学姐的声音,饶是视电那些挑刺的人都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开场太惊艳,以至于剩下的节目虽说可圈可点,却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白晗坐在后台发呆,她是最后一个上场,时间还很充裕。   碧色的真丝裙,饶是不识货都觉得价值不菲,那种质感和垂感真不是一般地方买得到的,同学的第一反应:借的吧。   8133全体,地下商场忠实者,衣服几乎都差不多,从来没有人将白晗的家境想多好。   眼尾处扫到一个影子走了进来,她转眸看去,就见一个人抱着淹没头顶的东西走了进来。   白晗和几个已经准备好的同学赶紧上去帮忙。   “这么多东西,怎么就你一个人。”说话的是大四的学姐,因为准备考研究生,没有外出实习。   来的人是韩时逸,古板严肃的打扮,黑框大眼镜遮住了所有的情绪,他好似对这些已然习惯,并不在意。   韩时逸走出去的时候,大四学姐还冷着脸抱怨,“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韩时逸没有说话,整理好东西就离去了。   白晗坐回原位,寝室群里面不断有温暖和文月用手机录制的视频传来,唐雪则拿着小型摄像机拍着。   上场之前,白晗给苏煦发了短信。   白晗:。。。   苏煦收到短信的时候正在和维莱特交谈,光线阴暗的室内,手机细微的震动格外清晰,覆着眼睛的维莱特勾唇一笑。   “你的恋人。”很肯定的语气,“一定非常美丽。”   事实上,他已经知道,的确非常的美丽。   苏煦在维莱特前十步站定,孩童的身体还没有坐着的维莱特高,他的面容稚嫩,长年累积的气势丝毫不减。   维莱特不知道自己的药剂给苏煦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不过从目前的情形来看,一定很客观。   敏锐力,直觉,这都是与生俱来,许是上帝抛弃了自己,却不想引人诟病,假着心肠继续赋予了额外的东西。   “黑色的发。”堆成鸦色的水墨。   “碧色的衣。”散开出如莲花盛放的纯洁。   “美丽干净的眼。”   “那种在光明顶端,令人渴望吸引人靠近。”   “最后,毁灭。”      ☆、轮回已千年   “啊……”   “汪汪……”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充斥着整个清大礼堂,搭建在舞台上的支架突然倒塌,白晗定格在舞步的最后一秒,身体被冲到台上的黑影扑到在地。   心有灵犀般的,苏煦走出审讯室,捂着心口,拿出手机开始给白晗打电话。   现在的他,已经在新药剂的作用下暂时恢复了原本的身体。   白晗电话放在后台,这个时候大家因为支架倒塌都已经陆陆续续的离开,手机震动了许久一直没人接听。   ……   凌晨三点,白晗还未醒过来,韩时逸也才确认脱离了危险,白小爷抱着惊吓过度的小公举小哈坐在沙发上守着白晗。   深夜,总是尤为的寂静,睡梦中,细碎的海棠花轻轻摇曳,血色的衣摆散落一地,恍然回眸,见那陌上繁花之间一少年抬眸看来。   小夜。   轻声的呢喃。   千年的等待是什么,岁月,流年,沧海,桑田,忘记了誓言和凄苦,也忘记了自己是谁,他是谁。   流年辗转,再次回到了千年前那穿透胸膛的一箭和血色妖娆的曼珠沙华。   “小夜你不要怕。”   “小夜,我会陪你的。”   “小夜……”   “小夜……”   ……   “如生。”猛然的坐起,熟悉的味道已然将白晗拦在怀里。   苏煦在这里守了三天,寸步不离。   她惊慌失措的推开苏煦,手自觉的放在苏煦胸膛,眼泪涌出,“如生。”   “别哭了。”苏煦将人搂在怀里,轻轻拍着白晗的背脊,“我不会哄人。”   他僵硬的说出这句话,也许是太久没有休息,嗓音有些沙哑。   “你别走。”双手抓紧他的衣角,浑身都害怕得颤抖,此情此景,擦缝推开门的白小爷火速的关上,顺势挽着叶秋梧的胳膊往回带,连一边的小哈都顺便摸了头让它跟着走。   叶秋梧是出生书香世家,是叶文轻和明婉玉的小女儿,叶文轻自是不用说的,清大叶老教授,在国际都是风云人物,而明婉玉,生来就颇为坎坷了,且先不提。   “怎么了。”   叶秋梧继承了叶文轻和明婉玉最优秀的基因,如今年过五十,和白小爷走在一起就像是一对姐弟。   她穿着素净的旗袍,发丝以玉簪挽着,轻声细语,宛若从画中走出的民国仕女。   “我看见姐姐抱着姐夫了。”白小爷望天,看着倒有几分少年人的羞涩。   明婉玉了然一笑,“栩栩这孩子从小就爱粘着如生,大了还是改不了。”   白小爷摸了摸鼻子,小哈拍了拍白小爷的裤腿,白小爷朝着叶秋梧一笑,“妈,那你做的这个等姐姐和姐夫腻歪完了是不是就该凉了。”   叶秋梧好似未曾听出白小爷的言下之意,只说道:“你放心,这个保温效果还不错。”   白小爷果断撒娇,“妈。”   白小爷撒娇已然成了常性,再加上小哈助阵,叶秋梧没两分钟就同意了,叶秋梧让白小爷去医院餐厅吃,自己则去了重症监护室。   这一次,要不是这个孩子,躺着的就是栩栩了。   韩时逸还没有醒,陆臻坐在窗台,看上去漫不经心,倒是不曾想这孩子和陆家还有这么深的渊源。   “阿姨。”陆臻走了过来,扶着叶秋梧坐下,“您别担心,医生说已经脱离危险期了。”   叶秋梧浅浅一笑,“你呀,撒个谎都不会,我刚才已经问过医生了。”   医生告诉他,这个孩子极有可能成为植物人,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床上的韩时逸头上绑着绷带,头发全剃了,毫无外物的遮挡,一张与陆臻九分相似的脸暴露在眼前。   不同于陆臻的妖娆,韩时逸眉目清朗,气质更像他的母亲。   “他的养父母呢?”叶秋梧问。   “三年前出车祸死了。”   叶秋梧叹息,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再次到白晗住得病房,白晗已经睡下了,她的手牢牢抓着苏煦的衣角,睡得并不安稳。   见叶秋梧进来,苏煦点头,低声换了一句阿姨。   叶秋梧含笑,对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从来都是包容疼爱的,给予苏煦的母爱,并不比白晗和白小爷少。   见着病床上的女儿,她作为一个母亲是庆幸的,在道德方面确实纠结的,因为女儿的命是别人换来的。   她坐在另一边,默默的看着白晗,眼神温柔而复杂。   白晗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抓着苏煦衣角的手松了一下又立刻抓紧,几乎就在这一瞬,苏煦立刻睁开了眼。   “如生。”   “饿了吗?”   两人同时开口,白晗摇头,“我就想听你说话。”   “你想听什么?”   “那有你这样的,你这样问我,我要怎么回答你。”   苏煦不说话,白晗侧着身体朝苏煦靠了过来,双眼直直的看着苏煦,“如生,我记得有个人……”   白晗没有说完,苏煦开口,“脱离了危险,百分之八十成植物人。”   支架的重量全部落在韩时逸头上,没死已经是万幸了。   她有些惊讶,瞬间转为害怕,然后莫名的愧疚涌上心头,“我要去看看他。”   “明天去,今天太晚了,已经凌晨一点了。”   白晗点头,抓着苏煦的衣角不再开口。   指针指向凌晨三点,例行查房的护士走在空荡的走廊中,推开门,护士检查了韩时逸的各项指标,随后关上了门。   一关上门,白晗从门外走了进来,虚无的人形,监控毫无捕捉。   她走到韩时逸面前,脑海中回想着当时的情形,是他将自己护着,身躯挡住了砸下来的重物。   白晗伸出食指,白皙的皮肤逐渐汇集出一颗鲜红的血珠,看着这颗血珠,白晗蹙眉,纠结了许久才将它点在了韩时逸的嘴唇上。   血珠消散,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融入血肉,原本安静的仪器瞬间有了起伏,听着外面传来的声响,白晗掀开被子躺在床上。   苏煦坐在椅子上,睡得正熟,白晗侧身看着他,眸色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刚准备睡,门被推开,叶秋梧走了过来。   “怎么还不睡。”叶秋梧站在另一边,伸手摸了摸白晗的额头,这才真的舒了一口气。   “睡不着。”   两人的声音都很轻,尤其是叶秋梧生怕将白晗给吓到了。   “睡不着也要睡,妈妈先走了。”   “嗯。”白晗微笑,叶秋梧俯身给了白晗一个晚安吻。   白晗能感觉到,妈妈是真的吓到了,在高中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吻过她的额头了。   门被悄声带上,再次一片漆黑,那些久远的记忆也再次涌入脑中。   ……   两千年前,南月国。   千珑诞生在南月国最深的冬日里,她的母亲如往常一样坐在明光殿的珠帘后,细听着每一个大臣的奏折,那些年老博学的臣子谦恭谨慎的姿态下都有着对母亲同样的憎恶和仇恨,而这,也间接的让母亲对权利的渴望迅速膨胀,一如她的到来。   她出生在南月国最庄严的明光殿上,这些站在南月国顶端的人都对她的到来抱有万分紧张,她的出生,在无数的探寻下寻到的唯一期待来自她的母亲,南月的皇后苏姜。   “阿月,我的孩子。”   母亲一直都是强悍的,在痛苦的孕育后,在一众医女中抱住了刚出生的她,比之站立着迟迟不敢上前的父皇,母亲温柔的声音和身上独有的味道是她童年所最为眷恋的故所。   七年的世间,对于一个孩子而言是空泛的,而作为一个母亲是漫长的,出于对母亲的依赖,她像姜后身后的尾巴,时时刻刻跟着,哪怕是在明光殿,她也是依偎在母亲怀里幸福安心的睡着。   幼年的她,时刻都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汇集而来的目光,她时常被惊喜,又在母亲的轻哄下安然睡去。   “母亲,为什么我觉得有人在看我。”千珑揉着眼睛,睡意依然。   孩子的声音细细小小,被淹没在朝堂的争斗中。   “傻孩子,他们是在看母亲。”苏姜拍着女儿的背脊,冷眼看着朝堂上的闹剧。   “他们为什么要看母亲,阿月不舒服。”   终于,苏姜低头看向伏在膝盖上睡眼惺忪的女儿,眼神慈爱:“因为我们在上面。”   “母亲都不看他们,他们为什么要看母亲,母亲,阿月不喜欢。”   苏姜温和笑道:“因为他们习惯了仰视。”   “仰视是什么?”   “往高处看。”   摸着千珑的头,苏姜摇了摇头,阿月乖巧的点头。   这个时候的她对母亲所有的话,一无所知,只看着母亲脸上和蔼的笑容消失,变得冷漠寡淡,冷眼平视前方,不曾看向任何人。   孤傲,不愿屈服的孤傲。   “燕王,你可想好了。”   那种沉重的威压是千珑不曾在父亲身上看到过的,伴随着母亲的一字一句,下面喋喋不休的朝臣自然的闭上了嘴巴,等着当事人做出决断。   这个时候,她的父皇,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已经完全的置身事外。   天生异瞳的孩子,生母还是如此低贱的秦楼女,燕王夜没有任何犹豫的将他献祭给了南月国信奉的月神。   他们总在背后讥讽着母亲的残酷无情,而将自己的冷漠推向道德的至高点,在燕王看来,他这是大意,是值得推崇的高尚。   那个孩子,那个无辜的孩子就这样成为了牺牲品,那本该不属于他的命运被自己的父亲强行加注,自己却无法反抗。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了一下,我还是蹭玄学吧,对于一个扑街党来说   ☆、轮回已千年   得知韩时逸醒来消息的陆臻并没有表现出很高兴,吊儿郎当的坐在韩时逸床边,一边吃着苹果,一边嘲笑韩时逸的发型。   “完完整整一颗发光的卤蛋,也多亏了随了我这张脸才能勉勉强强看得过去。”完美的将剩下的苹果核一抛,妩媚的桃花眼一挑,“现在没人,你老实告诉哥,你是不是对栩栩有意思。”   自闭自卑的男孩,完全沉浸在自己内心的世界,看上去的沉默寡言,实际上是对所有人和事的忽视,傅珮是个偶然。   陆臻对自己的这个表弟有几分了解,他不是会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人。   韩时逸躺在病床上并不开口,如往常一样选择了缄默。   要说陆臻关心韩时逸其实也不见得,于陆臻而言,一个半路上突然冒出来的弟弟,即使有着几分血缘关系,到底没有多少的情分在,一切的照顾都源自伦理,并不涉及感情,在私心里,陆臻更疼爱白晗这个妹妹。   当然,他不想韩时逸死,无论是良心和道德都是不允许的,在得知韩时逸会成为植物人他是真的伤心的。   至于掉眼泪这么丢人的话题,陆妖花是决计不会承认的。   “不说话就不说话,如果不是,当我没说,如果是的话,劝你最好早点找个人移情别恋,栩栩已经有未婚夫了。”   韩时逸神色如常,好似陆臻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不多时,得知消息的叶秋梧也到了这里,她身后跟着白晗苏煦薛凯和前来看望白晗的8133室友。   顾及到韩时逸刚醒,一行人没说几句话就离开了,陆臻将叶秋梧送到门口,说道:“他已经没事了,阿姨你不要担心,我会看着他的。”   听着陆臻的话,白晗和薛凯同时望了来,并没有开口,一切都表现得很平常。   ……   叶秋梧在三天后回了c市,她走的时候,医生已经判定韩时逸完全没有问题,并且近期就可以出院,针对韩时逸这种特殊情况,医院做了一系列的研究讨论,始终无果。   白晗住院的这段期间,关于清大礼堂事件并没有掀起多大波澜,本就是一场意外,大家也没有注意太多。   叶秋梧走后,白晗负责照顾韩时逸,自从得知韩时逸无碍后,陆臻就再也没有来过,每一次都是苏煦陪着白晗到医院。   “你怎么又不开窗帘。”将带来的食物盒放下,白晗拉开了窗帘,突然的光亮让韩时逸不适应的闭上了眼睛。   门开着,即时看不见,韩时逸都能感受到那个走廊上靠着墙壁站着的人。   戴着鸭舌帽,穿着休闲服,无视周遭的一切。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按照我妈之前给你做的带了一份过来,你尝尝看。”   将病床上的桌子放下,白晗将食物一一摆了出来,呈了一碗饭将筷子递给了韩时逸。   韩时逸看她,她回以一笑,眉眼弯弯,脸上的笑容竟比阳光更加的刺眼。   味道和叶秋梧送来的几乎没什么差别,她的厨艺很好。   “陆哥哥其实是想来看你的,不过他害羞了。”   “魏教授说你已经通过了申请,可以去Y国作为交换生,恭喜你啊。”   她带着笑容将在学校里面的事情娓娓道来,明明那样温柔的口吻,依然带着疏离。   她对所有人都很好,却很少将人放在心上,至少,韩时逸知道,自己不是。   吃晚饭,她整理好东西就离开了,他看着她带上门,面容就这样消散在眼前。   出了病房,苏煦接过白晗手中的保温盒,又伸出手牵着她,这一系列的动作出于习惯,谁都没有太过在意。   现在正午刚过,天气很热,外出的行人却不少,他们搭乘公交回了清大,白晗今天下午还有课,看着时间急匆匆就跑去了B校区。   下了课,白晗和温暖分开后就给苏煦打了电话,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如生,你今天想吃什么?”   “都可以。”   听着白晗在电话里说着今天晚上会做什么,大概只有身边的陆臻和白小爷能体会那三个字中包含的无奈了。   他还是穿着今天的衣服,宽大的衣服将他整个人盖住,以小孩的躯体说着成年人的话。   挂了电话,苏煦走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白小爷急忙靠近陆臻,惊魂未定,“陆哥,这什么……”   看着一个人突然之间缩小,也是白小爷心理强大才忍住没叫出声。   “想知道?”陆臻斜眸,风情万种。   白小爷忙不迭的点头。   “不告诉你。”   白小爷嗤了一声,离了陆臻躺倒在沙发上,“不告诉就不告诉,我自己查查就知道了。”   “我劝你最好不要。”桃花眼直直的看了过来,口吻也不再是之前的玩世不恭,严肃且警告,“关于苏煦,他不告诉你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好奇,否则……”   楼上的一阵开门声打断了陆臻的话,苏煦穿着早已经准备好的儿童服和棒球帽,在白小爷热切探寻的目光下缓步走了下来。   对着这么一个小身板,白小爷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姐夫。   “我和陆臻回M国,栩栩就麻烦你了。”   苏煦对着白晗一个礼仪性的鞠躬,白小爷直接就着沙发滚到一边,笑呵呵的说道:“那是我亲姐,应该的。”   苏煦没再说话,迈着步子朝外走,陆臻眼神微妙的朝白小爷一撇,白小爷立刻在嘴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门被带上,白小爷想起还被关在阁楼的小哈,摸着鼻子,气定神闲的去解救被陆臻关起来的小哈。   一开门,小哈就绕过白小爷想往下跑,白小爷蹲下身子,轻轻松松的抱住小哈,安抚着小哈,“小公举啊,你要听话,别闹腾。”   小哈又哪里听白小爷的话,冲着外面一直叫,呜咽的声音带上几分哭腔。   “好了好了,我知道小公举舍不得,不过情况特殊,小公举你就委屈几天。”   “汪,呜呜……”   “不听话,不听话信不信我把你卖了换棒棒糖。”   “汪汪……”   白晗回到家,一开门小哈就迎了上来,冲着白晗一个劲的直叫,不同于以往的兴奋,明显带着急躁。   白小爷倒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趴在上面。   白晗看了一眼白小爷,将手中拿着的食材放下,跪坐在地上安抚小哈,“怎么了小公举。”   “姐,我亲姐,你难道不应该先问问你人见人爱的弟弟怎么了吗?”白小爷抗议。   小哈呜咽的叫着。   白晗低了眉眼,面容上有些许苦涩,依旧还是温和的安抚小哈,“如生什么时候走的。”   白小爷生怕白晗看出什么,学着往常的模样,佯装自然的说道:“M国那边直接让人过来接,事情蛮急的。”   “我知道了。”她笑得温柔,脸颊贴着小哈,轻声道:“小公举也别伤心了,他会回来看你的。”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对小哈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好了。”白晗提着食材站了起来,笑容满面的对着白小爷说道:“今晚就我们两个,小晞你一定要吃完哦!”   白小爷的视线定格在白晗转身去厨房的那一瞬,那种笑,那种温柔到不可思议的笑,危险得令白小爷浑身发抖。   也许是被女主人的情绪感染,小哈小公举没有跟着白晗去厨房,反而跳在沙发上和白小爷窝在一起,不敢再支一声。   白小爷踮着脚尖,偷偷摸摸注视厨房里的情形。   好刀工啊,白小爷欲哭无泪,踮着脚尖回到沙发窝着,拿出手机准备开始联络感情。   “喂,五哥,你在吗?”   这个时候薛凯正和8133三人在食堂准确点餐。   “哟,小爷啊,难得难得。”   薛凯习惯性的离了人群,没有注意到文月的目光。   “五哥,你快来吧,我姐要情绪崩溃了。”白小爷用手掩着手机,时时刻刻注意这厨房门的动静,生怕白晗走出来听见。   “栩栩?”薛凯想了一下,说道:“如生走了?”   “高见,五哥。”   “你等一下。”   薛凯挂了电话,朝文月走了过去。   ……   天黑了下来,小区里正在运动,白小爷透过窗户看着外面,从来没有想现在这样对外面的世界向往无比。   薛凯僵硬的扭动脖子,看着满桌子的菜,拿起筷子久久不知道改从什么地方下手,一偏头,这才想起来小哈已经自己跑去了阁楼。   “最后一个菜了,可以吃饭了。”   白晗将菜放好,给白小爷和薛凯各添了一碗米饭,白晗双手支头只看着白小爷。   白小爷拿着筷子,迟迟不知道从何下手。   白小爷看白晗,白晗也在看白小爷,眼高于顶的白小爷从来不否认自家姐姐的美丽,听老妈说,他姐姐从小就精致得像童话里的公主,再加之举止优雅,气质高贵,从来都是长辈们的宝贝疙瘩。   然而现在,白小爷总感到浑身发冷。   “姐,我发誓,下次姐夫要走,我一定把人给绑了。”白小爷搬着板凳坐到白晗身边,指天发誓,“姐,相信我。”   “真的?”她轻轻的问着。   “真的。”白小爷回的又快又急。   白晗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眸子里水雾淡淡,“我其实一点也不讨厌等待,我只是害怕。”   “好了。”她突然又笑了起来,拿起筷子准备吃饭,“吃吧,我好了。”   在白小爷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姐姐,没了温柔和包容的外表,变得令人莫名的心疼,纠结了片刻,终于说道:“姐……”   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打断了白小爷的话,门被推开,陆妖花明晃晃的妖娆明亮了整个房间。   而他的手中,赫然牵着一个戴着口罩的孩子。   “不介意我吃完再走吧,栩栩。”这一笑,妩媚而多情,白小爷木然了表情。      ☆、轮回已千年   街道的霓虹灯开始明亮,陆臻透过后视镜时不时观望后面的某人。   他依旧带着口罩,压顶的鸭舌帽阻挡了所有的情绪,而他的身边还放着陆臻死乞白赖打包的饭菜,当然,现在已经空了。   “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栩栩?”想透过后视镜看清楚苏煦的情绪,又无趣的移开,那人低头,双手合十放在唇边,完全弥漫在一股神秘色彩内。   “嗯。”听不出任何情绪,冷冷清清的就像做着再简单不过的决定,“说了会比较麻烦。”   麻烦?陆臻忍不住问道:“栩栩是麻烦?”   合着的双手终于放开,鸭舌帽下的眸子清亮而凉薄,在夜色中有了几分迷离的魅惑,携带近乎妖邪的美丽。   陆臻别开眼,在记忆里,苏煦从来没有过这种眼神。   “是啊,麻烦。”说的分外认真。   ……   “你说,他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什么都帮不上,还一直在打扰他。”   抱着毛绒绒的玩具熊,白晗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子期,如果没有我,他会不会更安心一点。”   “白大小姐,你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想法。”远在Y国的幕子期踢开脚上的拖鞋,爬到床上,白皙的皮肤和腥红的美酒形成极致的对比。   苏妖孽不在乎白晗,就像有人能潜规则幕子期一样,毫无可能。   白晗有气无力的将下颚搁在熊脑袋上,一歪头,再也没了往日的精神气,“他今天又走了,我好担心他。”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样,幕子期将红酒放在床头柜上,“你担心苏妖孽做什么?”   “不知道。”   “不知道的事情你还想那么多,睡觉吧,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本来身体就不会,要是又成了小时候病歪歪的模样要怎么办。”   白晗缩在被子里,应了一句,“说的也是,那晚安了。”   “晚安。”   将手机扔在一边,白晗抱着玩具熊,龇牙咧嘴的冲着玩具熊的耳朵咬了下去,一咬下去又立刻松开,想着自己刚才动作,简直哭笑不得。   “都是你啦。”说着拉着被子将自己完全盖住,然后又掀开,抱着玩具熊在床上滚成一团。   倏然,落在床上的手机响起一阵铃声,白晗翻找了半天才找到。   是一条短信,苏煦发来的,就两个字,言简意赅。   白晗突然坐了起来,看着屏幕笑了也哭了,她抱着手机又滚做一团。   麻烦,是啊,她一直都是他的麻烦。   “呵……”男人讥诮妖冶的声音在房间里突兀响起,白晗的眸光陡然一变,坐了起来。   “你来了。”有些小心翼翼,甚至称得上一定程度上的讨好。   “怎么,我不能来。”尾音九曲十八转,那种界定在仙和妖之间的音色,魅惑无比。   夜里,很静,她甚至能感觉到那人的手掌在摩擦她的脸颊,冰冷而暧昧。   白晗没有伸手想握住。   “你不要碰我。”   突然暴虐起来的声音,她看不见他,也能猜测到他现在的神情。   “为什么你总要这样。”声音有些轻,鼻息间浓烈有熟悉的香味,是来自于他身上的。   “对不起。”   他靠她很近,绯红的眸子一片血色弥漫,一如梦中的曼珠沙华。   “阿月,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他。”   白晗迎上他的目光,笑了,“我喜不喜欢,你难道不知道吗?”   没有人回答她,鼻息间的味道再次消失。   他又走了呐!   白晗看着手机的右手腕,一根红色的细线绕着手腕若隐若现。   这一夜,睡得并不好,意外的并没有梦到两千年前,而是今生。   ……   “老师我不要和她一组。”   那个时候年纪小,都还不更事,对和白晗这样瘦弱的女孩分在一起极其排斥。   那是白晗七岁的时候,梳着双马尾,带着红色的小帽子,水灵灵的一双眼能把人给看化了,然而,比起其他健康的孩子,她实在是太瘦弱了。   那个男孩想和认识的孩子坐,然而,并没有分在一起。   被宠坏的孩子向来无所顾忌,只顾着自己的想法,根本不在乎自己说出的话会有多伤人心。   老师也有些意外,蹲在地上平视这孩子,温和的问道:“为什么呢?”   小白晗站在老师身边,一眨也不眨的看着那个男孩,那个男孩却没有正视她,也没有回答老师的话。   这个时候,苏煦从外面走了进来,那种优雅慵懒的美丽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在孩子眼里,就像是看到一个正在行走的芭比娃娃,极为不可思议。   他什么也没有说,拉着白晗在本该是白晗和那个男孩的位置上坐下,抬着目光冷冷的看着那个男孩。   “你可以走了。”   老师惊呆了,那男孩却是哭了。   从那以后,一直到高中毕业,白晗身边坐的都是苏煦,即时他从高中的时候经常不在学校,这个位置也没有让给任何人。   这一夜,白晗梦到了许多小时候的事情,让她睁开眼睛的却是千年前的沉痛。   已经六点了。   周六,白晗计划得是上午去医院看韩时逸,到医院的时候已经过了十点,韩时逸坐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恢复得很好,医生说他下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而他自己也很想出去。   “我准备出院了。”   这是韩时逸对白晗主动说的第一句话。   “不考虑一下吗?”他的口吻是直接在通知,而不是询问,但白晗并不建议他现在出院。   韩时逸没有说话,沉默代表了一切,和陆臻一样,韩时逸是一个一旦做出抉择便不会回头的人。   最终,韩时逸还是在周末办了出院手续,他没有回学校,而是去了自己的公寓,这是他养父母的房子,地段很好。   屋子很整洁,像是经常有人打扫一样,并没有积灰。   他站在门口,没有动。   “小一啊,你怎么回来了。”   门口的老妇发丝雪白,佝偻着身体,手中还提着去菜市场买的菜。   “奶奶。”韩时逸接过韩奶奶手中的菜,扶着韩奶奶走进屋子坐下,自己将菜拿回了厨房。   韩奶奶捶着背走了进去,看着韩时逸熟练打开米袋开始淘米煮饭,不经意的问道:“珮珮怎么不来了,我都很久没有看到她了。”   “哦,珮珮最近很忙。”   韩奶奶了然的点了点头,也不再问。   吃了饭,洗了碗,韩时逸终于把话说了出来,“奶奶,我也去Y国留学了,学校那边已经定了。”   “你不要担心奶奶,奶奶身体好着呢。”她布满皱纹的脸已经撑不住笑,只能看上去冷当的回应着,“去了那里啊,歪风邪气可不能沾染的,咱们穷一点没关系,但要干干净净的,丢人不可怕,知道吗?”   “知道了奶奶。”韩时逸道:“我想请人来帮忙照顾您。”   韩奶奶想了想自己的身体,点了点头,“也好,你呀,不要担心奶奶,奶奶还能活到看你娶媳妇的。”   韩奶奶没有告诉他,陆臻已经和她联系过了,小一这孩子脾气倔,和他母亲一个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自抱自泣   ☆、轮回已千年   M国,西索.曼大学。   学校的C校区被封,原本正在上课的学生在校方的严令要求下回了寝室,所有人都知晓事情非同寻常,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出动了FI大部分精英和生化秘密研究者,对这次的行动,乔里拂表现得尤其谨慎。   维莱特是全世界行走的医学奇迹,在他年轻的生命中诞生的很多东西是有的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而现在的他,不过是又一个英帝拉。   这条地下道路很长,全然密封的地下,暗沉一片,搜寻人员只能依靠少许的灯光将里面受害者的骸骨搬离,一路上,陆臻走在苏煦身后,即便有着防毒面具和供养设备,依然觉得恶心和毛骨悚然。   很快,面前终于光明,水晶提供光线的圆形土屋,一个个被锁在容器里的女人格外醒目,她们裸.露着身体,带着此生最纯净的微笑死去,褐色的长发在蓝色的液体中如海藻般美丽的浮动。   她们的周围,分着散落着像流星尾巴一样的东西,柔软而圣洁。   陆臻第一次接触到苏煦工作的冰山一角,在出去之后,三天内都没能好好吃东西,而苏煦,从学校出来后就去见了维莱特。   欲望是原罪,在维莱特看来,那些美丽的小姐都是自愿为自己的研究做出贡献的。   “啊,你见到我的作品了。”眼睛依然被蒙上,就是对方不说话,他也能判断出对方的来历,更何况还是苏煦,他所认定最完美的艺术品。   苏煦没有回答,维莱特的唇边浮现着笑意,“她们都是美丽而善良的人,我爱慕她们因为死亡而恐惧的表情。”   “eleven,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哦,你现在已经知道了。”   他的口气是那样的坚定而自信,好似真的已经知道自己未曾完成的药剂会对别人带来什么样的效果。   “你在害怕吗?”他问,“你美丽的未婚妻还不知道吧,你很爱她不是吗?”   “假装的冷漠,可你的言行完完全全出卖了你,你的漏洞太多了eleven,这样的你很可能永远失去的。”   原本空心放着的双手移开,低垂的眸子平静如同死水。   “永生。”   “什么?”维莱特神情依旧。   “你在害怕。”口吻已然坚决,睫羽微动。   维莱特轻轻的笑了,“如果这是你认为的,那么我并不否认。”   苏煦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脚一落地,维莱特的笑容倏然淡了下来,“你要将我一个人留在这。”   “你的价值本身就止步于此,再也没有更多的可能性,祝你愉快。”   脚步声渐行渐远,佯装伪善的饿狼终于忍不住撕裂包裹在全身的羊皮,那双被蒙住的眼睛散发着森冷的寒光。   “eleven,你不能这么对我,那些愚蠢的人类会让我崩溃。”天才是寂寞的,一味接触那些浑身上下脆弱如同婴儿的人,维莱特几乎崩溃,他在这,唯一派遣孤独的方式就是等待苏煦,只有苏煦能让那颗沉默而恶毒的心肠跳动,血液得到沸腾。   沉寂,会让一个人消亡,而维莱特并不想,和大多数同类一样,维莱特可以遍体鳞伤,鲜血淋漓,唯一不能死去,他们,是最珍爱自己生命的一类人。   门被关上,很快又有人进来,维莱特瞬间变得安静,优雅的举止如中世纪里的绅士。   同样,他最擅长的就是伪装。   “维莱特医生……”   ……   “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是我生命的四分之三。”   “欢迎来到东拉西扯配音社歌友会,我是主持人一柱擎天,各位亲爱的宝宝们,让我看到你们的热情,刷起来,刷起来。”   纯正的火锅味口吻,再加上时男时女的音色,除了趣味更多的是毛骨悚然。   开门听到这句话,白晗还以为自己走错了,直到看到坐在客厅的白小爷,白晗才确定。   白晗到家的时候,白小爷正在打游戏,一手操控着键盘,一手抓着早餐,另一边还有一台正在直播中,见白晗回来还特意叼着小笼包转头向白晗打招呼。   “姐,等会吃什么?”   白晗将买回来的水果提进厨房摆进冰箱,说道:“你不是在吃吗?”   “一直吃包子对身体不好。”白小爷这下单手也丢了,拿着包子去厨房顺了一个苹果出来,洗也不洗,直接咬了一口。   白晗没来得及阻止,瞪了一眼白小爷就朝外走,顺便看了一眼白小爷的游戏,“小晞,你又在坑队友。”   白小爷推着白晗在旁边坐下,自己继续单手敲键盘,“小游戏,耽搁一会不会死的。”   白晗凑了过去,本来已经快死的白小爷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满血复活了,点开语音,一溜的妹子声音。   白晗拿异样的眼光看他,白小爷默默结束了游戏和白晗一起看直播。   今天是东拉西扯配音社成立一周年,白小爷已经在二次元混了一年,成功将前浪拍死在沙滩上,成为二次元配音里帝王级别的大咖,现在直播间里的大部分都是过来围观白小爷的。   满屏刷下来几乎都是霸屏的白小爷,然而白小爷今天并不打算露面,登录都是用的小号。   东拉西扯官方已经公布了此次歌友会的特邀嘉宾,白小爷并没有在其中,只是这并不能抵挡粉丝对白小爷的厚爱。   “太热情了。”   不只是白晗这么觉得,此次被邀请来到嘉宾也很尴尬,考虑到白小爷在二次元超高的人气,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东拉西扯社团社长江南春晚无情的将白小爷列入了黑名单,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终于,还是有人发出了客官的言论:白殿粉丝请克制,你们再这样下去……   然后:我就要跟风刷了。   一晃而过,作为发言人的文月捧着脸,笑得那叫一个花痴,而对面坐着的温暖亦然,唯一不萌二次元的唐雪正在写作业,耳朵里塞着棉花,外加耳机护体。   其实文月和温暖都戴着耳机,根本不会影响到她,唐雪怕的一直都是这两位魔性到大西洋的咆笑。   一柱擎天下了麦,让本该负责迎接的请吃棒棒糖上了麦。   请吃棒棒糖和白小爷同岁,声音属于萌系,写得一手好文章。   “我去,上个厕所,你们都要和我抢小爷,死心吧,宝宝我年轻,青春貌美,小妖精速速避退。”   “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天街小雨:哈哈,小萌仙和污男擎天(一柱擎天)更配哦!   接下来就是一溜小萌仙和污男擎天(一柱擎天)更配哦!   一秒百条的刷屏速度让一柱擎天的辩驳迅速被淹没。   “你今天真不上麦?”白晗问。   白小爷摇头,“不能让套路被研究出来。”   “这情况,又得被黑个好几天。”   对此,白小爷表示:“不存在的。”   系统:弦月无痕进入直播间。   哭碎琉璃盏:我看到了什么,无痕大大。   白爷脑残粉:我白殿官配。   江苏寒秋:白殿,白殿。   大清都完了:啊啊啊啊,无痕大大,无痕大大。   朕的江山不存在:白殿,白殿,老攻来了,老婆还会远。   直播间由于弦月无痕的到来更为活跃,白小爷默默看。   说起弦月无痕,那也是配音圈的传奇,自进入圈子后,一直保持着蜜汁性别,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男是女,一口流利的男女混音能把人说到怀疑人生。   弦月无痕被邀请上麦,请吃棒棒糖大笑了三声,“男神,有什么要和这些热情的粉丝说的。”   “大家好,我是弦月无痕。”   清朗温润的古风少年音,如沐春风,属于耳朵都能怀疑系列。   白晗笑:“你官配?”   白小爷浑身一抖,“姐,这人是男的,直的,视电的,大二。”   “你又知道?”   “这个世界上,没有我白小爷找不到的人,任他声音千变万化,只要他上网,祖宗十八代我都能给他扒出来,不是你小爷我吹牛,再过几年啊,姐夫都得去我后面排着。”   技术一直是白小爷的强项,毕竟,不是每一个未成年都能参与国家级的系统维护,并且担任第二把手。   白晗:“苏朝阳呢?”   白小爷咬牙切齿,“回去就给打残。”   白晗但笑不语,麦上的弦月无痕开始唱歌,他一个人,男音女音无缝切换,连中间穿插的旁白都自己给念的。   时间,过得很快,白小爷这些天绞尽脑汁逗白晗开心,人只有被另外一件事情吸引,才不会有时间想起其他。   清大依然很安静,韩时逸的离去没有给大家带来任何不适应,只是在偶尔,讲课的教授会下意思的询问韩时逸的意见,又在学生的提醒下想起来他已经走了。   其实,别人的离去不会给你的生活带来任何的改变,只是偶尔想起,莫名感慨和怀念,成为记忆里一个不重要却无法忘却的印记。 作者有话要说:  求求求,   ☆、轮回已千年   帝都的冬天悄然来临,寒冷的天气令万物萧索,清大联合多个学校进行了清晨大扫除的行动,用以为环卫工人减轻工作量,同时也能活动身体。   同学们响应积极,故此,整个冬天都能看到扛着清扫的工具的学生。   与此同时,各个学校历年的无偿捐赠活动也开展了。   天气越来越冷,帝都也越来越挤,提前了好几天才抢到回家的票,裹着厚重的羽绒服,一个个还是都成筛糠。   “我怎么觉得今年特别冷啊。”位置上,温暖将手伸进白晗脖子里,白晗也将手伸再温暖脖子里,两个全教室穿得最多的还在互相取暖。   老师还没有到,听说是堵车了,平时的话都是早到二十分钟的。   “老胡今儿怎么还不到,最后一堂课了啊,不要见不到了吧。”   “什么乌鸦嘴,什么叫见不到。”   “哎,对,这位同学你们说的很有道理。”纯正的东北口音,一说话,全班打个冷颤,被吓的。   胡教授在走上讲台,一边拿钥匙打开仪器一边说:“咱们这帝都,山好水好人好,就是雾多霾多车多,累死个人嘞。”   伴着胡教授的话,大家都开始吐槽应和。   仪器一打开,胡教授轻拍桌子,吐出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同学们,上课了,等会随堂测验,不及格不许走啊。”   ……   年节,是Z国独有的节日,为了这次年节,能将胖子给挤成瘦子。   白晗坐在后座,看着车窗外飘落的雪花,思绪蔓延。   南月国明启帝十七年,大雨滂沱,在南月最高的城楼上,他们将见证所谓神圣的一幕,即便,他们看到看到的只有月重宫经久不衰的红莲业火。   红莲业火每年燃烧一次,听母亲说,那是月神降临的神迹,世人病态的信仰,所有人都会在这一刻为此匍匐,但这其中从来不包括她的母亲。   母亲从来不会屈服任何人,哪怕是神,也不会让母亲臣服,而母亲的性格也注定了南月国和月重宫注定不能并存。   雨浇不灭业火,她仿佛可以听到有孩子凄厉的声音,哀嚎得心碎。   千珑发烧了,七年的生命中,从未有过的严重,一病就是三个月,病一好,她已经八岁了。   三个月,足以改变很多事情,屋外的花又换了,身边的宫女也不再熟悉,原本唤着姨母的女人住进了文俱阁,大家都管她叫做夫人。   苏夫人是美丽的,没有丝毫母亲的侵略性,温婉而舒雅,她占据着帝王的目光,时时刻刻的在母亲面前做出与身份不合适的举动。   这一切,母亲毫不在意,只是在某一天将她送往了月重宫,她不知道母亲的考虑,也不知道她走后发生了什么,她在月重宫最禁忌的地方度过了长达七年的时光,等再次回去的时候,父皇在母亲面前如同那些朝臣一般变得谨小慎微。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她走的哪一天,天空下雪了,母亲蹲着身子抱着她,笑容依然的慈爱,相比于母亲,父皇帝临和哥哥千寻显得极其冷淡。   那个时候她只有母亲,到了最后她也只有母亲,直到后来她都不明白,母亲为何不曾给予哥哥如她般的母爱。   “阿月,母亲将玉蝶给你,有什么事情告诉母亲。”   “母亲,阿月会想念你的。”她笑眯眯的蹭着母亲的脸颊,脸上酒窝生生,弯起来的眼睛像一弯明月。   这个时候,母亲也会蹭着她的脸,笑着捏她的鼻子。   “去了要和师傅好好学,知道吗?”   “嗯,阿月都听母亲的。”   “来,母亲抱你上去。”   是母亲亲手将她抱紧马车,也是母亲亲手将以后种种书写,她以一个母亲最简单的心愿将自己的女儿送走,原以为会避开她的前生重重,却无形的将命运推向更难以掌控的局面。   母亲很爱她,这是毋庸置疑的。   满月之地是月重宫的禁地,传说中月神居住的地方,除了最正统的皇室,月重宫的大祭司都不得来此。   白色的花,碧玉的明台和樱粉色的神木,她每日都会以服侍月神被送进来,一待就是一个时辰。   满月之地是寂寞的,趴在明台上,周身浮云缭绕,眼前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沟壑,那下面沉淀的是寂寞也是孤独。   浮浮沉沉,是宿命轮回下的悲苦。   回了C市,白晗就洗了澡就睡了,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凌晨三点,白晗侧着身体,睁开眼看见的就是昏黄灯光下的一张熟悉面孔。   发丝堪堪盖住眉宇,倾覆下来的眼睫浓密漆黑,她忍不住伸手触碰他的眼睫,笑嘻嘻的全然没了晕车造成的病弱的模样。   如生也赶回来了,真好。   在指尖触上的这一刻,苏煦睁开了眼,深黑的眸子一如既往的冷静。   白晗有些坏孩子做错事被抓住的尴尬,又见他神情冷淡的握了自己的脉搏,然后一言不发的掀开被子准备离开,下意思伸手抓住他的衣角不让他离开。   “你别走。”   前身才支起来又沉重的跌下去,苏煦回头看她,有些无奈:“我去给你拿吃的,不走。”   白晗眨了眨眼睛,乖巧的点头。   只要不走,一切都好说。   厨房亮起了灯,苏煦将温着的白粥端了出来,拿了白瓷勺回到卧室。   这个时候白晗已经坐了起来,见他进来,眉眼弯弯,笑得极甜。   苏煦坐在床边,持着勺子一勺一勺的喂她,待吃了六分饱就没再喂她,自顾自将碗放回厨房,又拿了毛巾给她擦脸。   白大小姐神清气爽,不见丝毫阴霾,睡不着还死缠烂打央着苏煦一起看恐怖片。   笔记本放在苏煦曲起的膝盖上,白大小姐歪着脑袋靠着他肩上。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五点。”   那就是比她晚三个小时了,“那你怎么跑我这里来了,我妈知道吗?”   提到这个白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急急忙忙说道:“我爷爷在家的。”   “爷爷和薛爷爷喝酒了,今晚不回来。”   “那你也不能跑我这来睡啊,我还没嫁你呢。”   沉默了五秒,苏煦冷然的说道:“栩栩,你今晚的话很多。”   白晗:“……”   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电影没有看完白晗再次睡了过去,苏煦关了电脑,看着睡得安然的白晗,眸光暗了暗。   早上,白晗一起床就给帝都大院里打了电话,一群老顽童围在一起先嘘寒问暖了一番,随后就开始讨伐苏煦。   “丫头哎,你是不知道,苏小子电话都不接,害我们几个老家伙打游戏都输给了年轻人,真是苦啊,我们年轻的时候一把屎一把尿把你们喂大,到了晚年还要得不到一个尊敬,心酸,难受。”   “哎,爷爷,你别,我们没要你们喂,这太恶心了。”幕子期嫌弃,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和院里先回来的徐季白,穆云生,季澜青打牌。   “幕爷爷,等会我让小晞陪你们打。”   闻风赶来的白小爷急急忙忙凑到电话大吼,“我是未成年,不能沉迷网络,苏朝阳陪你们打。”   对面沉默了,季澜青一对王炸出手,开口:“小爷,你脸越来越大了。”   白小爷谦虚:“勉勉强强,勉勉强强,比不上二哥你。”   “这孩子是欠打了吧。”季澜青再是一把顺子将牌出完,一把将穆云生和徐季白面前的钱抓了过来,顺便赏了五毛给幕子期。   幕爷爷身边坐着的徐爷爷抢过电话,“那你让你姐夫陪我们打。”   白小爷哀嚎:“爷爷们,臣妾做不到啊。”   最终,还是各自搬出电脑陪大院里的几个老顽童打,见到这种情况的奶奶们挥着手中的菜刀萝卜一个劲的吐槽。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游戏是慕华准备新发表的游戏,幕爷爷在群里面发了软件,大家都给安上了,果然这又炸出一片死人。   东北小旷野(明朗):这什么游戏,还不错。   幕子期:家族游戏,请勿外传,否则赔钱。   其实游戏幕爷爷为了打游戏专门特定的,再说了,有苏煦坐镇,幕子期那是十分放心,再不济,还有白小爷不是。   大家注册好账号,选择好阵营,原本未成年的乖宝宝白小爷也拿着自己的笔记本下来,白晗坐在苏煦和白小爷中间,默默看。   她一直对游戏提不起兴趣,根本不会打。   老人们接触游戏不久,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放水,先慢悠悠的陪玩,等爷爷们被叫去厨房帮忙,一群人开始送筋骨了,与此同时,还来了一个新的人。   幕子期:更换阵营,苏煦出局不准插手。   白小爷:要不我和我姐夫一起,你们一起上。   周世良:一个都打不赢,还两个,除非单手。   徐季白:附议。   季澜青:附议。   未命名:随意。   白小爷:谁这么嚣张,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啊苏朝阳。   此时的苏朝阳窝在被窝里,一手拿着电脑,一手吃着面包,简直不要太惬意,完全不知道自家哥哥正朝家里杀来。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啦,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是我生命的四分之三,莫名想加七岁小剧场 白小晗:如生,那个小胖子不愿意和我坐 苏小煦:你蠢 白小晗:泪眼婆娑,哭 苏小煦:别哭了,我以后天天打他 白小晗哭得更凶了   ☆、轮回已千年   苏朝阳是穿着睡衣被苏煦从被窝拽出来的,一大家子人看着站在苏煦面前讨巧卖乖的苏朝阳默默别开眼。   白爷爷和白奶奶还没有回来,叶秋梧又出去买菜,谁都不敢为苏朝阳说话。   突然,苏煦站了起来,苏朝阳一吓,担惊受怕的被自己老哥扶到电脑面前坐下,指着屏幕说道:“你要是赢了,就没事了。”   “输了呢?”苏朝阳傻呵呵的问道。   苏煦笑:“你觉得呢?”   “放心吧哥,对面那群叔叔阿姨哪里是我的对手,交给我没问题。”   白小爷扔了电脑怂在白晗身边,有姐姐做庇佑,他是一点都不会怕姐夫的。   搅动白瓷碗里的水果粥,白晗和白小爷默默低头。   苏朝阳你自求多福。   一挑十,你是真的超神了。   白晗拿出手机,开始向寝室报平安。   钢牙小白兔:我在家,他回来了。   地主的傻女儿:合着女神你电话关机,冒死逃课就是为了和竹马二人世界,没想到你是这样重色轻友的女神,我雪.奥黛丽.玛莎拉蒂.兰博基尼.梦露.唐看错了你。   小雎鸠:女神,大过年的一把狗粮,我温暖是拒绝的。   码字三千万,不死不休:啊啊啊啊啊,女神,我要当干妈,冲女神这颜值,宝宝一定萌我一脸鼻血。   钢牙小白兔:干妈,是老干妈吗?   小雎鸠:女神,你没有否认。   小雎鸠:哎呀,苍天何在,苍天何在,一个娘家人都没有见的男人拐走了我的女神,宝宝好气哦,宝宝好气哦!   地主家的傻女儿:一百三十八的重量级宝宝那也是够厉害的。   码字三千万,不死不休:扎心了我的老铁,暖暖不哭,站撸。   钢牙小白兔:起床吧,我的蠢萌室友们。   码字三千万,不死不休:不存在的,老妈沉迷买菜无法自拔。   小雎鸠:一到过年人似海,从此苗条是路人。   地主家的傻女儿:说实话,帝都真的要被挤炸了。   码字三千万,不死不休:不怕,有代驾白马,地主婆豪起。   地主家的傻女儿:(皂化弄人jpg)   码字三千万,不死不休:(妹子你黄瓜掉了jpg)   ……   薛凯从家里过来的时候,白小爷正圆满收官,一挑十完胜,然而,一切都是套路。   “平时没少打吧。”苏煦在白晗身边坐下,交叠着双腿,准备开始兴师问罪。   苏朝阳:这什么情况,说好的打赢了就放过我。   “从你刚才的动作和熟练程度来看,苏朝阳,你自己做的事情是不是很明显了。”   薛凯前脚进,后脚踌躇许久才走了进来,绕开苏朝阳,在白小爷身边坐下,拿起完,自己盛了一碗小米粥学着白晗和白小爷一样搅动着。   薛凯:我只是过来蹭饭的,我只是过来蹭饭的,我只是过来蹭饭的。   苏朝阳拖着棉鞋跑向自己的亲哥,开始主动认错,态度神情都极其到位,最终得到了一个过年洗碗的任务。   苏朝阳乐颠颠的开始去吃饭,苏煦上楼找了一件苏朝阳平时的衣服下来扔给了他。   因着苏煦时常不在家,苏朝阳几乎都是在白家睡觉的,苏白两家临近,中间还是一条通,外表看上去就是一个房子。   “听说今年姑姑要来。”白小爷说道。   白晗点头:“外公好外婆今年准备在C市过节,于情于理,姑姑他们都会来的。”   白小爷哀嚎,“我去朝阳睡。”   “我是拒绝的。”苏朝阳出声。   “拒绝无效,小孩在瞎说什么大实话。”   白晗的姑姑叶琴清是奶奶明婉玉和已故前夫的女儿,二十三岁就嫁进了贺家,往年并无多少来往,除了叶老教授和明婉玉在Z国过节的时候在,平时的时候完全没有联系,一来太远,二来还是因为陈年旧事。   叶秋梧买菜回来后,白晗帮着做饭,几个男孩子已经去了篮球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男孩子们都会以他们的方式交流一番,至于苏朝阳,那绝对是出去躲懒的。   第二天,叶老教授和明婉玉一大早就到了。   “外公,外婆。”白晗拿过叶老教授手中的东西,笑得很讨好。   叶老教授和白爷爷两个男人熟识的一握手,叶老教授摸了摸白晗的头,就和白晗朝里走。   白晗:我真的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   叶老教授是一个严肃的人,不管看到谁都是一副面瘫样,只轻轻的应了一声,倒是明婉玉拉着白晗,一脸纠结:“你怎么又瘦了。”   “外婆啊,”白晗挽着明婉玉的说往里带,“瘦了就不漂亮了。”   明婉玉瞪她:“那你让别人怎么办。”   进了屋子里,白奶奶刚好端着姜汤从厨房走出来,“开来喝姜汤,这天气真是够冷的。”   白晗给叶老教授和明婉玉各呈了一碗姜汤,留下白爷爷和白奶奶在客厅,她进去帮叶秋梧准备早饭。   叶老教授和白爷爷的同学,也是亲家,年轻的时候感情就特别好,连带着明婉玉和白奶奶的关系也是分外和谐的,四个老人一开口就停不下来。   “你先去把小晞叫起来,待会你外公想起来他又该嚎了。”   白小爷这人,张了叶老教授的脑子,生了父亲白启涵的性子,惰性根深蒂固,因着这个,小时候没少被叶老教授训斥。   白晗躲着叶老教授的视线上了楼,敲了白小爷的门,没人应,按了指纹开门。   白小爷喜欢蓝色,满屋子海洋的气息,裹着被子,像个蚕宝宝。   “小晞,小晞。”将白小爷被子一扯,没想到,面上的扯了,里面还包着睡袋。   “姐,你干嘛呢。”白小爷睡眼朦胧,滚到另一边准备继续睡觉。   “外公和外婆到了。”   一秒,两秒,三秒,白小爷迅速从里面拉开睡袋爬了起来,火速冲进卫生间。   这妥妥的童年阴影没跑了。   ……   吃完早饭,苏煦陪着叶老教授和白爷爷下棋,一挑二,输了挨罚,苏朝阳抱着下哈所在院子里的吊篮椅里,终于找到了自家哥哥惩罚自己的灵感了。   苏朝阳突然觉得,年纪小实在是太吃亏了。   “朝阳,奶奶带你去街上买东西。”屋子里传来明婉玉的声音。   苏朝阳果断扔掉小哈,乐颠颠的跑了进去,其实吧,年级小还是有好吃的,又萌又可爱,讨老人家欢心。   这一次出去,家里面除了独得恩宠的苏朝阳没有一个男的出去。   她们准备去C市的景区走走,人多嘛,但热闹啊,像明婉玉这样时常不能和丈夫正常交流的人就喜欢热闹,一冷清就害怕。   C市是有名的夜景城市,交通更是厉害,没哪个城市的司机到了C市不小心翼翼的,当然,白晗最喜欢的还是夜景,以前念书的时候,她和苏煦时常在学校先完成作业,然后做公交回来。   晚上的C市灯火一片,璀璨无比,白晗从来没有看腻过。   这一路,苏朝阳和白晗主要负责吃,长辈们太有主见,他们只做小孩子跟着。   “栩栩姐,这个辣椒多一点的好吃。”苏朝阳将一根烤肉串递给白晗。   白晗接过,张口咬了一半,“老板,放辣点。”   一旁看着苏朝阳和白晗的明婉玉三人,心情有些微妙。   “露露,栩栩什么时候吃这些了。”   白奶奶摇头:“我没见她平时吃啊。”   叶秋梧:“妈,她平时都是吃了才回家的。”   果然一针见血。   一行人回到家,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原本说明天到的贺家也到了,家里的气氛很微妙。   叶琴清坐在叶老教授身边,贺然,贺云初站着,看得出叶老教授很生气。   “这都是怎么了。”唯一能说话的明婉玉走了过来,白晗一行人去了外面的白老爷子那里。   棋已经接近尾声了,白老爷子还在想补救的办法。   白晗在白老爷子身边坐下,默默看,也不问里面什么情况。   ……   “你耳朵是怎么回事。”明婉玉捧着叶琴清的耳朵,声音拔高了三度。   对明婉玉来说,叶琴清和叶秋梧就是她一生命,谁敢碰她就和谁拼命。   叶琴清长得很漂亮,生得和明婉玉像,性子和叶老教授十成十的像。   叶老教授一直对叶琴清视如己出,即便在贺家的事情上有些摩擦,心底还是疼她的,她犯倔的时候叶老教授自己都舍不得打,哪里轮的上旁人。   “你说话啊。”   叶琴清倔着性子不肯说。   明婉玉看向贺然,轻哼了一声,招手让贺云初过来:“云云,告诉外婆谁打的妈妈。”   贺然的目光看向贺云初,贺云初抱着明婉玉直哭。   “不哭,不哭,云云不哭。”明婉玉拍着贺云初的背。   “没出息。”叶老教授冷声。   这话又将叶琴清激到了,拿着手提包就要走。   “你走,你敢走,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叶秋梧冷着脸,到底是坐了下来。   “爸,他打我。”叶琴清直接指着贺然。 作者有话要说:  一年级下学期 老师:是这样的,考虑到苏同学的身高,我想将他安排在后面 苏妈妈:没什么问题 老师:他打人了 苏妈妈:惊讶 老师:身边的小朋友死活不和白晗换位置   ☆、轮回已千年   不要和叶老教授讲理,因为叶老教授不讲理,护犊子,等贺然解释清楚前因后果,明婉玉看向自己女儿的目光有些复杂。   就因为一个字的读音都能争起来,还动手起了手。   明婉玉的额头很疼,叶老教授的依旧坚定着立场,“那你也不应该打她,她是你老婆,当初你要娶她的时候,我罗列的那一大单子你没清楚吗,既然你执意娶她,就要包容她的一切,她无理取闹,你要讲道理,讲不通再讲,再讲不通送回来我讲,打老婆算什么,误伤也不行。”   叶琴清的公主病是被叶老教授惯出来的,惯着惯着,叶老教授自己有时候都治不了,更不用说贺然了。   “爸。”叶琴清也拔高了声音,才说了一个字腰腹被明婉玉用手揪着。   外面的白小爷和苏朝阳磕着瓜子将戏给看完了,他们懂唇语。   “奶奶,妈,可以进去收尾了。”   白奶奶瞪了白小爷一样,还是和叶秋梧一起走了进去。   再看拿着棋子左右下不去白爷爷,白小爷特别欠揍的来了一句,“爷爷,要不重来。”   白爷爷漫不经心的朝白小爷淡淡一撇,说道:“观棋不语真君子。”   没人应,白爷爷又再次重复:“观棋不语真君子。”   白晗:爷爷,我知道我不是君子,您不用在强调了。   佯装不小心的碰了一下白爷爷,然后不小心的再碰了一下,帮白爷爷下了一子。   ……   饭桌上的气氛相对比较融洽,即便不是第一次来,贺云初还是比较拘谨。   比起白晗的温和的沉湎不同,贺云初是真正的内敛。   一顿饭,吃的有些尴尬,唯一不受影响的只有在一边正在摇着尾巴小哈小公举。   吃晚饭,收拾好客厅,长辈们在院子里聚在一起下棋聊天,叶秋梧和叶琴清在一旁煮茶,而贺然,是的,他什么都没做,安静的坐着。   厨房里,白晗和贺云初将装盘的水果端了出去。   贺云初去的外面,白晗在里面,一放下,白晗和白小爷同时拿着苹果啃了一口。   里面的几个人谁都不是能招待别人的人,贺云初也沉默,再次回来的时候,白晗小心翼翼的说道:“要不,斗地主。”   手机斗地主,贺云初没赢过一次。   白晗又建议去玩游戏,出场不超过五秒,好不容易熬到午夜,苏朝阳和白小爷去楼上睡觉,贺云初也被叶琴清带上了楼,白晗拉着苏煦从后门溜了出去。   C市的街道还是很喧闹,四处灯火莹莹,苏煦将带出来的护耳给白晗带上,冬天的风很大,垂在面颊上有种刺痛的冷,苏煦帮白晗脖子上的围巾拨高。   牵着手,一起逛夜景。   白晗最喜欢的一件事情就是看C市的夜景,尤其是在高处看下面。   这是最后一班,车厢里面没有几个人,江面波澜轻然,对面灯火如星。   江天与一色,星火共长明。   ……   一大早,叶老教授和白爷爷在小院里打太极,一大家子的人,起的早的都是长辈,尤其是白小爷,昨夜去苏家蹭觉,明目张胆的睡到了下午三点。   起床刷牙,白小爷和苏朝阳幽魂般的同时推开门,一副还没有睡好的模样,家里的女人又出去逛街了,苏煦今天被抓着一对三,薛凯在一边剥花生看热闹。   因着薛凯爸妈不能从国外赶回来,白爷爷商量了一下,直接在一起过,年年如此,白小爷和苏朝阳也不惊讶了。   白小爷从厨房里拿出的为他和苏朝阳留的饭菜,躲在厨房偷偷摸摸的吃。   “小爷,我们干嘛不出去。”   “你确定出去了还能继续睡觉。”   好有道理,苏朝阳完全不能反驳,吃晚饭又和白小爷回了隔壁苏家,顺便心疼他哥一秒钟,能者多劳,能者多劳嘛,想娶栩栩姐不是那么容易的。   ……   奇异铺是C市最好的玉石店,明婉玉三母女都很喜欢,也是其中的鉴赏好手。   玉里养美人,这三人就是典型的玉里美人,白奶奶年轻的时候对明婉玉的颜值一直耿耿于怀,后来,儿子娶了美人,又生了个玉做的孙女,白奶奶这才平衡了下来。   白晗也是懂玉的,但明显在这里是完全不需要帮忙的,她和贺云初都是负责帮忙拿东西的。   逛了四个小时,东西不多,样样价值不菲,回到家里,几个长辈的神情并不是很好,再看外面摆放的棋盘,白晗了然。   “瞧你这德行。”白奶奶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我就这么德行了,都几十年了,现在说也晚了。”白爷爷反驳。   白奶奶摇头,“不与你争辩。”   说着,一群人开始聚在一起将新买回来的东西拆开,白晗在苏煦身边坐下。   白爷爷气急,对孙女还是温和的说道:“栩栩,你过来。”   白晗只好朝白爷爷走去,还没有走进,白爷爷一把拉着白晗坐下,警惕的看着苏煦,这小子从小肚子坏水一堆。   这里的情况全部人放在眼里,明婉玉和白奶奶都笑了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也别看叶老教授什么都没做,那背后绝对是煽风点火过的。   “两孩子准备什么时候结婚。”明婉玉问道。   明婉玉一开口,苏煦身边的薛凯用手臂碰了他一下,苏煦无动于衷,倒是白爷爷和叶老教授朝这看了过来,薛爷爷但笑不语,清心喝茶。   “这个,还是要看当事人的意思。”叶秋梧直接将话扔给了苏煦。   叶秋梧轻轻的笑,明婉玉瞪叶秋梧,叶琴清将新买的耳环拿在贺云初耳朵上比了一下,张口道:“依我看啊,栩栩和苏煦的关系,就差结婚证,有什么关系。”   不得不说叶琴清这吐槽真正的一针见血,“妈,你们要是没什么事情,不如也帮着云云看看,她今年都二十四了。”   “琴清。”贺然沉声,叶琴清冷哼,一如既往的趾高气扬。   苏煦和白晗是典型的青梅竹马,两家又隔得近,一直都是那个样子,结了婚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愁啊。   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一沉闷,白晗如释重负的拿出手机,“喂,子期。”   “栩栩,栩栩,初二我的电影就要上了,你一定要去看,一定要去。”   乐开花的幕子期抓着大鸡腿,开心的直嘚瑟,院里的人全拿异样的眼睛在看,尤其是幕妈妈和幕爸爸从头到尾一副‘家门不幸’的表情。   幕子期出演的是《天机》里面的女二,霸气的女帝,对幕子期来说,这个角色完全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在海选的时候轻松碾压众人拔得头筹。   周遭人的目光终于引起了幕子期的注意,蒙着手机,大吼一声,“看什么看,本小姐不会给你们签名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我咋越写越不真实了,还好,这很玛丽苏杰克苏   ☆、轮回已千年   《天机》是名导演的作品,男主角在圈内也是演技和美貌并存的,然而电影之后,在女帝面前,所有人物都显得黯然失色,幕子期的身价在原先的基础上暴涨,而《天机》的热度直到开学都没能消退。   帝都。   由于《天机》的成功,幕子期得到了奖项提名,正在和白晗煲电话粥,在白晗接电话的这期间,苏煦将在Z国的时间延迟了三天。   打开内部网页,登录了账号,苏煦调出维莱特的所有资料快速浏览。   白晗数着米粒,拿眼寻量着他,“如生,你在看什么?”   “维莱特.普雷斯利”   维莱特.普雷斯利,全世界公认最年轻的医学天才,白晗记得高中那会儿,整个媒体都在疯狂报道这位研究出新试剂的二十四岁天才。   金发蓝眼,身高一米九,长得很帅。   只是,名字从苏煦口中说出来,就不得不引人深思了,白晗没有接着问下去,毕竟这不是她应该知道的事情。   嘀咕了一句工作狂,白晗咬着白瓷勺鼓起了腮帮子。   再过了十几分钟,碗里在没有让白大小姐数的米粒了,白晗伸手将碗递给苏煦,眸光晶亮,“如生,我没吃饱。”   “没了。”他头也不抬,专注自己的事情。   白晗愣了,“为什么。”这么一小碗根本不够吃。   “没打算让你吃饱。”   白晗沉默,心虚的将碗放下,拖着鞋子哒哒的跑到苏煦身边,双手抱着他的脖子,下颚磕在他的头顶,笑容明媚灿烂,“如生,你别生气嘛。”   一开口就带上了讨好的意味,她叫着他的名字,本就软糯清甜的嗓音多了几分难言的勾人意味,偏她向来被保护得极好,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模样多令人无法招架。   他根本没法继续工作,拉了她作乱的手站了起来,在她卖乖的神情中坚定自己所剩无几的立场,“这是教训。”   她不就是没穿秋裤嘛,也有错,再说了,如生你自己也没有穿啊,当然这些话,白晗是不会说出来的。   “药在桌子上,过会吃,不要我再提醒你。”   吃了药,苏煦没管白大小姐猝然幽怨的眼神,牵着她出了门。   这个时间,小区里大部分老师都还在家乡过节,定居在这的老师们都聚在一起晨运,一见白晗出来都和蔼的唤她。   一群老教授将白晗围着,不动声色将苏煦排除在外,一双双眼却时不时审视的看过去。   由于长年的室内工作,苏煦比很多女孩子都要白,皮肤一白就衬得他发色浓黑,眼珠如墨,红唇如凝。   他站在葡萄架下,戴着鸭舌帽,细碎的发丝覆着眼睑,整个人笼罩在一种生人勿进与世隔绝的氛围中,一看,就不是一个讨喜的人。   面容看不真切,但不得不承认,苏煦的身高气质绝对挑不出丝毫毛病。   “小晗,这就是你青梅竹马。”   对于闻名已久的清大‘第一狗贼’清大全体师生都有极大兴趣,能够得到叶老教授认可成功拐走疼在心尖上的外孙女绝对不是什么正常人可以做到的。   叶老教授只是习惯性的叫法,叶老教授在清大那是真正的高学历,按这来,几乎所有老师都得管叶老教授叫一声老师。   别看叶老教授学历高得可怕,思想还停留在上世纪,关于这点,作为和叶老教授共事过的大部分老教授都深有体会。   听着询问,白晗在众人中徐眸朝他看去,低眸含笑,点头嗯了一声。   浅浅交谈了几句,考虑到白晗现在的身体状况,很快就被苏煦‘领’了回去,没错,是领,像家长领小孩一样将人给领走了,留下一群目光异样的老师。   眼见着人走远了,齐齐聚在一起开始八卦,全然没了在清大严谨严肃的模样。   出去走了一圈白晗这才觉得自己满血复活,一开门,入目的就是一只从楼上狂奔下来的蓝眸哈士奇。   按照以前,白家‘小公举’已经将白晗扑到在地了,而今天出乎意料的只蹭着白晗的小腿,发出一声声委屈的叫声。   “小公举,你怎么来了。”白晗蹲下身子,开心的抱着小哈,一只手顺着它的毛。   得到女主人的庇护,小哈的胆子明显大了,但迫于敌人的强大,小哈走起了苦情路线,呜咽着声音带着哭腔,听上去可怜极了。   小哈今年三岁,是苏煦高一的时候在路上遇见的,那个时候,脏兮兮的小奶狗咬着苏煦的裤腿死活不放开,幕子期当时就调侃道:“现在的狗都学会抱大腿了。”   事实也证明,的确抱对了大腿,从此以后,小哈就走上了狗生巅峰。   苏煦看了一眼小哈,迈着步子进了屋内,这一眼,小哈小公举也不装可怜了,忍痛离开女主人的怀抱,乖乖的跟在苏煦身后。   苏煦一坐下,小哈就乖巧的蹲在他身边,伸出舌头,歪着脖子,看上去滑稽又讨喜。   “小哈,不怕他,我和你玩。”白晗坐在地上,继续抱着小哈,小哈晃着脖子偷瞄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主人,果断投入女主人的怀抱,摇着尾巴开心极了。   “小哈怎么送来了,我又不能时时看着它。”小哈小公举自从抱上苏煦这根大腿后,过得就真的是公主般的生活。   苏煦的时间从来不够用,也没时间料理,在S市的时候,小哈白天来白家蹭吃蹭喝,到了晚上按时回家睡觉,它聪明,长得又可爱,很快就得到了白老夫人的喜爱,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顺风顺水。   正是因为这样,小哈现在调皮又傲娇,要是留下来,白大小姐还得找一个保姆时刻看着它。   “小晞来了。”他低眸看着坐在地上和小哈玩得开心的白晗,嘴角微弯。   一听到本应该和外公在M国的弟弟回来了,白晗呆怔,杏眸抬起,“他不是在参加什么比赛,还有半个月才结束吗?”   “他去了A国。”   没睡醒的白小爷敏感的捕捉到‘A国’三个字,原本迈出玄关的前脚踢了起来,准备缩回去。   ‘汪汪汪’   顺着小哈兴奋的目光,白大小姐的看向了楼梯转角。   小哈叫个不停,满满的都是抓住当事人的欢呼雀跃,白小爷一拍额头,一露面,笑面如花,“姐,姐夫,早啊!”   白小爷差两个月满十七岁,正是少年人意气风发的年纪。   他身上还穿着睡衣,发丝也乱糟糟的,但底子实在是好,下个楼梯和拍偶像剧似的。   当事人下来了,小哈小公举从白晗怀里挣脱,蹲在地上冲着苏煦摇着尾巴邀功,看得白小爷牵起了嘴角。   白小爷坐在白晗身边,准备开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刷脸,“姐,你看我是不是又好看些。”   一开口白晗就笑了,捏着白小爷脸颊,左右打量,“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你都快比我漂亮了,果然还是夏威夷的风水养人。”   “姐,我跟你说,我是去干正经事的。”   白小爷两眼冒光的准备开始诉说自己的心酸,一旁的苏煦开口了。   “他和苏朝阳在A国测试计算机,飙车开飞机。”   白小爷:“姐夫,真的扎心了。”   “朝阳也去了。”白晗愕然,揪着白小爷的耳朵咬牙切齿,“苏朝阳才十一岁,再厉害也是小孩。”   “姐,你不能厚此薄彼,我也还是小孩。”白小爷不敢挣脱,或者说,其实他还挺享受自家姐姐温声细语的呵斥的。   他家老姐生得就是江南烟雨的青雾缭绕,根本凶不起来,再加上柔软的嗓音,没有半分威慑力,他怕的一直就是他姐夫苏煦。   “你都十七岁了,还小?”   白小爷脸不红心不跳张口就道:“在十八岁之前我都和苏朝阳一样是个孩子,姐,现在是在虐待儿童你知道吗,你的良心会不会痛。”   “当然不会。”手从白小爷耳朵上放下,白小爷可怜兮兮的揉着耳朵,摇头晃脑的卖萌。   “你什么时候学会开飞机的。”白晗怒瞪。   “哦,”白小爷无所谓的回答,“不是我开的,我在机舱打架,是朝阳开的。”   白晗:“……”   这下,真没法淡定了。   风向莫名刺骨,白小爷在白晗暴走的前一秒率先从地上爬了起来。   “叶霖,你给我站住。”白晗紧随其后,两人哪也不去,就绕着客厅的桌子转。   闹了没多久,苏煦送白晗上楼继续休息,她的身体一直不好,平日还好,一感冒就很难好,在药效的作用下,白晗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等苏煦下楼,白小爷已经将带来的电脑装好并接上M国那边监控,苏煦在白小爷对面拉开椅子坐下,带上耳机,双腿前神,靠在椅背上双手呈空三角形放在鼻翼前。      ☆、轮回已千年   白晗的病一直到了开学还是没能好,院里的长辈都来过几回,最后将陆妖花留了下来。   十一点。   “身体太弱了。”陆妖花总结,“多吃药休息,没事多运动运动。”   听到陆臻的话,白晗还对着苏煦特别理直气壮的说道:“你看吧,我就说没事。”   苏煦抬眸,眸色清冷的看她,白晗立刻噤声,白小爷全程看戏。   “那没什么事情我先去睡觉了,苏妖孽你自己买药去。”   “栩栩,你也该睡了,走走走。”   ……   苏煦从药店回来的时候白晗才醒了十几分钟,她和白小爷坐在沙发上,小哈窝在她身边气定神闲的摇晃着尾巴,不知道听白小爷说了什么,她突然笑开了,脸颊的梨涡浅浅,煞是好看。   小哈抬了一只眼看进来的主人,又轻轻的闭上,屋内的两人一狗像是都没有注意到他。   他走到白晗身边坐下,白晗取下他头上的鸭舌帽拿在手里,歪头冲他笑,“刚才小晞说我瘦了。”   白小爷缩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看戏。   苏煦这次很认真的看了白晗,摸了摸她的头,在白晗和白小爷惊讶的目光下去了楼上。   苏煦走了,小哈从地上蹿到沙发上,白晗抱着它,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说道:“你说他是不是嫌弃我不漂亮了。”   白小爷也不嫌事大,认同的点头,“八成是。”   白晗瞪向白小爷,白小爷立刻改口,“八成是不可能的,剩下两成可以忽略不计,我姐夫这辈子除了你绝对不会还有其他人喜欢的,你就放心吧。”   白晗笑了,顺着小哈的毛,笑容明媚璀璨,“我觉得也是。”   白小爷默然感慨,他一个未成年纯洁少男,怎么就掺和这些,再说了,姐,我亲姐,你是十九,不是九十。   不过,你们两刚才的动作确定只是未婚夫妻而不是夫妻?   再过了几天,病好了的白晗踩着上课铃从后门进了教室。   她今天梳着高马尾,发上绑着红色的蝴蝶结,穿着一身大红色的羽绒服,衬得整个人越发的水灵。   她缺课四天,讲课的老师看到她,也没有意外,倒是班上的同学突然看见绑头发的白晗,满满的都是惊艳。   女神果然是女神,裹着臃肿的羽绒服随随便便扎个头发都这么养眼。   白晗是第一次坐在最后面,平常都是选择靠窗的位置或靠墙壁的位置,留给大家的多是一个端正的后背,大家都朝前看,目光方向很合理,只是这一次,女神突然坐在后面,时不时有人偷偷摸摸拿着手机朝后望,不多时就惹火了讲课的教授。   教授很生气,拿出点名册开始点名,选择今天逃课的很倒霉,没选择逃课却东张西望的也很倒霉,一小节课下来,大部分都恹恹的趴在桌子上。   课间休息十分钟,隔壁上课的温暖跑了过来,坐在白晗前面的空位,兴高采烈的给了白晗一个拥抱,“我的女神,你终于回来了,没了你,我们三个小仙女天天迟到。”   “现在知道我的重要性了,”白晗哼了一声,笑容怎么也掩盖不住,“晚了。”   温暖握着白晗的手,使劲眨着眼,努力做出情真意切的模样,“女神,在我心里,没有谁能比你更重要了,你要相信我我对你的一颗真心。”   白晗摇头,“你昨天还在群里和文月说谁比谁帅,你以后就要嫁这样的。”   “女神,那只是我的日常YY,你才是我全部的真爱和生命。”她夸张的举起手,花痴模样学得十成十的标准。   话才说完,上课铃就响了,温暖也不管真爱和生命了,火速回了班级。   下了课,寝室三个人聚在一起去食堂打饭,一路上都在听唐雪说文月被薛凯提着领子从教室拎走的情形。   “你是不知道当时是有多帅,简直男友力爆棚的。”说到兴头,唐雪冲着温暖的背一巴掌猛拍,突然的袭击让一百三十斤的温暖同学差点吐血身亡。   “后来呢,文月说什么了。”白晗将饭盒递上去,冲着打饭的人微笑道:“阿姨,我想要一份糖醋排骨和红烧茄子。”   里面的人明显愣了一秒,还是熟练的将排骨和茄子舀进白晗的饭盒里。   白晗也明显注意到里面的人并不是平时打饭的阿姨,而是今天的临时同桌程释,她拿着饭盒还没来得及说一句‘抱歉啊’就被唐雪拉走了。   程释是大一的学弟,是清大表白墙上的常驻人物,是文月日常花痴对象之一,当然程度绝对么有薛凯那么深。   “我刚才叫错人了。”一坐下,白晗就开始反省自己的错误,“也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一个大男生被叫食堂阿姨,画面不要太美。   温暖拨动着餐盘里的菜,一边感慨草莓鸡蛋的奇葩组合,一边不甚在意的回答:“女神你除了我们寝室都还记得谁,正常正常,别想太多。”   白晗有些心不在焉的吃了一口糖醋排骨,抬眼见现在排队打饭的人很多,也就先放弃了去道歉的心思。   “女神,要不要尝尝看。”温暖拿勺子指着自己的参合,唐雪和白晗都应声看了过去,唐雪嫌弃,白晗摇头。   “食堂阿姨的黑暗料理越发清新脱俗了。”   一语成谶,今天的食堂饭菜在清大论坛热度居高不下。   饭用得差不多了,唐雪在桌子下踢了一下温暖,温暖拿出准备好的纸巾擦了嘴角,咳了两声,堆着严肃的表情,难得的认真,“女神,你藏在家里的竹马是不是该带来见见娘家了。”   这样的话题自四个人混熟后就没有停过,白晗从容的将排骨放进嘴里,看表情似乎是在思考事情的可能性。   见此,唐雪一拍桌子,大吼道:“我去,你这都要想,要我是男的,早就出来宣誓主权了,哪会等到现在,他就不怕娘家人合伙撬墙角。”   唐雪的嗓门很大,再加上拍桌子的动作极其粗暴,周遭的人都看了过来。   食堂一片静默,唐雪有些心虚,讪笑道,“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下次注意。”   说完,唐雪低下头扒饭,脸依旧没能红起来。   猪队友自己被自己打败,温暖同学很忧伤,她能怎么办,还是得继续套路,“女神,不是我们非要见你竹马不可,我们也特别无奈。”   “每当某个不睁眼的痴汉向我们打听你竹马的时候,我们都成了懵逼的矮子,以至于大家都在怀疑你的青梅竹马是不是真的存在。”   白晗无动于衷,温暖深吸一口气,颇有几分破釜沉舟的味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三个现在越来越胖了吗?”   白晗摇头。   温暖吸了吸鼻子,眼中泪光闪动,“一天吃八顿饭,当然得胖了。”   倏然,温暖两手一抹眼泪,话锋一转,“所以,女神,你也不想我们寝室因为某些莫名其妙的怀疑变成毁容吧。”   “不会啊,我觉得你们胖了也好看。”   听到女神夸自己,唐雪和温暖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尤其是温暖,娇羞无比:“女神你这么说,我怎么好意思,虽然我天生丽质,但我还是很谦虚的。”   “我小时候就被人说长得灵气,从小学到高中的女同学没一个比我漂亮得,当然,漂亮不能当饭吃,我其实是一个很有内涵的姑娘,我的要求也不高,勉勉强强来个吴彦祖差不多的男朋友就……”   话没说完又被唐雪踢了一脚。   给点阳光就灿烂,死丫头搞清楚主次没有。   温暖尴尬的抹鼻子,唐雪恨铁不成钢,摆出平时怼人的姿态,直接摊牌了,“小白,我们寝室这么久了,我就从来没见他来看你或者主动给你打电话的,你别看我现在属于雪橇犬范畴,想当年我也是轰轰烈烈谈过恋爱的。”   “男人都是领地意识很强的生物,他对你放的宽,不是因为信任你,而是不爱你,我一个直女对着你都能心思泛滥,更不要说那些私底下行为猥琐的男的,你竹马难道就没有一点安全意识,小心哪天真被人翘了墙角,我看他去哪里找这样如花似玉的青梅。”   含在嘴巴里的糖醋排骨就剩下醋味,白晗一言不发的整理好自己携带的饭盒,在两个室友贼亮得目光下,缓缓开口,“你说的对,必须要宣示主权,M国的女孩子太热情,我要是被撬墙角怎么办。”   唐雪,温暖,卒。   “女神,”温暖赶紧调整心态跟上白晗的跳跃节奏,“你错了,就你竹马这种不爱讨人欢心的脾气,没有女孩子会撬的。”   “你们怎么知道?”   唐雪欲哭无泪,接口道,“能在如此国色面前坚持真我的人,这年头真的不多了。”   白晗笑出声,揶揄极了,“他今天比较忙,答应明天把时间借给我,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吃饭,我弟弟也在。”   唐雪温暖双目睁大,朝前一倾,五官都是僵硬的笑:“你弟弟?”   两个女孩的注意全被白晗突然冒出的弟弟吸引,果断将清大第一‘狗贼’抛在脑后。   青春活力美少年啊!养眼套餐啊!   清大的还是和以往一样没有受到变化,小区里的叶家小别墅就沉寂了许多,陆臻将研究出来的数据给苏煦看,桃花眼不似以往妩媚。   “这些都是我能分析出来的东西,很遗憾,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白小爷凑到陆臻身边看,他没接触过医学,却并不妨碍他的理解,咬着棒棒糖,白小爷看向坐在沙发上看书的苏煦。   陆臻伸手推了白小爷一把,“去坐着,别乱看。”   白小爷耸肩,在原位坐下,极其淡定的说道:“不就是怕我向我姐打小报告吗,陆哥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打太极了。”      ☆、轮回已千年   茶几上堆满了各国的原文书籍,将最后一本D文书看完,眼睫倾覆,留下一片暗色的剪影,蝴蝶似的,很漂亮。   白小爷换了方向看着苏煦,言辞很轻松,“我虽然看不懂,但我知道你们不能把我姐当成傻白甜,她也是有人权的,姐夫,你这样不道德。”   苏煦抬眸凉凉的看了一眼,白小爷立马怂了,“只是,能让我姐不担心我还是支持的。”   陆臻鄙夷,“你的原则呢白小爷。”   白小爷默默吃着棒棒糖,表示什么都没听到。   将数据表述完整,陆臻一推椅子,翘起二郎腿,撑着额头,桃花眼华光流转,招摇无比,很美,却一点不娘气。   “苏妖孽,说句人话又不会要你的命,这特么都是什么鬼东西,我研究的时候实验室都给炸了。”   “闭嘴。”苏煦冷声,“小晞,给他一个亿。”   陆臻:“……”谁特么要你的赔偿啊。   白小爷一不小心就喷了,哎呦我的姐夫,要不要用这么一本正经的口吻开玩笑,既然姐夫开了头,白小爷也有样学样,拿出手机,一本正经的询问陆臻,“陆哥,够了吗?”   陆臻一拍桌子,大吼:“劳资的实验室就值一个亿,你是不是要搞事情。”   点开备注陆妖花的头像,白小爷一边吐槽一边发红包,“陆哥,你什么时候也这么抠了,不就一个实验室,都学会讹人了。”   听到手机叮咚的一声,陆臻打开手机准备收钱,笑得特别妖娆多情,“这你就不懂了,你陆哥我要存钱娶媳妇的。”   “盗苏朝阳的话,你也不羞愧。”白小爷不屑为伍,拖着脚步在苏煦身边坐下,眼珠贼亮。   一秒,两秒,三秒……   陆臻僵着脸将打开的红包给白小爷看,“一个亿?”   白小爷点头,神情特单纯。   陆臻将手机收好,感慨万千:“这些年国家的免费教育你就只学了玩套路,白小爷你就不怕人民币不放过你。”   “我欣然接受社会的一切磨炼,包括被钱砸死。”   “不被钱砸死,劳资都得砸死你,拿个挂羊头的红包骗我,还给我三个二一个前进两位数的点,厉害了,出师了,你个臭小子。”说到最后一句话,陆臻已经将手机砸了过去。   白小爷没躲,苏煦抬手接住了手机,将它扔给白小爷,拿到手机的白小爷嘚瑟的晃着手机,一脸小人得志。   陆臻白眼,随即一本正经的说道:“你现在这情况,真的很不容乐观,医学是我的业余,现如今可以和维莱特拼技术的就只有老教授。”   “没关系,他不会让我死。”   “苏煦,你能不能稍微也为我们想一下。”   “我准确去古地。”   “什么?”话题转移太快,陆臻没反应过来,白小爷也有些懵。   “如果我回不来,帮我告诉栩栩,让她找个人结婚。”   ……   总是这样,一切都很好,白晗抱着高数回家的时候白小爷正在客厅打游戏,他含着棒棒糖,伸手朝进来的白晗挥手,“姐,你回来了,姐夫和陆哥在楼上找东西。”   与其说找东西,不如说是翻开叶老教授的医学笔记更为妥当。   女主人回家,被禁锢在楼上几个小时的小哈咻的跑了下来,晃着脑袋摇着尾巴直卖萌。   白小爷这才想起来家里面还有一只惯会‘仗势欺人’的哈士奇,恍然道:“姐,我们都没吃饭。”   白晗笑了笑,先拿出狗粮喂小哈,然后洗了手打开冰箱,问道:“想吃什么?”   “我姐做的,我都吃。”   白小爷出门在外就靠一张嘴,哄得长辈们一个个都偏心眼,白晗看了冰箱里的食材,又想着陆哥挑剔的嘴巴,准备出门去买食材。   “姐,你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果断的,白小爷丢弃了还在线的队友。   毁天灭地的笑声:小爷,你终于战五渣了。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不容易啊,差点就输了,没想到小爷电脑卡住了。   来自死神小学生的凝神:不要误会,我查了,小爷大概是觉得无聊,直接跑了。   我赵日天并不服:……   ……   小区的菜市场在不远,卖菜的阿婆对白晗和白小爷都很熟悉。   叶老教授是小区里出了名的工作狂人,每每两个小孩来这玩都会到这里买菜,小点的时候是白晗妈妈带着小白晗来,等白晗大了,就是白晗带着白小爷来,两个小孩都长得粉雕玉琢,深得阿婆喜爱,每次都会送两个小家伙很多好吃的。   阿婆今年六十八了,精神很足,一见着白小爷就乐呵呵直笑:“又长高了,以后娶不到媳妇的。”   “阿婆,我这么帅,怎么可能娶不到媳妇。”白小爷凑到阿婆身边,低语道:“阿婆,你看你是不是得送我点什么,我长高了,体重饿瘦了。”   “剩下的五花肉你要不要。”   白小爷真仔细想了一下,一本正经的点头,“也行,不要钱的东西都好吃。”   这话说的,招阿婆一阵好打。   最后,白晗和白小爷回家不仅带着菜还有阿婆亲自做的红豆糕和桂花糕。   红豆糕是给白晗和白小爷的,桂花糕则是给苏煦的,两姐弟还没走到门口,小哈用自己的狗爪开了门,兴冲冲的跑了过来,叼着白晗手中的菜就往屋子里走。   “小公举,我的呢,你跑那么快。”白小爷极不平衡。   小哈没空理会白小爷,将菜放在厨房的里,摇着尾巴冲正在换鞋的白晗直叫。   白晗揉着小哈的头,笑道:“知道了,我们小哈小公举最懂事了,待会奖励你一块肉骨头。”   “汪汪。”叫的奶声奶气,别提多高兴了。   两姐弟进厨房做饭,小哈就在厨房门口摇尾巴,吐着舌头,就差流哈喇子了。   白小爷将举着一根肉骨头,十分幼稚的在小哈面前晃了晃,“看见没小公举,待会就不给你。”   “汪汪汪……”小公举突然又委屈上了。   饭做好,天也黑了下来,白小爷抢在白晗前头去楼上书房叫苏煦和陆臻。   房间很暗,苏煦和陆臻各居一方,陆臻捧着一本泛黄的笔记,苏煦则伸长双腿,双手呈空三角放在鼻翼前。   这是苏煦习惯性思考动作,看得出这件事情很棘手。   安静的沉默让白小爷放低了声音:“姐夫,陆哥,吃饭了。”   没人理会白小爷,就在白小爷准备拉上门的时候,苏煦突然站了起来,在白小爷惊讶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陆哥哥呢?”这是他姐的声音。   白小爷回头就看见苏煦牵着白晗的手往楼下带,特别正经的回答:“他忙,说不吃饭。”   “苏妖孽,你含血喷人。”陆臻将笔记本收好,无视白小爷的目光下了楼。   白小爷:“……”我真的越来越不懂这究竟是什么鬼套路了。   饭桌上,陆臻抢了苏煦的位置,可劲给白晗夹菜,“丫头,多吃点,多吃点,太瘦了不好,不要学那些爱漂亮的女孩子减肥,我们丫头不需要。”   陆臻无声对苏煦的挑衅并未得到任何回应,没有长辈在,陆臻将‘食不言’的破规矩早忘到一边,一顿饭吃下来,陆臻的话就没有停过。   陆臻待到十一点回了大院,房间里,白晗坐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拿着手机和幕子期发信息聊天。   白晗:我觉得如生有事情瞒着我。   幕子期:小仙女,你家如生瞒着你的事情可不少,你现在才觉悟是不是晚了点。   白晗:和以前不一样,总觉得心里很闷。   幕子期:安啦,你家如生特殊,多得是危险,我亲爱的小仙女要好好保护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能把苏妖孽怎么样的,根本不存在的。   白晗:我还是觉得担心,有点怕。   这条短信发出去苏煦就进来了,白晗心虚的将手机藏在被子里,又觉得自己这样太过明显,只看着他不说话。   他拿着椅子在她床边坐下,“手。”   言简意赅,白晗吓得猛摇头。   苏煦失笑,“查看病情。”   “哦。”白晗点头,乖巧的伸出手。   确认白晗已经没事,苏煦看着他,漆黑的瞳孔倒影她的影子,“很晚了,该睡觉了。”   “我马上就睡了。”   话说这么说的,手机铃声一下就响了起来,白晗翻出手机,才看清楚是幕子期,手机就被苏煦抢了。   他接通了电话,白晗只听到一个‘小’字就被苏煦清冷的声音压住了,“她睡觉。”   然后,挂断,拿着她的手机准备出去。   “哎,别。”白晗撑起身体将手机抢了回来,迎上他的目光,小心翼翼的开口:“这是我的手机。”   她这么说了,他起身将屋子里的灯关了,又回到椅子上坐下,他说:“睡觉,我守着你,手机,关机。”   “我就给子期回一个短信。”   他点头,白晗打开手机,看到的是幕子期发来的信息。      ☆、轮回已千年   幕子期: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踢了苏妖孽,本女王带你走上人生巅峰。   白晗尽量平静自己的表情,回道:想得美,我才不便宜别人。晚安子期。   信息发完,白晗将手机调成静音放在床头柜上,躺在床上冲着苏煦笑了笑,随后闭上了眼镜。   深夜,寂静,那人留下清晰的轮廓,眸子朝近处的手机看了看,双手合十放在抵着嘴唇。   ……   夏日的清晨来的早,白晗六点钟准时醒,睁开眼就看见苏煦翻着她放在屋子里的一本心理学书籍。   书才翻了几页,白晗料想他也是刚醒。   “醒了。”苏煦合上书放回原处。   白晗裹着被子望着苏煦,眸光闪烁璀璨,满是期待:“我想好了,我们今天先去画廊,然后去游乐园,最后在清大外面吃晚饭,你觉得怎么样。”   “好,我先去洗漱。”   苏煦站了起来,白晗也倏然掀开被子一边说着‘等等’,一边打开自己的衣柜翻出一件衣服塞在苏煦怀里,笑意盈然,“既然说了把时间借给我,那么,你就要听我的,穿这个。”   这是白晗第一次第一次兼职赚钱买的,一直没有机会给他,今天总算找到时间了。   他们出发的是八点,这个时候白小爷还在睡觉,小哈小公举死皮赖脸要跟着去,撒泼打滚全用上了。   车内,苏煦开车,白晗在后座和小哈玩闹,许是觉得里面空气闷,小哈按了按钮开了窗户,一颗狗头毫无预兆的伸了出去,没三秒就被白晗无情的抱回车里。   “让你在家待着,现在知道闷了吧。”   “汪汪汪”   “叫也不会把你送回去,待会就把你卖了换棒棒糖吃。”   “汪汪汪”   到了画廊门口,白晗蹲着身子,捧着小哈的脑袋,瞪着眼睛威胁,“小公举,待会听话,不能叫知道吗。”   迫于主人的目光,小哈小公举勉强点了头。   “走了。”她站起来,牵着苏煦的手朝画廊走,小哈学着柯基扭着臀部走在后面,几秒钟又恢复正常歪头卖傻。   这家画廊是一个星期前开的,主人是F国人,据说已经七十岁了,里面大部分的画都是他画的,包含各国各类风土人情,白晗当时在网上看到一些画作的照片就觉得很喜欢。   她今天和苏煦一样都戴着棒球帽,她是粉色,苏煦是蓝色,就算不牵着手任谁都看得出他们是一对。   画作很棒,画廊的建筑搭配也很棒,白晗看得很认真,苏煦陪着她,没什么兴趣,只小心护着白晗。   逛到里面,白晗恍然看到一堆游客中间的程释,与平常的打扮无二,看情形,大概是在像来客解说。   应该是兼职吧,贴吧论坛经常有程释在各个地方兼职的照片,他好像什么都做过,学霸就是学霸,艺术这方面都是学霸。   “那个是我们大一的学霸。”她靠近苏煦,轻声说:“陈教授很喜欢他。”   她说完又拉着苏煦去别处看,和一样到此的傅珮擦肩而过。   傅珮是大三的学姐,在清大也是很厉害的人物,尤其是他语言方面,几乎没几个能比得上她的,再加上她出众的外表,大一的时候已经是风云人物了。   今天的傅珮打扮很艳丽,一头酒红色的卷发极其眨眼,她长得漂亮,所到之处都会收到或多或少的注目礼,极大满足了和她一起来的这个男人的自尊心。   程释也注意到了,声音顿了一下,又开始继续讲说。   他的普通话很标准,声音也好听,一些年纪小的孩子听得很认真。   出了画廊,两人径直去了游乐园,一下车,小哈小公举就彻底脱缰了,根本管不住。   门口人很多,卖小吃的也很多,小哈小公举满目垂涎的站在一个烧烤摊前,歪头,伸出左边爪子像白晗招手。   白晗笑,拿着手机给小哈录像。   女主人不过来,小哈自己又跑了回去,狗身趴在地上,脑袋蹭着白晗的小腿开始卖萌撒娇,还时不时发出委屈的呜咽声。   白晗还是笑,看着手机里的小哈小公举笑得肩膀发颤。   小哈小公举立刻改变策略开始就地打滚,又蹲在地上将两只前爪抬在头上扮鬼脸,最后,满足自己恶趣味的白晗这才弯下身体,严肃的说道:“只能吃一串。”   “汪汪”一边叫一边摇头。   “不行啊,那就不吃了。”说着,拉着苏煦准备往游乐园里边走。   “汪汪。”爪子拍着白晗的手,忍痛点头。   最终,小哈小公举和白晗各自吃了三根肉类烧烤,进了游乐园,先去餐厅填报肚子,再去餐厅后面的花园散步消食。   嘟嘟游乐园是帝都最大的游乐园,各个设施都很好,今天又是周六,来的人特别多,从花园出来,小朋友的笑声最为清晰。   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瓶泡泡水,轻轻一吹,或大或小各色泡泡越升越高,有的站在原地看着朝天空飞去的泡泡,有的追着泡泡一路跑,还时不时回头让爸爸妈妈跟上。   白晗突然有些羡慕,转头看向苏煦,笑容温然,无法拒绝。   她什么也没说,苏煦拉着她买了一瓶泡泡水,接过泡泡水的时候,白大小姐还特别矜持的说,“我都这么大了,还玩这个,又不是小朋友。”   一转头,笑颜如花。   阳光洒落,女孩戴着棒球帽,挡住了一大半脸,只露出精致下颚和蔷薇红唇,不仅小哈看得专注,就是躲在角落里专程来偶遇的8133三人组也痴了。   三个女孩戴着遮阳帽,大墨镜,现下正一手扶着向下的墨镜,一边交流。   温暖:“好恨自己不是男的。”   唐雪:“加一”   文月:“加一”   斜眼冷看得薛凯同学:“你们是男的也没有机会。”你们斗不过苏妖孽的。   文月愤恨,“为什么要戴棒球帽,脸太少了。”   温暖:“看下颚和身材就很出挑了,绝对不会丑,你要求太多。”   文月:“就是因为这样才更想看清楚啊。”   唐雪:“薛文月同学,你名花有主,请勿花痴。”   文月:“到手的都是不值钱的,谁还在乎。”   薛凯:“……”合着我还得再暗恋几年。   “哎哎哎,走了,走了,跟上。”   温暖率先起身,文月唐雪紧随其后,薛凯叹息自己的命运,还是拿起自己的可乐跟了上去。   如果,今天他去白晗和苏煦那里做电灯泡也许就不会被无视了。   恐惧屋,云霄飞车,激流冒险……,一连串的活动下来,尾随的私人劳心劳力,最后躺倒在公共座椅上直喘气,眼睁睁看着拿着棉花糖的白晗被苏煦背着越走越远。   梯子有一百九十九步,据目测,再爬上去绝对累死。   薛凯撑着遮阳伞,神清气爽,挑眉问文月:“要不我背你上去。”   这句话真是四面来风,文月正准备狗腿的统一,一左一右的两室友直接掐着她的脖子,恶狠狠的说道:“文小月你敢抛弃队友,今晚就不用回来了。”   ……   走到阶梯顶端,整个游乐园一览无余,苏煦买了三张缆车票,坐在缆车看下面的风景。   小哈蹲在地上,看着女主人手中的棉花糖满眼垂涎,白晗咬了一大口棉花糖,小半张脸都沾染上了,她蓦然一笑,百花芬芳。   被美貌震撼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以前不知道,现在正在体验。   早猜到拐走清大女神的‘第一狗贼’模样不差,但当戴着头上的棒球帽取下,呼吸都能静默十秒。   “你们好,我是苏煦。”   轻轻的,冷冷的,完全符合连声音都能让人怀孕的玛丽苏言情人设,完完全全清透的美丽。   一顿饭吃的鸦雀无声,原本还扬言各种质问苏煦的话,在见到本人的第一秒,选择了遗忘。   这张脸,完全不是神可以企及的高度。   薛凯跟在三个女孩身后,拿着一罐瓶酒,一边喝一边摇头叹息:“真是没救了。”   一进寝室,8133全体发出一种诡异的叫声,惊得周围寝室的人陡然一愣。   三个女孩围在一起,有笑着离开,各自坐在自己的床铺上,活像自己交了男朋友的欣喜样。   “我终于明白我女神为何对自己的美貌毫不自知了。”温暖羞涩,“要是天天看那样的一张脸,早撞墙重修了。”   唐雪拍着胸膛,憋着内心狂躁的花痴微笑,生生扭曲了五官,“麻麻,女儿我遇到妖孽了。”   文月:“……”   “闭嘴,有男朋友就不要花痴了。”   文月委屈,她明明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说。   等三人冷静下来,齐齐拿出手机在寝室群里面艾特白晗。   地主家的傻女儿:我就说,原来女神大人是在防狼啊,怪不得这么久连照片都舍得交出一张。   码字三千万,不死不休:女神,你家竹马的颜我可以用三万字来赞美。   小雎鸠:我现在看谁都觉得世界对他充满恶意。   地主家的傻女儿:女神,速将你家一定美丽惊人今晚又不得一见的弟弟帅照交出来。   ……      ☆、轮回已千年   白晗趴在苏煦肩膀上,一边看手机,一边看苏煦,然后捧着手机一个人傻乐。   “她们说你很漂亮。”将头埋在苏煦颈窝,又偏头看周围路灯映照的昏黄景物,白晗悄然红了脸。   漂亮这个词苏煦听过很多次,无论是诚心的赞美还是恶意的冒犯,他其实没什么太大的感触,于他而言,都只是一个词汇。   他背着她,走得很慢,小哈跟在后面,转了圈又跑到前面,看上去各位兴奋。   月光很温和,周围虫鸣的声音很悦耳,回家洗漱完,白晗揉着眼睛抱着一本装订好的习题册来了苏煦房间。   他没有睡,坐在书桌前打开了电脑,见白晗进来,又自然的合上,“你该睡觉了。”   白晗轻车熟路的爬到苏煦床上,举着习题册和大头娃娃的圆珠笔给他看,“外公给我的习题,我不会做,太难了。”   她没有说谎,的确很难,一天下来能做一道都还是在顺利的情况。   没有意外的,苏煦走了过来在床边坐下,白晗将习题册双手呈到苏煦手中,嘴角带着浅笑,“你教我怎么做,我明天写。”   苏煦翻看了白晗之前做的,纠正了几个错误的地方,然后挑了几个难度较大的给白晗讲。   其实,如果,他一直这样讲下去也不错,只是,他从来没有因为谁而停留过,白晗最后还是睡了过去,她倒在他的怀里,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他的嘴角有极浅的笑意,纤长的手指轻轻拂开白晗散落脸颊的发丝,低头吻了她的额头。   “晚安。”声音浅然而温柔。   ……   幸福的时光总是十分短暂,早就已经习惯他不在身边自己长时间等待,白晗掀开被子起床,穿着苏煦的拖鞋回到自己的屋子。   门口,小哈小公举正神采奕奕的守着,脖子上挂了一个粉色的礼品盒。   白晗取下盒子,推开门走了进去,小哈摇着尾巴跟着后面,眼神十分清澈。   盒子的颜色是她喜欢的颜色,连绑的蝴蝶结都是她最习惯的,她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块手表。   红色的手表,表带是丝带搭配小珠粒红豆,没有牌子,独一无二。   拿起手笔 ,脸上的笑意无法掩盖,声音却佯装着怒气,“你主人真可恶,别以为我会原谅他,不说一声又走了。”   “汪汪汪。”   白晗笑,摸着小哈的脑袋,“你懂什么。”   “那你又懂什么?”突来的气息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小哈倒在地上,脸颊上传来冰凉的触感,“你告诉我,你又懂什么?”   “你来了。”   那种压抑在周围的恐惧令人心悸,她艰难的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冷吗?”她问。   “如果是你,你会觉得冷吗?”他上调的尾音是那样的华丽而妖媚,那种罂粟般的诱惑令人无法拒绝,似凄似怨,“你还是和以前那么无情呐,既然你千年前杀了他,千年后为什么还要执着,难道你还爱着他。”   “不,公主殿下,你不爱他不是吗。”   白晗没有说话,她能感觉到那人的手落在她的眼眶来回抚摸着,“你说,他要是知道了一切,还会和现在一样吗?”   “他不会知道的。”   那人轻轻的笑了起来,讥诮肆意,“公主殿下,您究竟是在欺骗我,还是,在欺骗您自己。”   花落无声,小哈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他又走了。   看着手腕上的红豆手表,好似看到了两千年前那个孩子,那时候,她也还只是孩子。   ……   一转眼,她已经在满月之地待了三个月。   师傅待她很好,但好像又不是那么好,许是因为她的身份,总让师傅在面对她的时候有些恭敬,作为君臣,师傅是合适的,然而作为师徒,千珑只感觉到压抑。   明明她才是徒弟,不是吗?   满月之地是寂寞的,周身只有浮云缭绕,前方也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沟壑,荒凉得令人心疼。   千珑从来不敢朝下看,她害怕那种一望不见底的感觉。   深渊沟壑下是堆积如山的骸骨,小孩就是用这些骸骨堆积成阶梯,踩着骸骨一步又一步的爬了上来。   本来他还有伙伴,却在三天前抛弃了他,伙伴顺着突然开启的冥河通道离去,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的身上全是被火焚烧后的痕迹,看上去极其的狰狞,却在爬上满月之地的这一刻消失了所有痕迹。   金瞳,是南月国传说中破坏神的标志,是神,也是灾难。   满月之地,迎上孩子的是一把剑,顺着这把剑,他看到了一个年龄与他相仿的女孩,女孩戴着莲花冠,穿着金线红衣,一双眼明亮到了极致。   剑锋抵上了孩子的眼睛,千珑恶劣的笑了笑,“不知道你这双眼挖出来会不会同样好看。”   她的话音一落,那孩子突然放开抓着土地的手,纵身朝下飞跃。   “喂……”   千珑赶紧趴在地上看他,下面,除了堆积如山的尸骸,什么都没有。   千珑病了,被下面的尸骸吓病的,她从来没见过死人,更不要说这些尸骸,一想到自己日日修炼的地方有这么多的死人,她害怕得不敢入睡。   母亲来的很快,她拖着满身的疲惫来到了月重宫,听到外面的动静,千珑掀开被子,以最快的速度抱住了她。   “母亲,阿月要回宫,阿月不要待在这里,阿月害怕。”   “不怕,不怕,母亲在这。”她的声音是那样的温柔,拍在千珑背后的手是那样的具有安抚性,好似在这一刻,她真的就不怕了。   “告诉母亲,怎么了。”   千珑轻声呜咽着,松开了自己的母亲,泪眼朦胧,她说:“母亲,我看到了好多人,他们都死了。”   对此,苏姜并不意外,她拉着千珑的手来到床上让她睡下,一边给千珑盖被子一边说道:“阿月,那是萤火虫,你修炼太累了。”   “真的吗?”在千珑的记忆里,母亲从未骗过她,她下意思的相信。   “是的,你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   ……   明台上,长剑被扔在地上,千珑踩着步子小心翼翼的准备朝下看去,又害怕的转身,最后拿起地上的剑,睁大双眼朝下看去。   袅绕的云层下,碧色的萤火若隐若现,根本没有她曾经看到的尸骨。   “原来,我真的看错了。”拍着胸口如释重负的笑了,接下来,脚踝上一重,她心头一冷,慢腾腾的低头,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抓着她的脚踝。   “啊。”千珑,抬腿一踢,那孩子再次被踢了下去,与此同时千珑也昏了过去。   孩子再次上来的时候,白晗没有醒,孩子将千珑手中的剑夺了过来,朝着满月之门跑去,虚幻的门镜金光一闪,将孩子振飞掉入悬崖下。   等千珑醒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她睁开眼,拔腿就要往外跑,又鼓着腮帮子转身。   她好歹是一国的公主,这样实在是太丢人了。   深吸了一口气,再次走到悬崖,趴在地上看下面。   浮于表面的萤火像荡漾在水波中的倩影,在白云中穿梭游荡,恍然间蜕变成森森白骨,千珑呼吸一窒,这次还没来得及尖叫,一只手抓着她垂下的头发,将她扯了下去。   一出生就被呵护在掌心里的公主殿下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坐在尸骨中开始假哭,在宫中的时候,只要她一哭,谁都不敢惹她,偏生这次的公主殿下遇到了对手。   她哭,他也哭,并且哭得更大声。   公主殿下抽抽搭搭的看他,那孩子立刻停了声音,金瞳悠悠的看来,妖邪到了极致,即便孩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但这双眼睛真的太被上天厚爱了。   两个孩子坐着,互相瞪着,谁看谁都不顺眼。   “你,把剑还给我。”公主殿下指着孩子手中的剑,趾高气昂。   千珑不说这剑还好,一说孩子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有一把剑,迅速拿起剑站了起来。   千珑赶紧爬了起来,一边看着逼近自己的孩子,一边往后退,“我告诉你,我可是南月的公主,杀了我要夷族。”   “啊……”   提着裙摆,公主殿下果断朝堆积的骸骨上跑,时不时朝后看孩子的所在地。   金贵的公主速度哪里有孩子快,很快就被追上,孩子手中的长剑毫不留情朝千珑而来,千珑下意思的出手去挡,闭着眼,等待着痛苦的到来。   许久,千珑小心翼翼的睁开眼,面前空无一人。   公主殿下疑惑又恍然。   怎么忘记了,她是有灵力的人。   找回自信的公主殿下,直接跳了下去。      ☆、轮回已千年   满月之地对还是孩子的千珑是无趣的,所以她舍不得将孩子杀了,即便他是一个小怪物。   小怪物的被千珑用灵力绑在魂星树上,公主殿下双手捧着头看着被自己用灵力清洗干净的孩子,时不时摸了摸自己的脸。   小怪物的睫羽颤动着,像极了宫女姐姐做来的彩色羽扇,真是太漂亮了。   千珑无视对自己龇牙咧嘴的小怪物,云淡风轻的说道:“你不要挣扎了,很疼的。”   小怪物无视,公主殿下指尖一动,直接将人给定住了。   “你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啊。”千珑偏头,满脸探究。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人。   突然想到了什么,千珑跑回居住的地方拿了自己的衣裙过来,亲手给小怪物换上,顺便还拿着发带给绑头发。   公主殿下第一次伺候人,又是在对方动弹不得的情况下,自我感觉还不错,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成功,眼睛陡然一亮。   明黄色的衣穿在小怪物身上说不出的娇媚,发丝被胡乱绑着,看上去有些凌乱,然而在那张皎月明亮的脸庞下又是奇异的和谐,简直美丽到了极致。   在此之前,公主殿下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衣服这么漂亮。   金色的瞳孔水光盈盈,千珑一惊,还没有来得及劝阻,那小怪物的眼泪不要命的直掉。   千珑手足无措,一边用手给小怪物擦眼泪,一边说道:“你别哭,别哭,我不给你穿我的衣服了还不行吗。”   说着,伸手又要去扒小怪物的衣服,小怪物哭得更凶了。   “别哭了,别哭了,我,我给你解开。”   一解开,千珑眼前黑影一闪,一声尖叫。   肩膀被小怪物咬出了血,千珑看着再次被自己定住的小怪物,委屈的厉害,一声不吭的跑出来满月之地,等再次来的时候,小怪物保持这个姿势已经一天半了。   这一次,公主殿下带来很多好吃的东西,坐在小怪物身边开始吃。   她瞪小怪物,小怪物也瞪她,两个孩子谁也不认输,最后公主殿下实在是受不了了,率先移开了眼睛。   揉着自己发疼的眼睛,公主殿下开口道:“我叫阿月,你叫什么啊。”   小怪物不说话。   “我们讲和吧,你以后在这里陪我玩,我天天给好吃的。”   小怪物还是不说话。   “我比你厉害,我以后可以保护你,你长那么漂亮,一定会死的。”   小怪物还是不说话,公主殿下趴在地上看着他,怜悯极了,“你是不是哑巴啊,为什么不说话。”   小怪物依旧不说话。   “真可怜,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介意的。”   这一次孩子真的哭了。   “啊……”公主殿下惊声尖叫,“我忘记给你解除了。”   “我不是哑巴。”小怪物吸着鼻子,那双眼倔强的看着她,千珑愧疚极了。   这是他对她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话,   记忆是欢快的也是悲伤的,纵然再美好再悲伤,也都已经成为了过去。   白晗起身,走到了白小爷门前,敲了敲白小爷的门,这一次,白晗没有进去叫人,只在门口说道:“小晞,我知道你还没有睡,你出来,我们谈谈。”   三分钟后,白小爷坐在沙发上,接过白晗递过来的温开水,内心有几分忐忑。   白晗在他对面坐下,交叠着双腿双手捧着水杯放在上面,嘴角擒着淡笑,不多不少,“你告诉我,如生发生什么事情了。”   “姐,你这么问我是什么意思。”白小爷显得很意外,好似白晗的话他根本就不明白,心理学是白小爷课程中的必修课,他能看得出自家姐姐在套自己的话,但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好少年,他真的没办法在自己家人面前撒谎,只能模棱两可。   “小晞,我是你姐姐,他现在还不是你姐夫,你觉得我和他到底是谁对你而言会更重要一点。”   “当然是姐姐你了。”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既然是这样,那姐姐问你什么你就回答我什么,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白小爷摸了摸鼻子,点了点头。   “陆臻去M国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白小爷点头。   “陆臻知道?”   白小爷点头。   白晗微笑,“很好。”   白晗站了起来,朝楼上走,“我准备去G市,你帮我告诉苏煦。”   白小爷喝水,不做声,等白晗一上楼,白小爷立刻拿出手机给苏煦发了短信。   小晞:姐夫,我姐要来G市。   姐夫:拦住她。   白小爷绝望的躺倒在沙发上,生无可恋。   怎么办,我能怎么办,一捂脸,白小爷再次满血复活,迈腿跑上了楼,“姐,我跟你说……”   “姐,我跟你说啊,这个姐夫不告诉你自然有他的想法,他也是不行你为他担心嘛,你这样跑过去,姐夫会担心的。”   “你看姐姐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你过去了姐夫还要分心照顾你,这对姐夫是不是太残忍了。”   白小爷一边将白晗拿出来的衣服放回衣柜,一边说道:“而去啊,姐夫做事情一直都有她的想法,你现在这跑过去就是不理解他,不信任他。”   “第一,他有不告诉我的想法,我也有我想知道的理由,第二,他除了怕我担心,还有就是避免我去分心,第三,小晞,你十七,不是七十,不要学妈说话。”   “放手。”指着白小爷拿着衣服的手,白晗怒瞪。   白小爷摇头。   “不放就不放,我自己去买。”   白晗索性将手中的衣服也放下,看向白小爷,“他是不是让你拦着我,不让我去啊。”   白小爷有些尴尬,“这个啊。”   “姐,你也知道姐夫的脾气。”   “他有脾气我还有脾气呢。”   白小爷沉吟片刻,说道:“姐,你不觉得你今天有点无理取闹了吗?”   “叶霖,你皮欠打了是不是。”   白小爷摆手,“不是不是,姐,我是说你现在有些不理智。”   “你想啊,姐夫他……”   ……   G市。   公寓里的门铃一直响,男人打开卧室的门走了出来。   一开门,白小爷挥手冲着来人咧嘴笑。   “嗨。” 作者有话要说:  。   ☆、轮回已千年   一月后。   “据本台记者报道,Q市云来山突发大规模山体滑坡,今已造成……”   白晗从绿藤咖啡厅跑出,拿着手机给白小爷打电话,一拿出来,手机就响了,是白小爷打来的。   “他在哪?”压着嗓子的哭腔,声音听上去各位的沧桑。   “姐,你先平复你的情绪,我已经叫了三哥和二哥,你……”   “他在哪啊。”近乎低吼的声音,任谁都能感受到话语后压抑的颤抖。   对面的电话一片静默,周遭连呼吸声都显得如此沉重。   “云来山,姐……”   没等白小爷说完白晗挂断电话,朝校门跑去,一张脸冷得发白。   手机的铃声再次响起,白晗无心去看,手机的铃声一遍又一遍的响起,到了校门口,刚好遇上前来的徐季白和季澜青。   “栩栩,上车。”季澜青打开车门,白晗弯身上去。   车内,白晗抱着手机,十指不断的发抖,手机一直在响,白晗好似根本没有注意到。   “栩栩,你别怕,没事的。”季澜青拍着白晗的背脊安抚。   “二哥,你说他会有事吗?”   “我不知道。”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况且,他是真的不知道,感性和理智,在现实面前,谁都不会有例外。   “别怕,二哥三哥都在。”抱着白晗,季澜青抚摸着她的后脑,看向前方的目光一片沉重。   你可不能死啊。   ……   Q市。   连续一夜的大雨让整个云来山笼罩在一片阴暗中,云来山是Q市的一座荒山,上面没什么居住,最后三户人家据悉在十几天已经搬离。   云来山脚下还有相关的搜救人员和民众,民众被隔断在安全范围,白晗到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天上还飘着雨。   打开车门,一眼看到的就是满山堆积的残土泥泞,脚下一软,扶着车盖跪倒在地,溅起满地的泥浆。   “栩栩。”   徐季白和季澜青赶过来一左一右将人扶了起来。   “如生。”   推开徐季白和季澜青,她从地上爬起来,绕过所有人跑进了云来山内,守着民众的相关人员迅速跑了过来。   她跪在地上,伸手不断挖着土地,咬着嘴唇倔强的不肯哭泣。   “小姐,这里很危险,请你不要影响我们的工作。”   看上去那么柔弱的女孩子,此刻的力气大得厉害,两个工作人员根本没办法移动办法,她的膝盖像在地上生了根,挪不动半分。   耳畔都是静止的,她机械般的重复着同一个动作,漆黑的眸子空洞得可怕。   怎么会,怎么会。   “栩栩。”冰凉的触感传来,那人莹白的手握紧她的双手,从背后将她抱住,而她恍若未闻。   她的手不断保持着原先的动作,整个人看上去冷静得可怕,苍凉到心悸。   “栩栩。”   “栩栩,停下来。”   “停下来。”   渐渐的,她的动作停了下来,带着满手的鲜血泥泞在他怀里回头看他。   她的身体满是泥泞脏污,一张脸却白的近乎透明,含着泪,又哭又笑,伸出手不敢碰他,苏煦将她的手放在脸上,对她笑,“你看,我是真的。”   “如生。”她颤声的呢喃,最后揪着他的衣襟哭了起来。   身后站着的徐季白和季澜青如释重负,相视一笑。   “如生,带栩栩走,不要妨碍工作人员工作。”季澜青道。   苏煦抱着白晗站了起来,朝着工作人员鞠躬,说道:“让你们为难了。”   这个年轻人他们都认识,这一次也是多亏了他,这次滑坡才毫无伤亡,但感激是感激,规矩是规矩。   “你们家属的心情我们都能理解,但你们这样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我们都是专业的,你们要选择相信我们,不然全挤在一起,我们没法工作的,以后注意点。”   苏煦点头,抱着白晗往外走。   上了车,白晗已经昏过去了,苏煦脱了自己的外套给白晗盖上,紧紧抱着她。   季澜青一声叹息,“你呀,以后少让人操心了。”   “知道了,二哥。”   ……   “殿下,这就是南月圣物破魔弓。”   “殿下,只有你才能拉动这把破魔弓。”   “他现在已经不受控制了,再这样下去,整个南月将会覆灭。”   “阿月,你不但是我的女儿还是我南月的帝姬千珑,你的身后站着是南月千千万万的子民。”   “阿月,杀了他。”   “杀了他。”   “阿月……”   少年的声音定格在身后的无数曼珠沙华中,他在白骨中前行,最后消亡在一片黑暗中。   小夜。   ……   “小夜。”   眼眸陡然睁开,突然的光线让她抬手挡住。   指尖一阵刺痛,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十根手指都绑着绷带,她有一瞬间的怔愣,掀开被子穿着拖鞋慢腾腾的走了下去。   推开门,孩童欢快的笑声从下方传来,混着清晨的阳光,安详无比。   她走下楼,在医院里的院子坐下,安静的看着对面的两个孩子。   这是两个双胞胎姐妹,剃着光头,各自拿着一本童话书,笑起来是那样的纯洁,那是只有小孩子才能拥有的干净,不属于任何成人。   两个孩子凑在一起不知道说了什么,朝白晗走了来,两双五黑明亮的眼睛同时看向白晗。   “姐姐,你不开心吗?”   “我妈妈不开心的时候就是这个表情。”   白晗微笑,“没有,姐姐只是在想事情。”   两个孩子的神情严肃了起来,右边的孩子说:“姐姐,骗小孩子会被大灰狼抓走的。”   左边的孩子立刻接道:“还会变长鼻子的。”   “可是,这里没有大灰狼,也没有仙女哦。”   两个孩子对白晗的话显然并不认同,抱着童话书跑开了,看着她们的背影,白晗无声笑了。   很开,孩子再次回来了,一个手中拿着一个大灰狼,一个手中拿着一个仙女娃娃。   “姐姐,这是妈妈给我们的大灰狼和小仙女,姐姐你才是骗子。”   在孩子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而作为母亲总会用尽所有的努力实现孩子的愿望。   “是的,姐姐才是骗子。”   两个孩子都开心的笑了,左边的孩子说:“妈妈说,骗人是不对的,不过姐姐如果给我们讲故事,我们就原谅你了。”   “要讲三个。”右边的孩子说。   白晗点头,两个孩子一左一右在白晗身边坐下。   楼上,三个男人看着下面,眸色各异。   “二哥,谢谢。”   季澜青拍着苏煦的肩膀,“谢什么,都是一家人,你以后少让我操心就好了。”   徐季白勾着苏煦的肩膀插话,“怎么不谢谢你三哥我,这一路我可是免费司机。”   季澜青:“你这不三不四的动作是和陆臻学的吧,说起来,陆臻呢?”   “陆臻有点事情,先回帝都了。”苏煦道。   徐季白了然一笑:“绝对是怕挨打。”   苏煦淡笑不语,只专注看着下面的女孩。   她叫的是小爷,还是小……   “不过,弯弯和萍萍真是小可爱,这么快就把人哄好了。”徐季白感慨,“栩栩果然和小孩子有共同语言。”   “她们都是可爱的天使。”   ……   一直到回帝都,白晗都没有再和苏煦讲过话,在以最鲜明的态度表达自己是真的生气了。   她支持他的工作,也在意他的生死,当这两个发生冲突,白晗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回到小区,白晗直接上楼关上了门。   关门的声音很大,房间里的陆臻想不注意都难,然而他不能停下,很快,门推开,陆臻头也不回的说道:“这些物质有百分之六十的吻合度,我猜想,应该还有其他的东西,还有,你的药效只能维持在后天晚上七点,如果不想被栩栩发现,必须尽快离开。”   苏煦走到陆臻身边,打开了另一台电脑,陆臻很快将数据共享,“你看A区的这片物质,是会产生变异的,具体是什么根本无从得知。”   苏煦将这片物质划大,从抽屉里将一个白色的小球拿了出来,伸手在小球顶端一按,小球很快幻化成一个十厘米高的小萝莉。   “程序3704为您服务,正在连接信息库,请稍后……”   “系统库连接完成,正在分析,请稍后……”   “苏朝阳和白小爷009系列。”陆臻道。   苏煦点头,“上次被我没收了。”   “他这个应该和他的计算机共享的吧,你这样会不会……”   “小晞会负责的。”   “请查看分析结果,是否需要语音播报。”   没人应,3704自动关闭,看着电脑中3704分析出来的东西,陆臻不得不感慨苏朝阳和白小爷真是TM的太天才了。   “不过,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这明明是血的成分。”哪里有人的血变得这么快的。   “请注意下翻屏。”3704开口。   陆臻闻言,鼠标一划,果然在下面看到了一个红色的标志,标注的是未命名物质,点开三角符号,一连串的文字吓得陆臻将鼠标一扔。   “我靠。” 作者有话要说:  锦二:我能怎么办,思维发散   ☆、轮回已千年   “3704你是不是搞错了。”   “3704是世界上最智能的人形机器人,不接受任何吐槽。”   陆臻握拳沉默,“果然是苏白出品,一言难尽。”   “陆臻,我将整理好的东西给你看一下,你看看,有没有这种物质。”   接收苏煦的资料,陆臻摩擦着下巴变得凝重,“这个东西我见过。”   “什么地方。”   “这个我在我爸的书房看到过,是两千年前神话故事里的东西,怎么可能有。”陆臻惊讶,一拍桌子,“不过我怎么没有。”   “侮辱全球最智能的机器人会被扣积分,您的积分不达到资料权限。”   陆臻扭头看它,翻白眼。   一转眼,陆臻严肃的说道:“据记载,魂星草是囊括万物,一片下去有两个可能,一生一魔,后来被神以天火烧毁。”   “天火?”苏煦思索。   陆臻点头,“是的,天火,我反正是不认为有这玩意的,不过,3704你怎么会有这个成分。”   “3704是全球最智能的机器人,资料丰富,无所不知,使用者陆臻由于对本机器人言辞不当,再扣积分,强行退出VIP行列。”   陆臻一拍脸,偏头看苏煦,“现在怎么办。”   “陆臻,你有没有想过这个材料是通过合成的,并不是原物质。”   “谁这么无聊,就算有人这么无聊,找齐上面这些东西,没有一百年是绝对不行的,更何况还要将这些东西融合得这么完美。”   说到这,陆臻恍然看向苏煦:“你是说……”   苏煦点头,“维莱特和艾维的父母是前云极的科学家,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将这些成分融合,当年来自各国的科学家自发进行了项目研究,最后云极融化,搜救队搜寻了半年没有找到任何东西。”   “消失了?”陆臻道:“按照云极的地理条件和实验室的结构,不可能没有一点痕迹留下。”   “这也是目前最令我疑惑的地方。”   陆臻再次捂脸,躺倒在椅子上,“我们还是先说说怎么回M国吧。”   白晗对于陆臻和苏煦的情况毫不知情,睡到了下午两点就起床准备陪唐雪去社团参加活动。   唐雪参加的是古剑社团,专门学习古代的武术。   白晗穿着玫红色的运动服,绑着高马尾,下楼的时候没看在客厅中玩电脑打游戏的苏煦陆臻,走到门口一边换鞋子一边说:“我出去了,你们自己叫外卖,我不回来吃饭,晚上寝室聚餐。”   拉门,关门,屋子里一片寂静。   “吵架了。”陆臻道。   苏煦头也不抬的回道:“你很闲。”   ……   古剑社团是清大新起的社团,社长是大三的学长许亦,今天是许亦第三次授课,来的大部分都是被许亦颜值迷住的女孩子,极少一部分是才是真正的喜爱古剑的人。   程释是社团里面唯一的男孩子,一米八六的身高让他在一众女孩子中间显得格外醒目。   白晗坐在看台上吃着棒棒糖,玫红色的一团,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娇娇小小,明透极了。   “感谢各位学妹们看在我的颜值上来支持我……”   许亦一开口,学妹们笑了,身后站着的几个社团干部也笑了。   “严肃,都严肃。”说着,许亦自己也笑了,一笑起来又是梨涡又是虎牙的,看得一众迷妹脸更羞涩了。   “这是我们古剑社团成立的第一届,你们都是我的第一批小白鼠,要做好被虐的觉悟。”   不得不说作为学生会副主席的许亦很会调解气氛,短短的几分钟已经让社团里的人打成一片了。   白晗坐在上面,看许亦为大家讲解着古代的兵器,他们坐在地板上,看上去相处很融洽。   不一会,许亦拿着一把长剑准备为大家演习,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众人一个劲的直鼓掌。   剑舞完,许亦朝白晗笑,“学妹,要不来切磋切磋。”   许亦这一喊,下面的学妹转头,这才看到白晗的存在。   清大传说中的直男斩,站在颜值巅峰的女人,这样远远的一看,简直要人命啊。   唐雪见白晗的呆萌症又犯了,开始说道:“学长,我女神这么柔弱的女孩子,学长你也下得了手,小心她男朋友打你。”   女神名花有主,清大第一狗贼,满满的八卦气息。   白晗其实没弄明白是什么情况,还是走了下去。   近距离再看,不化妆,不描眉,皮肤白得都要透光了。   “学长好,学姐好,”对着许亦一行人点头,又转身看向社员,笑道:“学妹们也好啊。”   “学姐好。”异口同声。   “不行啊小晗,我们这些同年级要怎么打招呼啊。”唐雪身边的女孩开口调笑。   白晗仿若认真思索了一会,粲然一笑,“同年级还需要打招呼吗,那,什么时候请我吃饭啊。”   那女孩哀嚎,“欺负单身狗啊,白小晗你变坏了。”   唐雪表示,“你这算什么,皇家狗粮我们寝室仨天天吃。”   “哎哎,本末倒置,我请白学妹可是来切磋的。”许亦说着,已经拿着另外一把剑给了递到白晗面前。   白晗接过剑,“学长,我不会让你的。”   “能让学妹全力以赴,很荣幸。”   就现在白晗在这个时代,很多时候都存在以大欺小的嫌疑,两千年的生命里,虽然一大半时间都在沉睡,但有些东西是现在的小孩子不能比的。   许亦的天赋很好,比起现在的白晗来明显是不够看的,许亦也明显发现了这一点,他很豁然的说道:“学妹,说好的全力以赴。”   “那我真不客气了。”反身一旋,三招之后,许亦手中的剑已经被白晗拿在手里。   “承让了学长。”   许亦拱手,“学妹厉害。”   掌声响了起来,没想到娇娇弱弱的女神打架都这么厉害。   “哎,你们清大什么时候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了。”陈意板正自己的下巴,一手拍在自己的脸上,“真牛掰啊。”   “那可是我们清大的颜值巅峰,怎么样,不比你们影大那些人差吧。”林航吃着狼牙土豆,还沉浸在刚才精彩的对战中,“不是我吹,我们清大的女神,那可是真正的大全能,要不是名花有主,追她的人能从前校门排到长城去,真是可惜了。”   陈意也摇头,“的确是可惜了,不过她真的有男朋友吗?”   “我没见过。”   “那也就是说,其实还是存在机会的。”   “她有男朋友了。”穿着球衣的男孩拧开矿泉水坐下,英俊立体的五官很快引起了看台上几个女孩的注意。   卫凉城也是大学城里的风云人物,他的帅不在脸,而是在足球场上的那种拼搏英姿,那种运动上的狂野已经足够让人忽略他的外貌。   “你怎么知道。”不光是陈意好奇,林航更好奇,他和白晗一个学校的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卫凉城一个就来了清大两次的人怎么会知道。   “上次足球赛我感冒去喝咖啡听到的。”   感冒喝咖啡,你也是人才啊大哥。   ……   “学姐,我能和你比一场吗?”   程释站了起来,直面白晗。   全部的人静了一下,目光落在程释身上。   “没问题的。”   许亦见白晗同意,将自己的剑给了程释,并且不忘调侃道:“学弟,小心点,你学姐很厉害的。”   程释点头,表示感谢。   “学姐请。”   ……   “这男的又是谁啊。”陈意指着下面的程释,“看上去挺眼熟的。”   “当然眼熟了,那是我们大一新生,上次辩论赛夺冠的那个。”林航情绪一下就激动了,“就是你们学校举办的那个比赛,你还记得吧。”   这么一说,陈意就想了起来,上一次他们学校组织了一场辩论赛,头等奖给了清大,二等奖给了影大,三等奖还是给了影大,打脸不要太厉害,尤其是程释,简直让他们视电输得体无完肤。   下面,白晗和程释的比赛让所有人看得眼神呆滞。   这是真的要成精了吧。   “唐雪,女神原来这么厉害。”说好的一病两三周的病弱美人呢,这分明就是超人芭比好不好。   唐雪一边拍视频发在寝室群,一边豪迈的说道:“不存在的,身体不好又不是没力气,我女神正常的时候单手上水桶。”   闻言的一众人的内心:我可能认识了一个假女神。   “没想到程释也这么厉害。”副社长郝彩赞叹。   许亦点头,“我之前还担心我自己现在的情况会影响社员的学习,现在有程释的话在的话,我就轻松了,老天爷果然还是对我很厚爱的。”   “哇……”   一声惊叹,白晗程释两人拿剑指着把话互相指着对方。   “承让了,学姐。”程释率先收回剑,抱剑拱手。   “承让了,学弟。”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修改完成了,笔芯,出于强迫症,前面会继续修补BUG,感谢小天使们   ☆、轮回已千年   社团活动结束,白晗找了程释。   “那个,上一次在食堂不好意思啊。”她说的是叫错人的问题,“到现在才向你道歉真的很抱歉。”   程释有些讶然,“学姐,有这样的事情吗?”   “学姐你可能记错了。”男孩笑了起来,有些羞涩,看上去就是单纯的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白晗也笑,“既然学弟说不记得了,刚才的道歉要还给我的。”   程释摇头,一脸凝重,“学姐你刚才说什么了。”   这个时候,唐雪从更衣室走了出来,从背后一把抱住白晗,“女神,走了,文月和温暖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学弟,我们先走了。”   一说完,唐雪拉着白晗一路狂奔。   “跑这么快干嘛,我们约好的不是六点钟。”   “姨妈大驾光临,我能不急吗。”   冲回寝室,翻找出小面包,唐雪火急火燎的进了厕所,无心注意屋子里的抽泣声。   “看吧看吧,我就说男女主一定要死一个。”温暖一边说一边擦眼泪,“只是没想到虐的这么猝不及防。”   文月鼻涕一扭,“死的好,男二和女主才是绝配,从头到尾我就这集看得最有感情了。”   白晗在温暖文月对面坐下,默默的拿出了手机准备记录这历史性的一幕。   “女神,你在拍我们吗?”温暖问。   白晗点头:“这教科书一般的黑演技,一定要记录下来。”   “那你等一下,容我化个妆。”说着,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一大堆东西作势就要化妆。   文月两手一抹眼泪,怒瞪温暖,“老衲酝酿已久的情绪就这样没了,师太道行不浅啊。”   等唐雪从卫生间出来,已经是三个人围在一起看剧了。   “卧槽,这都能不死,男主的圣光简直厉害到飞起。”文月一拍桌子,那叫一个气氛,“那我男二怎么办,算什么,帮你照顾女朋友,好气哦。”   握拳,捶桌。   唐雪拉开椅子也加入了进来,一看电脑屏幕就开始吐槽,“这剧我看过,最后女主和男三在一起了。”   平地一声惊雷,温暖和文月触近电脑屏幕,这个时候男三刚出场,一身邋遢的乞丐装,外加非主流的长发,整个一行走的嫌弃表情包废物。   “弃剧。”   “弃剧。”   温暖文月同时拉开椅子离去,唐雪和白晗凑在一起继续看。   唐雪说:“我其实觉得男三挺帅的。”   白晗说:“我最喜欢看这种草根少年逆袭的戏码了,多般配啊。”   一边扑到在床上的温暖将自己的五官露出一般,满脸鄙夷,“你们俩什么审美,男主明明帅太多,再不济男二也行啊。”   文月怒,“什么叫男二也行,我男二才是这部剧的颜值担当好不好。”   唐雪轻飘飘的咬牙,“太帅用来当老公太危险,这样的刚刚好,不丑不帅,还能在你生病的时候连夜送白开水,多可爱,比起你男主男二那句喝白开水不知道强多少,那可是男三亲手烧的。”   白晗若有所思的点头,温暖哀嚎,“女神你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你竹马的颜值吐血的逆天啊。”   白晗沉默,看着屏幕里的男三傻笑。   寝室三人对视,不约而同的点头。   女神,你的笑容出卖了你,你也是个标准颜控。   屏幕中,穿着破烂衣服的男三冒着瓢泼大雨将女主今天在路上夸赞过的小花护在怀里。   漏雨的茅屋,浑身湿透的少年,当黑夜消失,阳光从屋顶落下,一朵紫色的小花在黑灰色的衣袍中格外娇艳。   最新的剧集完结,寝室四个人换好衣服准备去中心街吃饭。   天气很怪,公交上,大街上上时不时撞见穿羽绒服和短裤两大阵营的伙伴擦肩而过,人生,从来都是如此的戏剧化。   一进自助餐厅,四个人齐齐脱了衣服,拿手扇风。   唐雪在和白晗在前面交钱,温暖和文月先去老地方占了位置。   这家自助餐厅是8133聚餐的必选场地之一,物美价廉。   牛奶,可乐,啤酒,老白干,顺着老白干看去,唐雪默默将自己的啤酒抛弃,蹭蹭的也拿了一瓶过来。   “来,女神,我陪你喝,干杯。”   就着酒瓶,两个女孩一碰,仰头一喝,再是低头一喷,早有预感的文月温暖早就抱着牛奶和可乐离开战地,也是底料还没有端上来,否则就真的好看了。   寝室平时里滴酒不沾的两个人,今天居然一反常态,八成有鬼。   文月温暖分别在白晗和唐雪身边坐下。   “唐大大。”温暖道。   “女神。”   白晗看向文月,“喝酒吗?”   文月摇头。   ……   一个小时后。   “我和你们说啊,昨天晚上下课人太多,我和薛凯挤散了,我站在他后面,看着他拉着一个男的一边往前走一边说,我们等会去小树林。”   拿着一瓶酒,文月拍桌大笑,满脸的陀红。   白晗看着文月,抱着酒瓶,打了酒嗝,吸了吸鼻子,双眼水雾朦胧,眨了眨眼睛,好似下一秒就有眼泪落下来。   “我最讨厌你们这样打情骂俏的情侣了。”唐雪将酒瓶往桌上一搁,下巴靠着酒瓶口,缓缓说道:“老娘现在都没有谈过恋爱,那个王八蛋扯着老娘的线,不往回收,也不往外放,我天天发誓不想他了,然后到了晚上又忍不住,啊啊啊啊,疯都疯了……”   温暖哭,“你好歹还有一个暗恋的,我到现在连暗恋的对象都没有,总觉得没人配得上自己,我好难过,好难过……”   “我也好难过。”白晗直接趴在桌子上,也不管面前的油污,揉了揉眼,又笑了起来,眼前的视线变得朦胧不清,在睡过去的前一秒,她轻声说道:“可我还是喜欢啊。”   世界清静了,苏煦,陆臻,薛凯三人看着坐在对面,只有陆臻啧啧出声,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选了就近的旅店将温暖文月唐雪三个似醉未醉的人扔进去,薛凯在隔壁住着,陆臻连夜赶回大院,而苏煦已经提前带白晗走了。   ……   凌晨三点,喧闹的城市终于褪去了浮华,明月山从山顶往下看,城市的繁华一览无余,星星点点的,很容易让苏煦想到C市轻轨上的长河街灯,绚丽无比。   每次她都站在车门前,看着下方的灯光星火,笑颜如花。   苏煦在这站了许久,夜风扑在身上有些凉,车内的白晗朝身上盖着的衣服缩了缩,嗅着熟悉的味道睁开了眼睛。   衣服是苏煦的,可以这样说,苏煦的衣服几乎都是白晗买的,她能清楚的记得衣服的样式以及衣服上特殊的味道。   摇下车窗,她趴在上面看他。   意识到白晗的醒来,苏煦侧身,朝她伸出手,“栩栩,过来。”   “哦。”她下意思的点头,习惯性的按照他的想法行动,打开车门走了过来,将手搭在苏煦手上。   苏煦牵着她走回车前,将被白晗抛弃的外套重新为她穿上,带着她去了另一处。   明月山是帝都离月亮最近的地方,每年中秋都会有很多人到这里赏月,就是平时,也时常会有人到这里体验一把居高临下的快感,当然,现在这个时候,少之又少。   望海石是明月山最著名的一个景点,它在明月山的最顶部,从这里能够望到远方的海洋和在灰白色中飞跃的海鸟。   风,是宁静而祥和的。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有些冷,白晗朝苏煦靠了靠。   “你还在生气。”他说,看着她的眼在夜色中令人迷醉。   美丽的人令人向往,更何况这个美丽的人是她两千年来唯一的恋人。   白晗点头,“是的,我很生气,我觉得我就像你的一个可有可无的附属品,你从来都不问问我的想法,总是把我想的那么脆弱。”   “如果你想知道的理由是我不能言明的秘密,你还想听吗?”那双眼,望进她心底的最深处,带着令她不明所以的害怕。   她知道,这种害怕来源于爱和自私。   “这个秘密,究竟是你对所有人都不能言明的秘密,还是只是对我不能言明的秘密,如生……”   她的神情倔强而执着,看着苏煦的眼是那样的坚定义无反顾,“我们不是相爱吗?”   因为相爱,所以请你不要把我排除在你的世界之外,我有权利知晓你的危险和无奈,我希望,我是你前行的明灯而不是难以割舍的障碍。   “真的那么想知道?”   白晗点头。   “那么,如你所愿。”   苏煦拿出准备好的丝巾蒙住白晗的眼睛,他说:“在这等着我。”   看着眼前的女孩,苏煦启动了3704.   3704正在扫描。   3704正在屏蔽。   3704正在防御。   3704正在拦截。   已成功,静音模式正在运行。   天际,黑夜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漫天的星河璀璨,短短的五分钟,好似过了一个世纪一样的漫长。   黑色中,打着幌子回大院的陆妖花无声叹息,看着苏煦朝白晗走去,耸肩摇头,选择默默看。   孩子在白晗三步前站定,他漠然高洁的成熟与年龄无法完全融合,夜风吹动女孩得长发裙摆,似徐然盛放的曼陀罗花。   “栩栩,摘下来。”   双手覆上眼上的丝巾,兀然停驻,随即一把扯开。   风,吹动,林中涛声幽怨,一方丝巾随着风渐渐远去,伴随着夕阳的升起宛若天山碎落的雪莲花。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的口号是什么:搞事情,搞事情,搞事情 我们的标签是什么: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 PS:脑洞过大,请提前撤离   ☆、轮回已千年   Y国。   白色是最纯粹的颜色,它能掩盖满世界的污浊,将玻璃圆球倒过来,里面的模拟雪花碎片纷纷扬扬,就像真的下雪一样。   这个世界有着太多令人惊异的东西,和平和安定。   白晗趴在桌子上,看着圆球里的碎雪,打开的窗户外有细碎的阳光倾泻进来,让她整个人显得朦胧而不真实。   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等过了这个暑假,白晗就升入大三了。   白晗在Y国找了一份临时工,是在花店,老板是个F国中年女人,人很和气,她和F国大多数的女性一样,追求浪漫和诗意,每天都是生活在花团簇拥中。   她有两个女儿,大的十三岁,小的才五岁,每天店里都会看到一个金发小萝莉蹲在花旁边给自己照镜子。   孩子告诉她,听说在花朵里长大的女孩子会越来越漂亮,所以她每天都拿着镜子在这里看着,希望可以发现自己是怎么样变漂亮的。   每一天清晨,作为妈妈,女人都会在女儿起床后的第一句话告诉她,宝贝,你今天又漂亮了。   女孩的长相其实并不好,像爸爸多一点,腮帮上的肉很多,但她乐观开朗的笑容总是那么讨人喜爱,她墨绿色的眼中洋溢出的微笑像余晖下碧波荡漾的剪影,柔软而热烈。   “早上好,艾丽。”   “早上好,姐姐。”   作为礼仪,艾丽同样在白晗的脸颊吻了一下,然后扯着自己的小裙子转圈,问她,“我今天漂亮吗。”   “是的,非常漂亮。”   “谢谢,我会更漂亮的。”   这是两个人清晨的交流方式,接下来孩子要么和花说话,要么拿出画笔画画,和她母亲一样,艾丽也同样是文雅而内涵的。   花店的门被推开,那人逆着光,身上五颜六色的布料更加鲜艳夺目,一见到他,艾丽从椅子上下来,跑到小丑面前,表情很兴奋,“您好,乔先生。”   白晗也走了过来,这个人,只要是见过,就没有人会忘记他。   “哦,美丽的小姑娘,您很漂亮。”他蹲下身体,视线与艾丽平视,从身后变出一朵金色的太阳花给了艾丽,他说:“您的笑容如同阳光般温暖,我亲爱的艾丽。”   夸赞会使人愉悦,更何况是那样真诚的赞美,艾丽接过太阳花,吻了吻乔先生的侧脸,“谢谢你乔先生。”   ……   “小姐,再次见到您小生深感荣幸。”他的目光落在艾丽身上,始终带着温柔的神情,每次都能在艾丽回眸看来的时候朝她挥手并且做出令人开心的滑稽表情。   小丑,不就是这样吗,用自己的丑态来带给他人笑容,赠与他人欢乐和一颗向往生活的内心。   他和白晗坐在靠窗的圆桌上,从这里能够望见桥对面的大钟和放飞的白鸽。   “先生,您的出现并不能使我愉悦,相反的,我会赶到很困扰。”   “哦,那这样的话真是太不幸了,我原以为您会开心的。”   白晗淡笑,“并不是所有笑容都能收到欢迎,至少在我这里并不是。”   “我以为我们上一次交谈得很愉快。”   “你的认知也许和我的并不一样,为什么不听听我的想法呢?”   “别人的想法也是需要自己判定的,我习惯性的对自己深信不疑。”   乔先生站了起来,转身出了门,门外,已经守着一群Y国便衣执法,街道上安静得可怕,乔先生拿着化妆夸张的食指放在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即消失不见,而屋内,白晗坐在艾丽身边,正教她画画。   ……   人形模拟技术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出现,但像这样满地乱走,目前的技术是不能达到的,更何况,那个人像是如此的逼真,堪称完美。   与此同时,M国的咖啡厅内,中年男人将电脑收了起来,湛碧色的眸子柔和且深邃,那种介于中年的成熟和老年的慈爱奇异的融合在一起,让他整个人变得极其富有亲和力,像平静中的海洋在微微荡漾。   “让您久等了,eleven。”男人湛碧色的眸子看来,清浅的,和煦的。   苏煦没有说话,身边站着的黑衣人对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艾布特起身,在黑衣人的带领下下离去。   艾布特刚走,苏煦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白晗打来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已经将去神宫的机票订好了。”   “下午三点的飞机。”   “你回来的时候记得将我放在家里的盒子带过来,先这样,有客人来了。”   “嗯。”苏煦应声,白晗那边这才挂了电话。   “我怎么感觉你和栩栩出现了什么问题,她都没有以前爱粘着你了。”陆妖花在艾布特之前的位置坐下,一件艳红的外套惹眼至极。   “她在愧疚。”   “愧疚?”陆臻沉思,“栩栩干嘛要愧疚,该愧疚的不应是你吗?”   苏煦看他,陆臻立刻摇头,“我忘了,苏煦你不会愧疚。”   “你说的很对。”苏煦没有否认,“因为不同的性格造成不同的结果,这件事情说起来其实一直以来都是我的问题,她却将所有的问题归结在自己身上,这是人的共性。”   “那你怎么没有?”陆臻道。   “你觉得呢?”   陆臻耸肩,“神和凡人的差距嘛,我明白的,不过,再这样下去,你就不怕栩栩愧疚出什么问题,比如移情别恋什么的,你要知道,你的情敌并不少。”   “第一,我没有情敌,第二,栩栩的性格注定了她的专一,第三,移情别恋会遗传,你还是多想想你自己。”   陆臻咬牙,苏妖孽这张嘴,总能一本正经的把你给气死,“你难道不知道天有不测风云,人会年老色衰。”   苏煦:“据系统的观察表示,女人的衰老速度在男人之上,我想我不会等到你说的哪一天,因为到了那个时候,我依旧比栩栩年轻貌美,这就足够了,这是资本。”   “而且,真爱和你向往的三点式爱情最大的区别在于,我们的精神上也是互通的。”   陆臻:我靠。   “苏妖孽,你这么说栩栩她知道吗?”   “我习惯性的陈诉事实,如果你愿意将我的话告诉栩栩,我会感谢你,毕竟是你让我未来的妻子对未来拥有了危机感,并且更加珍惜我。”   陆臻:苏妖孽,你这是要成精了吧。   ……   Y国。   一杯咖啡,满屋芬芳,白晗也没想到会在Y国遇到韩时逸。   他的装扮还是和在清大时一样,老旧的眼睛,肥大的黑衣长裤,看上去丑挫丑挫的。   “不好意思,我不喝咖啡。”他说。   白晗微笑,“没关系,是我事先忘记问你了,在Y国还习惯吗?”   他扶了扶黑框眼镜,无所谓的说道:“和在Z国一样,没什么不习惯的。”当然,也没什么可习惯的。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听到这句话,白晗几乎可以确定,韩时逸是特地来找她的。   “可以。”她应道,“不过你得等我一小会。”   韩时逸点头,白晗走向正在画画的艾丽,她走到艾丽面前,不知道对艾丽说了什么,艾丽点了头,看上去很开心的模样。   白晗走了过来,韩时逸说道:“你觉得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眷顾这种东西存在吗?”   “你相信吗?”白晗问。   韩时逸摇头,“我不知道,”   “眷顾,是针对每一个人的,阳光是眷顾,月亮和星星也是眷顾,甚至连我们呼吸的东西也是一种眷顾,当然,这里是平等的,你想得到更多更好的眷顾,都是需要自己的努力来实现。”   “有的人努力,有的人不努力,那么久存在了问题,时间只能铭记一小部分人,大多数淹没在时间里,可能默默无闻的成为赋予小部分成为眷顾的来源,就像是太阳月亮和星星,眷顾对每一个人都是存在的,关键在于你是想成为太阳还是月亮或者说密集在黑夜也很可爱的星星。”   韩时逸扯着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那笑容太复杂,白晗看不懂,他说:“你的人生真的很璀璨。”   “你是在我的父母吗?”她笑,对此毫不避讳,“我的父母都是很优秀的人,但这并不是属于我,目前的我是在父母的眷顾下拥有璀璨,不是我自己的。”   “我见过太过因此而羡慕的人,他们觉得我的璀璨很耀眼,却忘记自己本该注意的东西,他们渴望成为和我一样被眷顾的人,却失去了成为眷顾他人的光芒可能性。”   “我身上的璀璨和他们的璀璨是平等的,因为我们都要通过自我来体现自己的价值,当然,在实现价值的过程中,我们需要坚定自己善良纯白的信念,那么,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成为光源比光辉更加有成就感。” 作者有话要说:  思维啊,脑洞啊,差点男女主提前就完了,幸好我憋住了   ☆、轮回已千年   “你一向都这么乐观吗?”他笑,“并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对生活和现实抱有这种理想化的态度,太多的残酷下来,能够保持一颗心干净的人,很少。”   “是的。”白晗并不否认自己的理想化,“世界上有形形色.色的人,但我觉得最终决定的是自己而不是外在因素,诚然,外在因素会让我们动摇和犹豫,但是,让我们动摇不是你所认为不公平的世界,而是自己。”   “现实,是每个人成长中不可缺少的考验,有的人现实中浑浑噩噩找不到合适自己的道路,有的人剑走偏锋丧失最可贵的东西,而只有极少的一部分在现实中留下最本应该重视的东西。”   “你说这个世界对你的努力视而不见,那么为何不去旁边看看别人是否比你更努力,只站在原地哀怨你认为的不公平,到了最后,不公平依旧是不公平不会有任何的期待,这个世界是属于每一个人的,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当你选择厌弃甚至抛弃这个世界,你觉得你还会得到眷顾吗?”   “那么你呢。”   白晗始终微笑,“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耿耿于怀,不过我想我应该可以回答你的,你知道吗,我们白家其实在很久就是给皇帝洗马的。”   “我这样说的话,你能明白吗?”她看着他,见他无所回应,继续说道:“每一个璀璨的背后都有被人忽视的黯淡,人们往往注重璀璨,总是忽略最重要的过程,艳羡和仰望不能给你的生活带来任何的改变,不知进取的愤世嫉俗也不会让别人的生活有任何的影响,用满腔的热情来对这个世界进行贬低和讽刺,通常来说,受伤的还是自己。”   “生活是更需要阳光和光明,激情和乐观的,只有这样才能长成你希望的样子,不是吗?”   黑框眼镜让他的神色看不真切,嘴边的笑是那样的遥远,“也许吧。”   不多时,花店老板来了,刚好和韩时逸擦肩而过。   “亲爱的,那个男孩买了什么花。”   “没有,他什么都没有买。”白晗说道。   “哦,可爱的孩子,下次他进来你可以送一支玫瑰给他,我想他是恋爱了。”这几天,花店老板总能在外面遇见他。   “好啊,不能扣我工资。”   “没问题亲爱的。”   白晗哀叹:要是被陆哥哥知道我说的话,可怎么办哦。   ……   苏煦到Y国的第二天就和白晗去了C国神宫,留下陆臻一个人在蔷薇别馆哀叹韩时逸的桀骜。   怎么就不回家啊,这个臭小子,好气哦,想打人。   飞机上的白晗打了个喷嚏,苏煦伸手碰了碰她的额头,白晗作势吸了吸鼻子,“如生,我可能有点感冒了。”   “手给我。”   “哦,”白晗乖乖伸出手,苏煦号脉,也不说话,说道:“睡一觉就好了,到了我提前叫你。”   “嗯嗯。”白晗奖膝盖上的毯子盖在身上,歪头倒在苏煦身上闭上了眼睛。   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能安心的做梦,偷偷睁开一只眼打量苏煦,精致的下颚率先闯入眼帘。   她闭上眼睛,很快就睡了过去。   神宫,被称为神的居住地,在自然环境下形成的近似漂浮在空中的楼阁令无数人惊叹,尤其是在阳光下,金光重影,恍若瑶池仙境,故此,每年到这里的游客络绎不绝。   地面浮沉不断似涌起的烟云缭绕,悬崖峭壁边沿托起一座城市,远远看去犹如悬浮在空中。   白晗用照相机拍了一张,镜头一转,给苏煦拍了一张,看着相机里面的人果断将相机给了苏煦,“今天,你得给我拍了,我今天穿得比你好看。”   她朝前跑,彻底疯了起来。   “栩栩,你别乱跑。”苏煦提着相机漫不经心的走上去,目光紧紧注视着白晗的身影。   白晗在前面站定,回头看他,“有什么关系?”   那神情和态度无一不在告诉他:有什么关系,你在啊!   苏煦无奈,白晗继续朝前走,蓝色的长裙飞舞如翩然的蝴蝶。   神宫,一个满是纯白的地方,它的纯白不在于色彩,而是里面的建筑景物相辅相成看上去极其的纯粹。   干净,纯洁,里面的小动物随处可见,那种空灵见底的眼瞳能洗涤所有的污浊,来到这里的人整个身心都是安定的。   逛了一天,去了好几个地方,差不多五点左右,苏煦和白晗准备出发去应灵家里吃饭。   应灵是曲文东的妻子,曲文东逝世后,应灵带着孩子来了神宫平复心情,到如今已经有三年了。   应灵和曲文东是在大学认识的,相恋六年,分分合合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那个时候季澜青也才上大一,整个院里因为曲文东结婚闹了很久,那是一段幸福的记忆。   在白晗眼里,应灵是一个执着的人,执着她的爱情,执着的相信曲文东一直活着。   “大嫂,冬冬呢。”   冬冬是应灵和曲文东的孩子,小的时候特别喜欢粘着白晗,现在应该和苏朝阳同岁,比起苏朝阳的活泼,冬冬显得极为内敛。   “你呀,一来就问冬冬,怎么就不问问你嫂子我怎么样。”应灵将围裙给白晗,直接道,“快给我来厨房帮忙,别想着偷懒。”   白晗认命的将围裙穿好,去厨房之前将苏煦带到自己在这里固定的房间,并威胁道:“不能乱翻我东西,我是知道的。”   在厨房,白晗得知冬冬是出去买酱油的。   冬冬的身上没有一点曲文东的样子,他长得像应灵,性子像曲爷爷。   吃了饭,苏煦和白晗带着冬冬出去逛,应灵已经习惯一个人,选择了拒绝。   在冬冬的建议下,他们来到了在神宫并不起眼的神殿。   神殿之所以不起眼,是因为它毫无特色,简洁的白色木头搭建在黑水上,周围摆放着毫无特色的石头,从悬崖桥走过来,打开木门,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只有几本积灰的古卷和一把没有琴弦的石弓。   石弓上面的纹路已经看不清了,只有白晗,好似能看到上面繁复的花纹和古老的铭文,以及红艳的鲜血。   古籍泛黄,上面的文字看上去是那样的陌生,冬冬指着古籍,拉着苏煦的衣角,说道:“哥哥,你可以给我讲讲吗?”   哥哥?白晗不干了,“你教我姑姑,为什么要叫他哥哥,冬冬,你是不是欺软怕硬。”   冬冬满脸严肃的看向白晗,问:“小姑姑,你看得懂?”   白晗:“……”   冬冬嫌弃的别过眼,“哥哥,你给我讲,我等会告诉你苏朝阳的小秘密。”   苏煦摸了摸冬冬的头,拿起了冬冬指的那本典籍。   这本书上的文字很古老,能看懂的人很罕见,但对方是苏煦,完全不存在任何障碍。   书中记载的是神话传说中一个名叫南月的国家,这个国家在长达三百年的父系氏族后迎来了母系氏族,这一切,从明启帝皇后苏姜成为帝王开始。   苏姜一生有三子二女,三子皆无端死亡,大女儿病死,只有关于小女儿千珑记载得最为详细,而这个小女儿在苏姜传奇的一生中占有的笔墨极重。   南月的冬日,公主降生,姜后日日将其带往朝堂受万臣跪拜,公主貌美聪慧,在皇权和神权的较量中是姜后手中最重要的力量。   一本书念完已经很晚了,看守神殿的人已经准备将这里锁上,苏煦和白晗这才带着冬冬回了家。   夜里的神宫是寂寞的,无形的人影穿过木门,缭绕的雾气中恍然出现一个人,她的手一一抚摸着桌案上的古籍,最后定格在那把无弦弯弓上。   破魔弓,南月圣物,曾经是属于她的东西。   连续四个月的大雪让整个南月陷入恐惧中,帝宫里,日日都能听到哭泣声,那种绝望下的阴霾在帝宫经久不衰。   她跪在宗祠内,感受着四面八方的注视,这些已经深埋黄土的先祖在这个时候是如此的冷静且威严。   门被打开,母亲孤身一人来到此处,将破魔弓扔到她的面前,前所未有的严厉,“千珑,你不要忘记你的誓言。”   印象中,这是母亲第一次对她发火,在这十七年的生命中,她一直都是在母亲的呵护和温柔下长大的。   看着身边的破魔弓,她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千珑,你是不是让所有人都陪着你去死,孩子,老人,他们都是无辜的,你不能因为一部分人的错误而迁怒所有,你这样是不理智的。”   她低低的笑了起来,“那么,为什么当初他们就不能理智一点,我的小夜有什么错,有什么错,为什么他们都要杀了他,他只是,他只是想简单的活着。”   “母亲。”她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眼泪倔强得不肯落下,“我好想他。” 作者有话要说:  我果然还是一条咸鱼,为什么我一写恋爱就卡,歧视单身狗啊,掀桌   ☆、轮回已千年   “阿月。”母亲温柔的抱住了她,她靠在母亲身上,满脸的沉痛。   “母亲能理解挚爱失去的悲伤,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我原以为我经历过一次已经够了,没能想到,你终究和我走上了同一条路,说到底,是母亲,是母亲害了你。”   “母亲年轻的时候是真的爱过你的父皇,现在,也是真的恨着你的父皇,讽刺的是,这份恨却不是因为我曾经爱过他,而是因为我只是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背负着本该不属于她的东西,面对全天下所有人的不理解,他们唾骂我,指责我,否定我,到了最后,还让我奉出自己心爱女儿的爱情,甚至现在,他们还是在逼迫我,这一切,还是因为我是一个女人,一个权利凌驾之上的女人。”   “这个世道给予我们女人太多的边框,而对于男人却无限的宽容,我所不能明白的是,他们一面否认我们的价值,一面不得不依靠,为什么我是女人就不能和他们一样。”   “后来,我渐渐的取代了你的父皇,跳出来爱情之外再来看,他也不过是一个在逃避的弱者罢了,身为一个帝王,无法让子民的歌功颂德是失败的。”   “同样的,你身为一个公主,连自己的子民都没有办法包容,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让所有人因为你的任性而死亡,也是失败的。”   “你所看的只是你心底的阴暗,并不是人性的阴暗,你所认为的无情,也是因为他们害了你的爱人,而你现在呢,正伤害着更多的无辜人,我们能解决恩怨的方法有很多种,你恰好选择了最令人悲哀的一种。”   “逃避和愤恨会蒙蔽你的双眼,千珑,去吧,该结束了。”   ……   连续四月的大雪终于停下,城楼上的公主以最悲痛的姿态跪立着,她的目光始终看向前方,绯色的红衣在白雪中是那样的夺目,她仰头,云层中的阳光正好出现,她忍住眼泪,发出最凄厉的哀嚎。   ……   “怎么了。公主殿下可是想起了什么难以心安的往事?”   眼角的泪消失在黑暗中,那人靠得很近,指腹摩擦着她的眼角,冰冷的触感和暧昧的姿态,那种罂粟般的妖娆一直是她畏惧和熟悉的。   “你一定要这么讽刺我吗?”她突然笑开了,那一笑,无尽的荒凉和悲痛,她呆呆的站着,死凄似美。   “讽刺。”那人的气息已经转到她的脖颈,他无形的指尖绕着她的发丝,“公主殿下怎么能说是讽刺呢,本殿所说的难道不是公主殿下所做的吗?”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都没有什么好说的。”   “公主殿下是恼羞成怒了吗?”他的双手缠绕着她的脖颈,整个身体贴着她,“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   气息再一次消失,她伸出手,没能抓住任何东西,只右手腕上的红线一闪而过。   小夜,你等我。   ……   崇明节是神宫最盛大的节日,每一年这个时候,这里的昙花将会齐齐盛放,她们此次到这里最主要的目的是找到令苏煦变小的药剂里面最重要的一个成分。   这天,崇明节的女孩都会穿上最干净的衣服来庆祝这场盛会,而外来的游客也会在要求下换上得体的着装。   人群将整个神宫包围,中心的高台上,穿着白衣的蒙面女孩跳着最古老的舞蹈,和苏煦分开后,白晗走着走着就被一家小店吸引了。   店家是一个过百的老者,坐在摇椅上,神情举止很是颓丧,对白晗的到来视若无睹。   不惹人注意的角落,挂着一幅画,她记得这幅画被已经被艾维带走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屋子里的珠帘在微风中轻轻作响,画上的红衣女子眉目清冷,渐渐的流出血泪,最终化为一朵旋转的彼岸花缓然消失。   “小姐,您在看什么?”   身后传来男人探寻的声音,他说的是M国的语言,配着低沉的嗓音,让人觉得心中一片宁然。   这个人的声音她曾经听到过。   二十出头的男人,立体完美的五官,一双蓝眸如天空般明透,他穿着白色的衣服,整个人如同传说中的天使,迷人而纯洁。   果然是他呐。   “你好乔先生。”   男人摇头,微笑:“不,我是蒂伦诺,不是乔。”   是的,乔只是艾布特的一个技术,而他是真实存在的人,或者说是乔的本体。   “美丽的小姐,您不问问我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他蓝色的眼宛若情人般的看着你,嘴角上调的笑容足以令每一个不明真相的女人着迷。   “相比而言,我更加好奇,你们的关系。”   “哦,是的。”蒂伦诺看向如今一片空白的角落,“我们其实是一个人,对eleven的欺骗深感抱歉。”   “那你可能要留着你的抱歉回M国了。”   白晗偏头一笑,蒂伦诺回头,依恋见到了好几个熟人,他蓝色的眸子里没有恐惧,反而兴味十足,“你真是一个好对手,eleven。”   “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我从不这样认为。”苏煦走到白晗身前,挡住蒂伦诺的视线,“你应该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他指的是刚才对白晗的一番话。   “哦,当然。”他做着最虚伪的承诺,谎言这种东西说多了也就成了真的,对此,蒂伦诺的承诺并没有任何保证性,但同时他也知道,自己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会相信,他从来不会做让自己难堪的事情。   “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蒂伦诺问苏煦。   “难道不是你在期待我到这里来的吗?”   “是的,那么,你发现了什么?”   “这一切都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   说完,苏煦拉着白晗走出了这家店。   外面还是一片安然,白晗跟在苏煦身后,不知道如何开口,两个人在这个瞬间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闹别扭的时候。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白晗和幕子期成为了好朋友,从那以后,每次都是白晗和幕子期在前面走,苏煦跟在后面,这个场景一直持续到了初二。   具体发生了什么白晗已经记不得了,她只记得从那天后,苏煦从后面走到了前面,她和幕子期两个人跟在后面一句话都不说,就像是犯了错的孩子,明明她们什么都没有做。   憋屈苦恼了一个星期,最后还是白晗和幕子期莫名其妙的道歉结束。   所以,现在要道歉吗?可是她又没有错。   算了,先过去吧。   “如生。”白晗抓着苏煦的衣角,抬眸笑。   “你撒谎之前会习惯性的抓住某一个东西,如果你不想我更加生气,你可以选择安静。”   白晗有些尴尬,“也不能这么说,我这是撒娇不是撒谎,再说了,我就算是撒谎,你就不能当真的来看吗?”   “如果能将你发散的思维稍微朝里收一点,你高中的物理一定会及格的。”   突然提到高中物理,白晗满是不可置信,的确,如果说白晗的其它科目的教科书般的学霸,那么物理就是史诗级的学渣,整个高中,只及格过一次,在最后高考还是在苏煦加大的强度才得了一个不好不坏的分数。   怎么也想不通,有叶老教授那样的外公,白爷爷那样的爷爷,白小爷那样的弟弟,为什么白大小姐的物理完全看不到有任何遗传的部分。   “苏如生,不提我物理你会死吗。”手揪着苏煦腰间的软肉,笑得危险。   苏煦轻飘飘的看她,对她的力气完全不以为意,“手里有敌人的弱点,为什么不合理运用,三秒钟,你再不拿开你的手,我就将你的卷子裱起来挂客厅。”   “一……”   白晗果断松手,咬牙瞪苏煦,“苏如生你给我记住。”   “终于肯正常了。”苏煦道。温和有礼根本不是白大小姐的本来性子,在苏煦面前她一直都是任性的公主病。   白晗冷哼,挽着苏煦的手继续掐他的胳膊,他说不能掐腰,没说不能掐手臂啊。   “我不正常都是谁害的,你不是说你喜欢温柔一点的女孩子吗?”她可清清楚楚记得高中的时候,苏煦和陆哥哥的对话。   高三的时候,陆臻因为对校服不尊重,被老师发配走廊,饶是如此,还不忘和前来看笑话的苏煦和穆云生调侃。   “胸大腰细肤白貌美就好了,我不挑的。”陆臻妖孽的一抬眼,本来规规矩矩的校服穿在他身上和个古代卖唱的一样,一股风流味。   “苏煦你呢。”   听到陆臻的话,穆云生笑了,他不认为苏煦会回答,结果这次苏煦回答得一本正经:“温柔贤惠即可。”   陆臻:“……”   穆云生:“……”   卧槽,苏妖孽撞邪了这是。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是青梅竹马篇啦,发散思维,哭晕 响应我大□□,渣作者会将接下来的内容进行大幅度修剪,小天使们如果有什么疑问,欢迎留言哦,本来想写正经文只能归结成招黑文了 另外待开新文《玉面无瑕》求收藏,古代霸道公主cp女装大佬 顺便提一句,阿娇存稿完成啦,接档玉面,笔芯   ☆、轮回已千年   苏煦说这句话的时候白晗和幕子期抱着一堆作业刚好过来,见着白晗,陆臻和穆云生起哄一阵乱叫。   苏煦问心无愧一脸我只是说了实话的模样,白晗经过苏煦身边,站定,她说:“如生,我抱不住了。”   苏煦将白晗手里的作业接了过来,幕子期哀嚎:“苏妖孽,还有我的。”   幕子期最近特别喜欢公主人设,一吸鼻一发嗲,一米七八的身高只把三个男孩子看得浑身一个哆嗦。   苏煦单手抱着作业,末了还能腾出一只手帮白晗别松掉的发夹,在幕子期期待万分的目光下提着白晗的领子往前走,十分严肃的说道:“别学幕子期。”   这仇,今日算是又结深了。   “来来来,”穆云生抱着幕子期的作业,说道:“六哥我帮你抱。”   幕子期瞪穆云生,瞪着瞪着又有些委屈,“我怎么了嘛,有什么不好的。”   她幕子期虽然比不上他苏妖孽十项全能样样精通,再怎么说也算得上学霸一样的人物了,她怎么就不能作为学习的榜样了。   陆臻挑眉,桃花眼一勾,说道:“不是陆哥我说你,穿鞋都一米八了,没公主命就不要学公主病,看着怪恶心的。”   “一米八怎么了,公主就不能一米八了,吃你家大米了。”   说到身高幕子期真的特别委屈,小学的还好,到了初中就和吃了激素一样飞快的长,幕子期起先也觉得女孩子高一点穿衣服会好看,可她真的只是希望高一点,一点点就好,现在长成个傻大个她能怎么办。   穆云生先出声安慰,幕子期冷哼一声,抢回作业昂首挺胸的就走了。   接下来的这堂课是物理课,陆臻终于回了教室,物理课代表程静溪在物理老师誊写答案的时候开始发卷子。   程静溪是学校里唯一一个在物理上可以和苏煦说得上话的同龄人,当然,也仅限于一次物理考试全班只有苏煦和程静溪做出了最后一道题。   苏煦这次果不其然没什么扣分的地方,白晗偷瞄着苏煦随意放着的卷子,伸手在抓着苏煦的胳膊一阵猛掐,后面坐着的两位已经见怪不怪了,前面这两位每次物理发卷子都有这么一出。   白晗的卷子很快也下来了,程静溪看了一眼白晗,眼神很不友好。   全部都知道程静溪暗恋苏煦,奈何一年到头也和人家说不上一句话,不过,半路杀出来古板严肃爱训人的知识分子和活泼可爱乐观向上的青梅竹马傻子也知道怎么选,况且,苏煦还是一个根本不解风情的人,程静溪一腔热情直接被无视彻底。   白晗这次拿着一张物理四十九分的学渣卷子回家,不敢给叶老教授看,只得偷偷摸摸的去了苏家让苏煦给她讲。   苏家,苏煦正在打游戏,苏朝阳正在组装一堆零件,对白晗的到来苏朝阳小朋友完全不知道。   白晗在苏煦身边坐下,伸手扯着苏煦的衣角,轻轻的晃啊晃。   游戏结束,苏煦看她,“又想我给你讲题?”   白晗直点头。   “可以。”   “那我们开始吧。”早点讲完早点睡觉。   “等等,这次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直觉告诉白晗,苏煦让她答应的事情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白大小姐可怜兮兮的说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说什么你都答应,苏如生你变了。”   “随你怎么说,这件事情你不答应我不但不会给你讲,还会去告诉外公你考了四十九。”   白家对白晗的学习一向是放任自由的态度,除了在做人处事上面多有要求,一家上下都觉得学习是孩子的事情,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这是属于孩子自己的一份成长,也是他们日后自己要面对的过往。   可叶老教授不一样,叶老教授打小就是学霸,闭着眼睛都能蒙对全部英语听力的高级奇葩,在叶老教授的生涯中,学生就是学生,学生不学习做什么,既然学习那就要好好学,学不好就是没努力。   对于这种学生叶老教授一向采取的措施就是一遍又一遍的讲,然后反复变换题目给你做,直到全部作对为止,对于这种需要努力的学生,叶老教授有的是办法让你走上开挂的学霸人生,故此,听说在清大,被叶老教授带出来的学生那一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   苏煦的这个威胁是真的到了点子上,白晗咬牙,道:“行,你先告诉我什么事情。”   “决定权在你,我只是和你说一下,不准备和你讨价还价,你自己看着办。”   白晗在心中计较着苏煦和叶老教授的危险性,咬牙道:“好,我答应你。”   “从现在开始,你每天到我这里来,我帮你补习物理,我说的你全部都要照做。”   “我可以反悔吗?”   苏煦无所谓的道:“当然可以,这是你的权利,但我不接受。”   无数个日日夜夜盼望与你重逢,无数个日日夜夜都坚守了下来,如今没想到因为一个名为‘物理’的小妖精,白大小姐真的好想……   不行,凭什么便宜别人。   “发什么呆,算好没有。”一颗葡萄准确无误的敲中白晗的脑袋,白晗伸手朝头上一抹,将那葡萄拿在手里回眸灯苏煦。   此刻的他坐在电脑桌面前背对着她,穿着灰白色的运动服,头发刚洗没怎么擦干,露在外面的脖颈纤细白皙,在灯光下有着玉般的色泽,敲打在键盘上的手,十指细长,节骨分明,怪不得经常听幕子期八卦苏煦的手,果然就是艺术品。   “白栩栩,你再看我脑子也不会长到你脑子里面去,明天周一了,这次的作业你除了物理还有数学没做,你现在的进度铁定凌晨三点没跑。”   白晗回神,目光在苏煦身边那盘砸了半数的葡萄移开,开始拿笔继续算。   知道我还有数学还喂我吃葡萄,不知道吃跑了就该睡觉了吗?而他好似能将她所有的心思猜透一般,开口立刻接道:“为自己的找借口的,睡觉是个绝对无法令自己和他人反驳的理由。”   白晗握拳,气愤不已,短短的一分钟小表情不断,时不时回头拿笔戳苏煦,三次下来,第四次就被苏煦逮到了。   他说:“你就这么想时时刻刻看到我。”   白晗不说话,三分钟后,白晗埋头,拿笔不断在纸上戳洞,猛然一抬头就在镜子里看到那张脸。   为了避免白大小姐因为看苏煦扭头扭断脖子,苏煦特地搬了几面镜子,确保白大小姐一抬头既可以看到自己,而他也能掌控白晗的一举一动。   “九十八个洞,你再继续下去四点钟之前就不用睡了。”看着镜子里白晗愤怒的神情,苏煦扬唇一笑。   那一笑似夜色中等候已久进而盛放的昙花,美丽得心颤。   美色惑人是真,但白晗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发现苏煦一丁点美好,这样会影响自己扎苏煦小人儿的决心的。   埋头,提笔,白大小姐久久不动,最后直接倒在桌子上,挥手求饶,“苏如生,我不会,你过来你给我讲讲。”   苏煦笑容未变,“你以后还和我闹脾气吗?”   “不了,不了。”白晗急忙说道。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就是我和你闹脾气你又能怎么样。   苏煦仿佛信了白晗的承诺,正准确起身走来,这时候门敲响了。   苏煦先开了门,门外,叶秋梧端着温奶和一些小点心走了来,身边还站着眼角带着泪痕的苏朝阳,那泪汪汪的眼无声的指责白晗。   谁让你霸占我哥的。   “给你们的东西,还把这小哭包送过来了。”叶秋梧说着,低眸微笑的看向苏朝阳。   苏朝阳怯生生的看苏煦,吸了吸鼻子,奶声奶气的说道:“哥哥,抱。”   苏煦弯身将人给抱了起来,侧身让叶秋梧走了进去,叶秋梧将东西放在一旁的书桌上,看着埋头的女儿,摇头轻轻的笑了。   “那阿姨先出去了,麻烦你了如生。”   苏煦没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等书房的门再次关上白晗转眸看,苏煦抱着苏朝阳走了过来坐在白晗身边。   苏朝阳搂着他哥的脖子,一双葡萄色的眸子滴溜溜的转,苏煦摸着他的脑袋,温和的说道:“哥哥教姐姐做作业,你要是困了就睡。”   苏朝阳点头。   “手拿开。”这冷清的口吻明显是对白晗说的。   白晗听话的将手拿开,苏煦和苏朝阳皆是轻轻的瞥来,“这道题在课本中有例题,你翻开书。”   白晗打开书,在苏煦的指点下很快找到了,苏煦按着课本上给她讲,然后让白晗自己做,随后苏煦放下苏朝阳出了书房。   白晗百思不得解,将目光对上了苏朝阳,笑眯眯的说道:“告诉姐姐该怎么做,明天给你两根棒棒糖。”   苏朝阳端着温奶,眼眸各位纯洁,“十根,超大的。”   “前几天不是才两根吗?”   “我没想到白姐姐你物理这么渣,吃亏了。”   白晗:“……”      ☆、轮回已千年   星期一一大清早,白晗顶着无限的怨念和黑眼圈来了学校,在外面给住校的学生顶风买了早餐塞进小包里混了进去。   一进教室,一群人全部围了上来,若是在往常这些人还不敢一拥而上,今日一看苏煦没有来,胆子就大了。   幕子期曾经说过,苏煦挡住了白晗所有的桃花运和女人缘,有苏煦在的地方人们就会自动给白晗贴上标签。   分完早餐,就到了早读时间,高三上学期时间很紧,大家都卯足了劲要将成精提到最好。   白晗拿出英语书摆在桌子上,装模作样背英语,其实是在喝豆浆吃酱肉包,很快,头被打了一下,白晗很淡定的从包里将两份早餐拿出来递了出去。   陆臻拿着早餐,瞄着白晗道:“你怎么就从来没被抓过。”   “运气和智慧。”白晗说着,拍了拍脸,脑子里还存在被苏煦支配的恐惧感。   陆臻也看到了白晗眼底的黑眼圈,无奈摇头,“数学都能逆天,怎么物理就渣进坟地里了。”   陆臻奇怪,白晗也很委屈,“你以为我愿意啊,陆哥哥你要是再不走,老师可就来了。”   白晗收拾好垃圾袋,云淡风轻的将英语书摊平,拿出本子和笔开始记单词。   其实吧,以白晗的英语水平压根是不需要这么麻烦的,至于其中原因,还得从根源找起,比如后面和白晗一样摆出本子的英语课代表。   陆臻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迈着大长腿一溜烟的往楼上教室跑了去。   下了课,程静溪来收部分同学改正后的物理卷子给老师,其中白晗就是物理老师钦点的特殊人物,整个办公室的老师都知道高三七班有个物理不及格的学霸。   程静溪每次收白晗的物理卷子都会下意思的寻找些什么,比如没有纠正过的地方,然而次次,她能准确找到的除了和苏煦类似的字体还有就是苏煦本人的字。   高中有很多白晗和苏煦的初中同班同学,程静溪的同桌就是,用她同桌的话来说,苏煦和白晗吵架的时候都是一起回的家,有一个学期闹了三个月的矛盾,但谁敢拿白晗开一句玩笑,苏煦当场就能提着板凳去打人。   程静溪羡慕白晗,也嫉妒白晗,但教养让她只能憋在心里,收好卷子就拿去了办公室。   高三的时候很枯燥乏味,尤其是在最后一节课还是物理课的情况下,白晗听得很认真,她虽然不懂,但老师说了什么她都一一记了下来,然后回去找苏煦,若这一页页的知识点全拿去问老师,真得把老师气哭不可。   下了晚自习,白晗在楼道等幕子期,陆臻和穆云生,他们这同龄的五个人只有苏妖孽非得在学校标新立异,不过也没办法,谁让人家情况实在特殊。   白家离学校的路程很远,叶秋梧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就白晗和幕子期一起住,而陆臻、穆云生和苏煦就住在隔壁,这样一来,家长们都很安心的采取了放养策略,只时不时进来检查一下卫生。   回了家,幕子期挑起白晗的下巴,颇为心疼的说道:“栩栩,要不你转文科来吧,这黑眼圈都被逼出来了。”   白晗摇头,进了卫生间,“文科女生太多了。”   幕子期往沙发上一躺,开了一袋薯片,“女生多怎么了,香喷喷的。”   “你们楼上时不时发出的癫狂笑声和悲痛哭声时常让我们班觉得你们中了邪。”白晗从卫生间出来进了自己的房间找衣服准备洗澡,“我还是喜欢理智型的生活,你们跳跃性的疯狂真的不适合我。”   当然,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因素,最大的原因就是,你让白晗一个经历过历史文化的人去学文科,真的很没意思,毫不夸张的说,在文科方面苏煦都不一定比自己厉害。   “什么叫跳跃性的疯狂,”幕子期不服,“难道你就不需要诗和远方了。”   “诗和远方是需要的,不过,”白晗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继续说道:“你们那不是诗和远方,是猿和疯子。”   幕子期怒,要不是白晗已经关了卫生间,铁定冲上去和她好好讨论一番什么叫猿和疯子。这是诋毁,赤果果的诋毁。   洗完澡,白晗和苏煦远程对接,熬夜到三点直接趴桌子上睡了。   星辰和阳光总会有交替的,那一段艰辛难熬的岁月现在想起来却是无比的美好和幸运,白晗洗了碗,端着水果去楼上找应灵。   楼上的一间房是应灵空出来专门练瑜伽的地方,里面还摆放了各种武学兵器,这些都是应文东身前留下来的。   她的腰肢很柔软,各种高难度的动作都能一一做出来,她没有睁开眼,直说道:“你来了。”   白晗将水果放在一边的茶几上,说道:“我就是上来看看。”   她记得小时候,曲文东为了教训不听话的陆哥哥,老是让他赔应灵练习瑜伽,她和幕子期还有薛凯就坐在一边吃着水果一边录视频一边看。   白晗很怀念当初的时光,很可惜已经回不去了。   “还会击剑吗?”应灵突然问道。   白晗点头,应灵睁开了眼睛,放松全身站了起来,“过来陪我玩玩吧。”   白晗依言走了过去,应灵取下剑递给白晗,这是一把仿制的,没有剑尖刀锋,不会伤害人。   挥动着手中的剑,恍然千年。   十四岁的那年,千珑回帝宫短住,正好赶上宫中夜宴款待魏氏来使,她站在母亲身后,带着面纱。   在所有人的印象中,帝国最受宠爱的千珑公主一直都是站在皇后身侧,安安静静的不说话,但所有人都不能忽视她的存在,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和优雅令所有人向往。   魏氏是北方的一个小国,这些年有了那么几分夜郎自大的味道,此次前来除了为魏氏太子迎娶一名公主更重要的就是减免魏氏每年对南月的上贡。   打扮素雅的美人儿跪在场中,露出一段优雅白皙的脖颈,一边的魏氏来使按着他们的礼仪对皇帝行礼。   “不知陛下可否应允臣的意见。”   魏氏的来意很简单,随便找个南月的女子和台上这美人打,赢了他们绝口不提减免贡税的事情的事情并在原有的基础上提高两倍且将这美人进献给帝王,若是输了的话,南月就必须答应他们的要求。   父皇看向母后,母后木然的脸越发的冷漠甚至于冷酷,千珑没有说话,她是大燕的公主有为此出站的理由,但她不能,她站出来就算赢了也会给人留下诟病,一国公主对战一个低贱的婢女,这是对皇家威严的质疑和讽刺。   母亲是淡然的,至少在千珑的记忆中,从未见过母亲惊慌失措的模样,她总是将一切都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牢牢的将一切事情早早安排好,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陶玉,这个母亲亲手缔造的妩媚女人,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美丽的面孔,妖娆的身姿是整个南月帝宫里最瞩目的焦点。   她穿着一身帝宫中下等的宫女服装,低垂叩首的眉眼牢牢的占据男人们的目光,她移动的腰肢和粉色的唇瓣都是男人们所觊觎和窥视的所在,这个女人,一度成为母亲身为一个女人的思索。   “奴愿一站,望陛下娘娘应允。”   她的声音,她的语速,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妖精般的气息让她的父皇,这个普天之下最顶峰的人产生了迟疑和困惑,他看向母亲,又僵硬的点头,自始至终母亲都以最漠然的表情看着这一场在她掌握中的战争。   所有人的目光随着陶玉的而移动,原本美丽的魏氏女子一下子变得黯淡无光,有一种人,无需过多的美丽,只要她安静的站在这,就能夺走属于别人的目光。   陶玉的眼,陶玉的笑,陶玉的身段,男人们最为热切希翼的地方她都仿佛是最完美的,然而,完美有的时候恰好是一种缺憾,正因为太完美,缺憾也就越大,等到她自己发觉的时候已经全然无法补救。   完美助长了她的野心,妄想取代自己的主子成为大燕最尊贵的女人,曾经有无数的人有过这样的想法,她们的结局都是悲惨的。   “母后,我不喜欢这个宫女。”她的声音只有母亲和离得近的宫女内侍能够听到,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她的父皇,只是他的心思被陶玉所吸引,根本无法估计千珑。   母亲只是笑着点头:“你呀,怎么还是小孩子脾气,这以后谁家敢娶你。”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千珑脸上浮现出红晕,也是脸上覆着一层面纱,否则定得被苏姜看出门道不可。   “不娶就不娶,谁稀罕。”再说了,公主殿下早就把人给承包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渣作者最近很浮躁,为了榜单都想着不折手断了,不行,不行,理智,坚持自己的文风,嗯…… PS:因为渣作者自己的原因,目前一本写长文会很疲惫(好吧,是没有点击没有收藏心累),也因为此后会完全回到古代篇章,会分开,这个是个怪癖,我也很无奈,除了特别写的招黑篇,渣作者都是不会弃文和随意结尾的(详情见系列),但文笔见闻阅历都很有限,正在努力提升,希望大家能够理解。 此外,我还是会坚持自己的,虽然渣作者有的时候是真的熬不住想拉拉票什么的,然而,无功而返也就算了,还没有人理我,老扑街哭晕,好吧,这是我的错,我还是需要沉淀,又回到了写阿娇的老路子了,我要耐得住寂寞啊。 最后一句:以后我要是出名了,黑渣作者的时候能不能把渣作者的链接甩过去啊(脸红) 锦二:卧槽,你TM 的还在做梦呐,谁TM黑你 我:…… 锦二:老扑街你码字吧。 我:…… 接受一切批评,就是不准骂我女儿,摔碗。   ☆、轮回已千年   比武的结果没有任何悬念,至少千珑不觉得魏氏的女子会赢,至于那留下来的魏氏女子千珑却再也没有见过。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厉害。”应灵收回剑,并未对此有任何胜负之感。   白晗只是微笑,没有说话,和应灵聊一会就回了房间给苏煦发短信。   栩栩:我总觉得嫂子有什么事情。   手机特殊提示音响起,苏煦拿起桌上的手机,开始回应。   如生:哦,你怎么看出来的。   栩栩:就是有一种感觉,说不上来。   如生:还以为你长进了,脑子还停留在幼稚园,睡吧,明天还得回去。   栩栩:苏如生,魂淡,再见晚安。   如生:睡吧。   一点钟,白晗已经熟睡,苏煦推开门来到客厅,应灵正在等他,她穿着灰白色的棉麻衣服,神情专注的看着面前摆放的盒子。   苏煦记得,曲文东就是因为这个盒子死去的。   “坐吧。”应灵没有抬头,声音很轻。   苏煦没有动作,漆黑的眸子落在盒子上。   “你实在是太聪明了,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怕你,”应灵伸手抚摸着盒子上面的纹路,神色逐渐恍惚起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已经成功的隐瞒近十年,苏煦一来就发现了,应灵本是最不该信命的人,这个时候却莫名的有些信了。   苏煦是应灵见过最聪明的人,也许现在的他在某些方面赶不上叶老教授,但他还年轻,拥有无限的可能性,应灵一直都对苏煦抱有很大的希望。   “冬冬。”他说,“从冬冬说去神殿我就注意到了。”   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无邪的群体,有些东西即便他们尽力掩盖依然会很容易端倪。   应灵笑,“我原以为他没有看到,没想到还是看到了。”   “冬冬很懂事。”   应灵的手顿住,沉寂片刻,道:“你等我一下,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苏煦微微颔首,应灵起身去了屋子里的暗格拿了一个长木盒出来,盒子上的花纹苏煦认识,他记得白晗在初中的时候画过一次,后来苏煦才知道这些花纹其实是一种古老的文字。   应灵将长木盒双手奉上,苏煦接过,不言。   应灵坐回原位,道:“你不打开看看吗?”   “我想知道的时候自然会打开,我现在还有别的事情。”   应灵将木盒推到苏煦面前,“对不起,你的问题我不能帮你解决,我在这里研究了十几年,没有得到任何的有价值的东西,神殿里面的典籍我都没能完全翻译出来。”   苏煦拿起那个盒子,看向应灵:“大哥知道吗?”   应灵笑,“我和你大哥就是因为这个相识的,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但请你能够相信,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栩栩。”   苏煦朝着应灵深深的一鞠躬,随后转身进了屋子。   关上门,苏煦将盒子放在书桌上就这样坐了一页,第二日一大清早就和白晗回了帝都,送白晗回帝都后苏煦待了三天又被一通电话唤去了M国。   这一次白晗什么也没问,只打电话亲切的和陆哥哥聊了几句,对此陆妖花表示,他好想去死。   ……   新学年在哀嚎和期待中到来,车站内这几天被学生承包,出于对学弟学妹们的欢迎,8133在室长唐雪的带领下正在翻阅未来一个月的天气预报。   “很好,很稳定,一直保持在四十度左右,保证学弟学妹们能够得到满意的锻炼。”唐雪点头,颇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人总是这样,当自己经历过一场不幸之后,总希望别人可以比自己更惨一点,以此来达到自己心底不可明说的喜悦,不知道别的学长学姐是怎么想的,反正8133里面的都是这种想法:太阳啊,普照大地,给予万物燥热吧。   白晗将洗好的水果拿进来,啃着苹果泼冷水,“天有不测风云,谁知道雨神会不会被学弟学妹们的真诚所感动。”   文月一边敲键盘赶稿,一边接道:“那凭什么我们当初诚心诚意还接受了太阳公公热烈的爱抚,我个人觉得雨神没有太阳神厉害。”   “哎,这句话在理,”温暖接道:“也没准雨神什么时候就成了萌萌哒的妹子,太阳神怎么能不让雨神妹妹多露露脸。”   “难道你们不知道我们学校的军训要等到长假之后?”白晗道。   温暖,文月,唐雪:三脸懵逼。   唐雪低头搜十月份的天气预报,一拍桌子,张口就是两字,“我靠,连续两天的绵绵细雨,学弟学妹们怎么可能得到更好的锻炼,我不服。”   不要说8133寝室不服,全部大一以上的学姐学长都对此表示强烈的不服,唐雪的声音顺利传到了隔壁,隔壁风风火火的开始查天气预报,然后齐齐哀嚎。   不服,不服,想当年他们军训的时候,颗雨未下,一个月下来直接和F国原住民没什么区别,像底子好的人恢复一两个月就回来了,底子不好又容易黑的,连续两三年都是军训后遗症,凭什么学弟学妹就特殊对待了,难道老天爷也那什么虚了。   白晗:“不服憋着吧。”   新生的到来,宣告她们这一群人的年龄又往上加了一岁,她们这些上了年纪的老油条只祈祷出去打饭的时候千万别被学弟学妹们认成食堂阿姨,不然就真的尴尬了。   四个人聊到十一点半左右,温暖从电视剧中回神,“要去食堂吃饭不。”   三头齐摇,文月生无可恋的说道:“今天我选择外卖。”   流水的学生,铁打的家长,现在的清大已经不是大二大三的了,去了就两种可能,挤死和热死。   “加一。”   “加一。”   温暖嫌弃,“贪生怕死,不过,吃什么吃什么,我在手机上面点,到时候你们把钱转给我就好了。”   “我记得上一次那一家还不错。”白晗道:“要不点那一家吧。”   文月直摇头,“我告诉你们啊,超过十块钱的消费不要叫我。”   唐雪举手,“加一。”   温暖文月侧目,唐土豪你装逼过头了。   白晗拿出手机,将页面打开,“哎,一百块的免费券既然你们不吃,那我……”   券,免费券,温暖文月唐雪全围了过去。   “我觉得上次这个好吃。”   “对对对,还有这个,这个……”   “试试看这个新品。”   饭饱之后,寝室四个人每人捧着一瓶酸奶晾肚子。   一顿饭吃了一天的量,真的是撑,太撑了,最后没办法,四个相互扶持着出去消食。   这里白晗四人吃得不能再吃,小区里的两人一狗饿的两眼发昏,白小爷灌了一口矿泉水,眼瞳水雾迷蒙,看了一眼正在看书的苏朝阳,再看了一眼和他同样姿态的小哈,真的是我勒个去,小哈小公举,你是狗,看什么书,还敢成精不成,你个狗妖精。   摸着很快就要开始叫唤的肚子,白小爷看向苏朝阳。   白小爷的这种目光,苏朝阳可以说是极其的熟悉的,在C市的时候,每每只有他们两个人白小爷都是这种目光,恶心巴拉的,苏朝阳头也不抬的说道:“叫个外卖能累死你,我还只是一个孩子。”   白小爷哀嚎,“没钱啊,我的零花钱全被没收了。”   一个小学生,一个高中生,也只有白小爷有这脸坑一个小学生的钱,再说了,白小爷没钱,白小爷同桌分分钟砍死这个造谣者。   苏朝阳还是懒得看白小爷,谁没钱他都不会相信白小爷没钱,“我三点钟的机票回C市,然后还要转两趟公交,我也没钱。”   “刷卡啊大哥,。”   “没带。”   白小爷怒:“公交卡一快八,现金两块,苏朝阳你这个败家子,浪费了四毛钱,你算算一年下来你得浪费多少钱,啊,苏朝阳你个败家子。”   苏朝阳鄙夷,不接话。你平时都是直接叫车回去的,到底是谁比较浪费钱,还真好意思在这里抱怨,脸还真大。   见苏朝阳不理,白小爷准备采取迂回策略,“这样吧,我让我妈来接你,这样你把省下来用来叫外卖怎么样。”   苏朝阳鄙夷,四块钱的外卖,你当外卖是你家开的。   苏朝阳还是不理,白小爷又看小哈,小哈抬着蓝色的眸子看他,然后鼻子里发出一个拟声词。   白小爷:“……”小公举,你真的要成精了。   “苏朝阳点外卖吧。”白小爷开始走温情路线,“我们两个人又不贵,你顺便一起付了不就成了,不要那么小气。”   苏朝阳将手中的书扔下,终于忍不住了,“我都从A国顺路顺到帝都了,你是小学生还是我是小学生,怕鬼怕孤身,白小爷你做人能不能再懒一点,明明直达C市的飞机票都浪费了,没钱,要么请客,要么一起饿着。”   白小爷不说话了,小哈发出一声呜咽,极尽指责。      ☆、寄予初夏一片白   三年的艰难奋战终于在这一片火热下正式宣告结束,新来的学弟学妹都腼腆羞涩的唤着学长学姐,让人不得不感慨时间流逝的可怕。   高中三年是学不完,大学三年是闹着玩,坐在篮球看台上,四个人同时发出一声叹息。   “我们是不是都老了。”白晗感慨,“我记得我之前还被叫学妹来着。”   唐雪无奈,“女神,那是大一的事情,醒醒吧。”   “哎。”四人又是一阵叹息。   文月开口,“想当年,我也是一枝花来着,怎么就无缘无故的成了老阿姨了,你是不知道那群小崽子们一边笑一边叫我学姐,我的心是有多疼,难道我就长了一副学姐模样。”   “眼睛吧。”白晗接道,三人齐齐看了过来,“人的眼睛随着年龄的改变而带有时间特色,以十岁分界,以上的一年会一年有沧桑感,即使你的面部保养得再好,拿一双眼睛和孩子比一看就知道是在装嫩,尤其是社会和不社会的,这个,称之为岁月遗留的沧桑。”   “哎。”四人再是一声叹息,这年头扮能扮嫩的都是不容易的。   温暖摸着自己的眼角,苦兮兮的道:“沧桑啊,厚重啊,现在我是真的能够明白那些各种针一块往脸上扎的女人是什么心态了,为了这张脸,真的是各种苦也得受。”   唐雪冷眼,“那你怎么不去扎两针。”   温暖摊手,“一没钱,二怕死,三我美并且有人追。”   “最后三个字是真的扎心了老铁。”唐雪哀嚎,像唐雪这样暗恋个男生从初二暗恋到现在并且没见过一次面还坚定不移保持初心的女孩子已经不多见了。   白晗,温暖,文月三人交换了目光,白晗道:“那你和你小冤家的事情怎么办”   提到这,唐雪整个人都萎靡下来,往白晗身上一靠,立时双眼一睁,道:“女神,你身上香的,和冰块一样。”   白晗笑,温暖文月提手就要打人,唐雪立刻往白晗怀里靠,情绪又低落了,“他告诉我他有女朋友了。”   “那好,你以后就不算移情别恋了,前几天那个递情书的还不错,要不要考虑一下。”温暖道。   文月点头,“就是,我早知道那男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喜欢你还吊着你,分明就是拿你当备胎用,这样的男人给别人去,唐大大咱不稀罕。”   文月的话说的很对,唐雪也觉得那人不是个东西,这么多年了,没有答复,只是唐雪一个人主动,有的时候累了想停下来,TM的突然之间就来一两条短信,很容易就动摇唐雪的心思,真正的是个冤家啊。   唐雪若有所思,看向白晗,“女神,你和你竹马什么时候开始的。”   温暖鄙夷,“青梅竹马,你说能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不过,说实话,女神我也好想听听看。”   白晗一笑,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就这样了。”她哪里能不知道,但总不能把两千年前的事情给说出来吧。   “那就从小到大一起说。”文月立刻道。   白晗偏头一笑,一瞬间的恍然。   ……   小时候的白晗身体很弱,这种莫名的症状连叶老教授都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年年诊断,年年吃药,是以一直在十二岁之前,白晗除了学校就是家里,再没有去过地方。   身体的羸弱让她在各个方面都受到照顾,她知道都是出于为她的身体考虑,却无形之中将她和其他小朋友划分了一道界限。   这个时候,她千珑的灵魂才苏醒不久,并不是很稳定,当她是千珑的时候习惯性的发呆,当她是白晗的时候习惯性的渴望。   小学一年级是白晗第二次见到苏煦,他从教室外走进来和她成为了同桌,成为了白晗心底最美的白月光,他那么的漂亮精致,是一种倾向于极致的完美。   他很少听课,也很少做作业,每一次考试从来不会错任何题,他的智慧和外表让他在幼年的时候极受欢迎,即便有人对他的沉默冷淡的态度显出不满,也不能否认自己对他的钦佩和羡慕。   天才站在金字塔,被所有人仰望,好似他们的成功都是如此的理所当然,但白晗知道,一颗聪明的脑袋所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他的睡眠时间几乎只有一两个小时。   新搬回来的第一天,苏煦睡在白晗的房间,喝了叶秋梧准备好的温牛奶,白晗就要准备睡觉了,而苏煦坐在书桌前,翻开这一本不知道是什么语言的书,她记得这本书是外公的。   苏煦的母亲送他回C市后又回了Y国,连叶秋梧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   “你要睡觉了吗?”苏煦回头问她。   他的声音是那样的清脆,轻轻柔柔的。   白晗没想到苏煦会问她,但还是点了点头,睡眠对于现在的白晗极为重要,她的身体不允许她破坏定好的规律。   苏煦没有说话,合上书站了起来,“你先等我一会,我将书还给叶老教授。”   他拉开门走了出去,白晗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等苏煦从书房回来的时候白晗已经睡着了,苏煦关上灯,爬进自己的小被窝睁着眼睛望天花板。   第二天,吃了早操,叶秋梧开车送白晗和苏煦去的学校。   小学的生活对于白晗来说是简单的,小孩子都是真诚的,不会因为你是谁而对你有任何的保留,就比如一直不大喜欢白晗的一个小胖哥。   小胖哥的脾气很大,对人对事从来都是体现在言辞和表情上,他是体育课代表,对白晗每次不上体育课很火大。   有一次,天气很凉爽,白晗的身体状况也不错,见女儿难得这么开心,叶秋梧特地给白晗准备了一件粉色的,而苏煦是一件白色的。   小时候的白晗个子不高,站在第一排,苏煦则在男生的最后一个,男女分左右两列排着,他们隔得很远。   小胖哥一见白晗,很不满,“病歪歪你来做什么。”   病歪歪是小胖哥给白晗取的绰号,和小胖哥交好的几个人都知道,听小胖哥开口都笑开了了。   白晗看着小胖哥,咬着唇,有些委屈,低声道:“对……”   “道歉。”   在白晗吐出前一个的时候,苏煦出声了,他从最后走了上来,清冷的声音映衬着他的眼睛极为威慑。   他拉着白晗的手护在自己身后,毫不畏惧的迎上小胖哥,“道歉。”   小胖哥生得很壮,这个时候的苏煦和小胖哥比起来瘦弱得就像是白斩鸡一样,毫无威胁性。   小胖哥不怕他,他也不会怕小胖哥,苏煦护在白晗面前就像是童话里保护公主的骑士。   “凭什么道歉,我说的都是事实,她本来就是病歪……”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苏煦拿着拳头就打了上去,在场的小朋友都惊呆了,老师注意到这里的情况赶紧跑过来分开两人,厉声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老师,郑嘉宁说白晗病歪歪的。”班长徐婷开口。   老师的目光从三个人身上一一扫过,都给叫去了办公室,并且打电话通知了家长,最后在老师的调和下,小胖哥向白晗道了歉,苏煦则是一声不吭,白晗紧紧抓着苏煦的衣角,咬着唇也不说话。   从那以后,在很长一段时间再没有人说白晗‘病歪歪’,因为他们都知道,苏煦会因此打人,且不管你是男生还是女生。   在这漫长而简单的时间里,在时间的模糊下唯有这件事情是白晗久久不能忘却的,也让白晗知道,有的东西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消亡,反而铭刻心底无法忘怀,在一个盛夏,她和苏煦迎来了最无忧的初中的生活。   这个时候的白晗,身体在叶秋梧悉心照料下已经很好了,虽说和健康的人还是差了点,但以往风一吹就倒的状况却定然不会再有了。   她梳着高马尾,穿着一件白色T恤配着一条浅蓝色的短裤,跟着苏煦身后走进教室,一双秋水明盈的眼简直能将人的魂看透。   她和苏煦坐在中间靠窗的位置,幕子期,陆臻和穆云生都是分布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尤其是幕子期,那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陆臻在听歌,穆云生吃零食,幕子期抢了一袋辣条跑过来找白晗。   白晗前面的位置还没有人,幕子期坐下,将辣条往白晗嘴巴里一塞,苏煦的目光一下子就看了过来。   苏煦姿态优雅的从兜里拿出纸巾放在手上,伸在白晗嘴巴,清声道:“吐出来。”   幕子期和白晗都惊呆了,这都吃到嘴巴里了还让人吐出来,一根辣条又不会死。   因着身体的原因,白晗吃的从来都是叶秋梧亲手做的东西,幕子期和白晗相识之后,老是带着白晗去小铺子上买辣条之类的小零食,几次之后终于被苏煦发现,从那以后,幕子期和白晗就没能单独相处过。   “你昨天感冒才好。”苏煦看向白晗,目光有些冷。   幕子期一听,也急得不得了,她是想给白晗平淡的味蕾增添一抹色彩,但绝对不是在白晗感冒才好的情况下,赶紧道:“栩栩,吐出来。”      ☆、寄予初夏一片白   教室很喧闹,但抵不住幕子期嗓门大,这一吼,周围的人都朝白晗看了过来,对于这样的注视,白晗已经司空见惯,接过苏煦手中的纸巾,白晗捂着嘴将辣条吐了出来,然后起身去后面扔进垃圾桶。   走的时候,穆云生拉着白晗坐下,陆哥哥从兜里掏出一块小蛋糕塞进白晗手里。   陆臻:“栩栩,别怕苏妖孽,饿了就要吃。”   穆云生应和:“就是,我们五个人还打不赢苏妖孽一个?”是的,幕子期给算成了两个。   陆臻和穆云生拉着白晗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许久,直到老师进来才把人放走,白晗揣着小蛋糕,偷偷看苏煦,莫名的心虚。   她其实是觉得自己最近长胖想减点重量,又难为情不敢明言,这才拿着苏煦当借口,要是被苏煦知道了,思及此,白晗默默移开眼神开始听老师讲话。   王老师是一个矮个子的女生,穿着素朴得体的衣服,说话声音细细小小,看着很是羞涩,给人一种很文弱的错觉,至于究竟是不是文弱,也只有他们这群在王老师手下存活三年的学生最清楚了。   郑嘉宁是最后一个到教室的,听说因为生了病才出院,身体都瘦虚脱了,他坐在老师讲台旁,和徐婷一左一右,被戏称为老师的左右护法,转眼就这样坐了一年。   初二的时候,白晗已经和班上的女生混熟了,她温柔的气质和善良的秉性很容易得到大家的喜爱,更何况,她还那么漂亮,像天使一样。   盛夏里,似乎只要她一笑,阳光都不及绚烂。   篮球看台上,她抱着三条毛巾三瓶矿泉水,目光灼灼的看向场中的身影,眸子里再没有其他人的影子。   幕子期一如既往坐在白晗身边,分析战况,她总是能将每个人的优势劣势找出来,却绝口不提苏煦。   篮球场上,很多女孩子的目光在场中和白晗身上来回装换,又极为默契的不说话。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真的是一件令人极为羡慕的事情。   “栩栩,再三分钟就结束了。”幕子期往白晗身上一靠,拿着手中的矿泉水朝嘴巴里一倒。   白晗很信任幕子期,等幕子期喝完水就拉着幕子期去了前面坐下。   比赛结果明显,陆臻这一对完胜郑嘉宁,两个领队握拳一打,双方并未有任何摩擦。   苏煦陆臻穆云生三人从白晗手里接过毛巾和水,陆妖花风情万种一笑,伸手将白晗的头发全揉乱了。   穆云生手痒,才伸手就被苏煦的目光吓得转向幕子期,幕子期眼疾手快,一巴掌打了上去,穆云生捂着手,表情疼得夸张,“都红了,你这磨人的格格巫。”   白晗一边重新绑头发一边笑,白净的脸上梨涡深深。   “穆云生,咱们来一场。”幕子期起身,走了下去。   初二的幕子期是整个班级最高的女生,至少视觉上没有人能将幕子期给比下去。   幕子期从男生那里拿过球,朝穆云生扬头,“穆云生,来吧。”   穆云生在自己的身高和幕子期的身高踌躇了半天,得出了一个对自己不利的结论,“幕哥啊,你考虑过你的身高带给我的压力吗?”   幕子期白眼,“你一米七六,我一米七五,到底谁比较有身高上的压力,你还是个男的呢。”   穆云生不以为耻,反而一本正经的说道:“就因为我是男的,视觉上才有压力啊。”   “那你到底比不比。”   穆云生双手一摊,笑得各位欠抽,“who怕who。”   “怎么比。”幕子期道。   穆云生想了一会,说道:“这样吧,投进一个算你赢。”   幕子期点头表示没问题,穆云生却嬉皮笑脸的说道:“要是输了,以后早饭我们三个人你就全包了。”   幕子期响指一打,一锤定音,“行。”   幕子期和穆云生对决,同学都不愿意错过,陆臻当裁判,苏煦背对着白晗站着,手里拿着陆臻和穆云生水瓶。   陆臻拿着球,看向穆云生,“穆老七,输了可就丢人了。”   穆云生耸肩,幕子期篮球的水平穆云生是再清楚不过了,不过鉴于幕子期的脾气,穆云生觉得自个还是得收敛一点。   开球。   ……   “好帅啊。”文月捧手客栈下巴,“初二一米七五还能单挑男生,简直女中豪杰。”   唐雪用手指往文月头上戳,“能不能听女神说完你再感慨。”   随后又加重了语气,说道:“能不能。”   文月护着自己的脑袋,连声道:“能能能。”   温暖:“女神你接着说,别理文月这个码字狂魔。”   白晗笑,接着说了下去。   ……   在此之前,白晗一直都知道幕子期的篮球打得很好,在大院里的时候,幕子期就经常是男孩们用来充数打篮球的人物。   虽然这次穆云生是有放水的意思,到了后来也还是用了几分全力的。   下课铃声刚打响,幕子期在穆云生的拦截下投出了第一颗球,并且还是穆云生无法企及的高度,所有人的目光注视着那颗球,尤其是在场的女孩子,目不转睛。   一,二,三,嘭,篮球直接撞向篮筐一个回弹朝看台而来,   苏煦一跃接住球扔给穆云生。   上课铃响了,幕子期还是没能投进一个球,坐在最后一排一个劲的唉声叹气,白晗在前面捏着写好的纸条让人往后面传。   都已经了习惯了幕子期和白晗上课的交流方式,同学们都极为有默契。   幕子期将纸条打开,身边坐着的高个子男生一眼就瞟了过来,幕子期瞪他,男生立马抬头看黑板,其实是帮幕子期注意老师的视线。   白晗:我还存了零花钱。   幕子期:你什么时候藏的。   白晗:我的早饭都是如生给我的。   幕子期:白栩栩,信不信我打你。   白晗:怎么了。   幕子期:你让我一个孤家寡人情何以堪。   白晗:你搬我家来住吧,我们早上可以一起去买早餐。   幕子期:主意是不错,我回去问问我爸妈。   ……   纸条传了一节课,陆臻准时将两个小蛋糕扔过来,苏煦反手接住全放在白晗桌子上,幕子期则没有那么好的同桌,高个子同桌拿着小蛋糕在幕子期不注意直接撕开扔嘴里了。   幕子期怒急,提起身后的扫把追着高个儿满教室的乱打。   熬到了放学,幕子期被家用豪车接走,穆云生和陆臻搭乘公交也走了,苏煦和白晗一直都是等到晚上才慢腾腾的回家,这个时候一般都是去咖啡店做作业看书。   咖啡店是薛凯妈妈在这里的副业,店长对白晗和苏煦已经很熟悉了,为了白晗和苏煦,薛凯妈妈特地留了一个空间出来。   白晗将小书包放下,店长端着一杯奶茶和一杯白开水走了来。   “谢谢阿姨。”白晗接过奶茶道了谢,苏煦亦是微微颔首。   店长没说什么,满脸微笑的离去。   店里的生意很好,白晗透过青藤看向外面,悬在空中的腿轻轻摇晃,她很享受这种只有两个人的感觉。   不过,还是得先做作业。   白晗奋笔疾书,苏煦则拿着一本白晗已然看不懂的书看着,还能时不时将白晗作业的错误完美挑出来。   说实话,作为一个活了两千岁的老太婆,白晗觉得蛮丢脸的。   夜晚很快就来临,两人挥别了店长,走地下通道进入轻轨,这个时候的人还是很多,苏煦和白晗在门把处站着,苏煦站在外面伸手抓着吊环将白晗完全隔绝在一个空间。   C市最美就是这延绵不断的夜景,白晗最喜欢的也是C市的夜景,下了轻轨也还沉浸在那份美丽之中。   到了小区门口,苏煦在门外那里将自行车拿了出来,白晗扶着后座坐了上去。   路上的灯光有些朦胧,时不时有车辆经过,还有那一条经常挣脱绳索在小区里疯跑的阿拉斯加。   “等我以后有钱了,我要养一只哈士奇。”   白晗最近迷上了哈士奇的蠢萌,每次回家都要拿着手机刷一遍才睡觉,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真正养一只哈士奇艰辛。   “不养。”苏煦道:“据说愚蠢会相互影响。”   白晗不服气,她再怎么样也不会有二哈蠢,“那你怎么就没有被我影响。”   苏煦低笑,白晗反应过来,一张脸爆红,伸手一把捏着苏煦腰间的软肉,苏煦无动于衷,全然不以为意。   白晗咬牙切齿,“你才蠢”   苏煦笑得感慨,“幸好小晞不像你。”   这时候的白小爷还是小学生,妥妥的顶级学霸,狂拽炫酷外加不要脸,常常和苏煦狼狈为奸侮辱白晗智商。   两代人,就只有白小爷完美遗传到了叶老教授的高智商。   “小晞怎么不像我了,我和他长得很像的好吧。”   暗处和叶秋梧买酱油回去的白小爷怒,姐,明明是你长得像我好不好。   叶秋梧:…… 作者有话要说:  锦二小剧场:(今天逛了贴吧后) 我:看着收藏和末点击,我一度觉得我是刷收藏了。 锦二:谁给你刷的。 我:也许是我自己做梦刷的,也许不认识 锦二:说人话 我:不知道(哭晕) 我:大佬们,你们还在不在,弃文冒个泡啊,我害怕这种收藏和点击,虽然我扑街 锦二:你会把人逼走的 我:心绞痛,当初不该断更修文 锦二:咸鱼,放心吧,破数据 我:啊啊啊啊,有没有大佬能给我解释一下这什么情况。 锦二:二十年后一条好汉,码字去吧扑街 …… PS:怎么办,想打死锦二,有什么好的建议吗?笔芯 每天坚持初心,不为收藏困扰,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修身养性,淡定淡定,嗯,再笔芯。 隔壁接档文《女装大佬》今晚后同步更新。   ☆、寄予初夏一片白   自从那天之后,白晗为了陪幕子期买早餐起得更早了,苏煦自然而然的也得陪着去,一个学期下来,学校周围买早餐的都认识了他们三个人。   夏天还好,到了冬天天亮得比较晚,三个人顶着寒风怎么看怎么可怜,白晗更是裹了一声的衣服,险些走不动路,可苏煦却觉得她还是穿得少了点,每每一进教室又得给她塞一条厚重的围巾。   看着别人苗条的身躯,再看看自己这一身打扮,白晗时常夜里做噩梦,梦见自己就这样变成了一只行动艰难的企鹅。   苏煦:“企鹅的速度没你慢。”   白晗:“……”   起早了一个初二,终于在初三的迎来了解放,开学的前三天白晗苏煦和白小爷从帝都回C市,带回来一袋又一袋的东西,其中最令白晗幸灾乐祸的就是白小爷在外公厚爱下带回来的习题营养套餐。   面对自家老姐不怀好意的目光,白小爷特别高贵冷艳的说道:“姐,我不是你。”   言下之意就是,以他的速度很快就能完成。   两姐弟在客厅打打闹闹,苏煦则被白爷爷叫进了书房,白晗不知道说了什么,再过了几天苏朝阳就被送了过来,而苏煦的父母,再没有人提及。   白晗几乎一见苏朝阳就喜欢上了,不为其它,只因为那张和苏煦小时候近乎一模一样的小脸蛋,简直不要太萌。   苏朝阳今年四岁,背着自己的小书包学着自己哥哥的脾性戴着一顶蓝色鸭舌帽,整个人站在那里,可爱得不得了。   苏朝阳的到来分走了白小爷一半的宠爱,粉粉嫩嫩的小团子能把心给融化了,再加上一张讨喜的嘴,俨然是成了这里宝贝疙瘩一样的人物,这个时候的白小爷和苏朝阳还没有到‘忘年之交’惺惺相惜,见面就不显山露水的互掐。   年纪小有年纪小的优势,苏朝阳只要扯着嗓子一嚎,大多数人都是为苏朝阳说话的,就在今年,白小爷深深感受到了失宠的悲哀。   初三是欢快的,随着苏朝阳的到来白家更加热闹了,因着苏朝阳年纪小,苏煦平时又要上学,叶秋梧没让苏朝阳回苏家,就在白家收拾了屋子,就在苏煦的对面,两个人每每遇见都得进行一次眼神交锋。   关于和小朋友吃争宠可耻什么的,白小爷从来不会觉得,因为谁都知道白小爷自出生起这张脸就没要过。   “小晞,不要欺负朝阳。”   扔下这句话,白晗扶着自行车后座被苏煦载着离去,白小爷无语的看向苏朝阳,苏朝阳露齿一笑。   白小爷:姐,我才是被欺负的。   初夏的清晨,密集的林荫,白晗塞着耳机听英语,全程在苏煦的照顾下到学校,毫不夸张的说大一白晗的路痴属性和苏煦有很大原因。   ……   “女神,你们每天都是这样去上学的。”唐雪捧心,文月和温暖已经被惊呆了。   怎么办,好想要一个青梅竹马。   白晗不明所以,问道:“有什么问题吗?”从小到大,白晗已经习惯了,再说只是为了出小区门口,一辆自行车就够了,是以也就没有再买一辆的打算,这个情况是一直持续到高一白晗才结束。   三人齐齐摇头,真的好羡慕,好羡慕。   文月:“我的前半生就缺了一个这样的青梅竹马。”   温暖死瞪,“有男朋友的人不要说话,打扰我听我女神和男神的浪漫爱情故事了。”   唐雪疑惑,“你什么时候的男神。”   “就在他为了我女神出手打人的那一刻,我已经成为了粉丝。”   ……   高中,这个幼稚和成熟的分界线,这个时候的男孩女孩才真正有了美和丑的意识,明明是一样的蓝白校服穿在她身上就出奇的好看。   三个男生打了饭往白晗和幕子期走来,吸引了来来往往的目光。   幕子期扒着饭菜,唉声叹气就差仰天长啸,早就听说一中的伙食差,只是没想到完全出乎意料,不要说幕子期吃不下去,就是白晗也咽不下去。   两个女孩子从小娇生惯养,嗓子娇贵,初中的时候陆臻和穆云生都是精挑细选买东西养的,他们三个还好,一直都是被穷养,也是能将就的。   “吃吧,晚上才能回去。”陆臻没有说的是,屋子里没有人住,更没有人会做饭。   幕子期拒绝,白晗咬着筷子看着苏煦亲自给自己夹的菜最后还是吃了,算了时间,不吃肯定会饿。   穆云生始终看不惯幕子期,直接端着盘子将菜往幕子期碗里倒,“大小姐,高中生吃点猪食没关系的。”   幕子期看白晗,白晗咽了一口菜,面无表情的说:“多吃几口就好了,也没那么难吃。”   坐在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眼神都带着一点嫌弃和鄙夷,吃个饭又不会死人,矫情什么鬼。   陆臻,眉一挑,“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吃饭吗?”   个高,气势足,一股痞样,在这个年纪陆臻已经完美的贴近坏学生的模板,看着他的模样,都在怀疑陆臻是怎么考上一中的。   “吃吧,臭丫头。”陆臻朝幕子期后脑一拍,拿着筷子开始扒饭。   幕子期瘪嘴,还是开始吃饭。   没几天,起初难以下咽的饭菜也变得不再那么难以忍受,在高一没有分科之前,五个人一直都是形影不离的存在。   白晗和苏煦还是同桌,幕子期依然稳坐最后一排,陆臻和穆云生各成护法分坐左右,本来苏煦也会很荣幸的成为最后一排的一员,后来说明了情况,固定了和白晗的位置。   开学两个星期后,苏煦请假去了M国,白晗看着窗外有些心不在焉,尤其地理这门她一点都没兴趣的课程。   白晗趁老师转身写字的时候将苏煦的地理拿了出来,一翻开一片雪白,个字没有,再看看自己的书,白晗深深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质疑。   到了周末,白晗摆着物理的地理发呆,白小爷做一边打游戏,苏朝阳走了过来,将手里的手机给了白晗。   “姐姐,哥哥的电话。”   白晗接过电话,苏朝阳迈着小短腿去了白小爷身边。   “苏如生,我不会做啊。”白晗一脑袋倒在桌子上,“完全不知道从何下手。”   “笔记你做了吗?”   白晗抬起头,看着自己书上密密麻麻却完全没什么用处的笔记,点头道:“老师说什么我就写什么,但我发现根本没什么用途,完全不会用。”   苏煦半晌没说话,手机另一面传来了白晗听不懂的交谈声,不久,苏煦道:“你给我念题目。”   白晗不知道苏煦在做什么,却也能明白肯定不会是容易的事情,白晗笑道:“不了,我等会再想想看,不会的话我就去问小晞。”   “你是去问小晞,还是让小晞帮你做。”   小心思被拆穿,白晗心中有些尴尬,声音上却不肯表露分毫,“苏如生,你什么意思,我是那样的人吗?”   “你说呢?”   “好啦好啦,你最聪明,但我不要你帮我。”   “你已经浪费我一分钟,你现在还想浪费几分钟。”   白晗愣住了,最后还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将题目念给苏煦听,他坐在长椅上,很条理的将答案说了出来,那一个个数据,完全不需要用到计算机。   等白晗所有的题做完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白晗挂了电话,白小爷已经和苏朝阳火拼计算机三轮。   白晗将手机还给苏朝阳的时候才发现苏朝阳的手机不是市面的牌子,白小爷笑:“姐,第一代机器人手机,要不我再做一个给你玩。”   白晗有些心动,最后还是给拒绝了,吃完饭,白晗去楼上带着苏朝阳练书法,白小爷在一边画画。   琴棋书画是白晗的强项,白小爷和苏朝阳在修养方面的东西几乎都是白晗教的,没有请过任何的老师。   白小爷和苏朝阳的天赋高,学东西很快,只某些东西需要时间的历练和沉淀。   第二天幕子期到了白家,说是玩,其实是被数学和物理难住了,这个时候白晗正在舞蹈房练舞,白小爷和苏朝阳在一边合弹钢琴。   她穿着舞衣,乌发如墨,肤色雪白,好似丛林中走出的小仙女,幕子期拿出手机一个劲的拍,满脸的花痴。   幕子期站在外面没有进来,白小爷注意到了也没理她,音不能断,断了要被苏朝阳的笑的。   盛夏,是幕子期第一次见顾城。   顾城和薛凯是同学,因为薛凯想来C市旅游薛凯也就一起回来了,昨天晚上才到,今天一大早叶秋梧得知消息邀请薛家过来吃午饭,其中自然也包括顾城。   薛凯并不值得苏煦去了M国,抱着篮球过来找他打球,顾城跟在他身边,立体深邃的轮廓,优雅的气质,就像动漫里走出的欧洲中世纪贵族。      ☆、寄予初夏一片白   从那一天之后,幕子期开始了长达三年的不明所以的暗恋,她不知道究竟是出于什么,只朦朦胧胧的坚信,以至于到了后来遍体鳞伤。   白晗将能说出来的都说了,不能言明的自己在脑海里过度一下,大多将美好和快乐分享一下,其实也是这样,现在想起来,以往模糊的时光不算真切,但都是心中一份美丽的怀念。   只说到这,薛凯打完球走了过来,随意的将手里的棒棒糖扔给白晗,然后在文月身边坐下。   白晗倒是很坦然,唐雪温暖再次震惊,文月看向薛凯一脸八卦的模样。   寝室的人都不怎么知道白晗和薛凯的关系,抛弃亲亲女友将棒棒糖给别人,这什么情况,薛凯被这三双眼看得无故心虚,转眸看向白晗,白晗一笑,幸灾乐祸。   这笑容,是已经和苏妖孽和好的节奏,这两个人从大一开始闹别扭,偏生还要装出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模样,真是看够了他们这群围观群众。   尤其是白晗,从小恶魔成了大天使,笑起来总觉得寒光铮铮。   ……   8133寝室。   “所以,女神你和薛凯住一个小区。”温暖震惊,平时和他们抢特价逛地摊的女神是货真价实的白富美,并且还不是一般的白富美。   温暖想着白晗平时的砍价技能,哪里对得起她的身份,按照观念,像白晗这样顶级的白富美怎么着也得开个豪车戴着珠宝,从头到尾穿高定。   白晗点头,“五哥他们去的比较早,我们是后来才搬过去的。”   对面的三个女孩猛吸了一口牛奶然后目瞪口呆的停顿,白晗咬了一口苹果,不甚在意,“我们家在南路,五哥家在东路,五分钟就到了。”   文月一口将牛奶喝完,道:“女神,请你告诉我,作为一个顶级的名媛,穿地摊货是怎样的一个体验,请你摸着良心告诉我。”   白晗还真仔细想了一下,道:“第一次是为了给如生买礼物节约零花钱才买来穿的,觉得很便宜,第二次是高中和同学一起去买的,同学砍价之后,我觉得我买贵了,第三次,我自己能够砍价之后,我觉得价格还算公道,还能省零花钱。”   唐雪同学听完后痛心疾首,“女神,我觉得我被你坑了。”   唐土豪自以为是8133的巅峰土豪,每次都小可怜的牺牲自己的小腰包,虽然每一次都是AA制,唐土豪依然觉得自己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打击,并且不轻。   “女神,我现在觉得那些大言不惭说以后养你的人一定是脑抽。”温暖道,“以后那些小婊砸再敢乱说,老娘一定祭出八二年的可乐,带着老干妈蔑视的冷笑去怼人。”   颜值高性格好,白晗在清大很受欢迎,但所谓人红是非多,各种无中生有,以前就有人在贴吧放话:上最好的学,挣最多的钱,然后娶白晗,就女神这水平,你得挣多少钱才能不让女神养你啊。   “不啊,”白晗道:“其实我不难养的。”   三双眼睛齐齐看了过去,白晗有些羞涩,还是说道:“只要是如生就好了。”   温暖,唐雪,文月:“……”这猝不及防的一口狗娘真是喂得透心凉。   三个女孩一声叹息,齐齐摸着自己的良心,好痛哦。   很快,三个人收拾了表情,唐雪道:“女神,还是接着讲,再怎么样也得把高中讲完”   ……   高中的时候苏煦时常不在,白晗经常都是一个人占两个人的位置,苏煦离开一个星期,课桌里放满了各种小零食和信封。   本来现在这个时代,已经很少有人写信了,但她们都没有苏煦的联系方式,也只能这么办了。   幕子期每每在苏煦课桌里拿零食总是要感慨一句,“苏妖孽课桌一掀开,这得多少少女心破碎。”   她说的破碎当然不是指苏煦拒绝,而是请去办公室的问题,他们这个年龄,学业为重,凡尘的七情六欲都得一锤子碎了。   白晗也不在意,只有的时候看着里面的巧克力,白晗特别想出来吃,最开始是白晗一个人,后来幕子期也有了同样的想法,两个人相视一笑,抢了陆臻和穆云生的饭卡去了学校小卖部。   几个人的生活费都是有限的,只要不乱用都能保证自己的生活需求,家里面管得严,他们完全没有浪费的能力,对于这样的巧克力,已经废了陆臻和穆云生的裤腰带,最后白晗主动献出了苏煦的饭卡才得以解决。   苏煦每次回来都是在周六,会给大家带回很多小礼物,白晗的一直都是可爱的物品,这次是一个布娃娃,特别大,占了白晗小半张床。   苏煦回来在家的时间都是被白小爷和苏朝阳占领的,毕竟人才和人才之间才能有说不完的话,白晗只能咬着笔头默默赶作业。   到周一,苏煦来学校看着课桌里的信封,在教室里男男女女的注视下找到了一个空袋子装了进去。   大家都知道苏煦的课桌是一个移动的芳心抽屉,如今都等着看后续结果,果不其然,信封装进袋子,全给直接扔垃圾桶,动作行云流水,更难得的是还那么优雅。   苏煦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向白晗,道:“白栩栩,垃圾不会扔垃圾桶,扔我课桌做什么?”   白晗:“……”无辜。   众看戏同学:“……”学神,都要被你的情商蠢哭了好吧。   晚上放学后,五个人有说有笑的回家,幕子期现在想着白天的事情依然笑得前俯后仰,要不是有白晗做人性拐杖,非得直接摔地上去不可。   苏妖孽不愧是苏妖孽,还真把那些信封当成了垃圾,每看到一个在教室门口晃悠最后得知情况的无知少女,幕子期的心肝脾肺都乐得一颤一颤的。   陆臻和穆云生拉着苏煦离幕子期远了点,那叫一个嫌弃。   前面是一个路口,路口拜访的垃圾桶在灯光下显得昏暗,垃圾桶旁边放着一个纸盒子,盒子不大,里面探出一只毛绒绒的爪子,然后是一双清澈懵懂的蓝眸,头一歪,一股蠢萌模样。   四足并用爬了出来,迈着小短腿穿过来来往往的学生直接抱上苏煦的小腿咬着裤脚。   苏煦停了下来,陆臻和穆云生也停了下来,另一边的白晗和幕子期也看了过来。   黑白色的蓝眸哈士奇,仰着头摇着尾巴看向苏煦,那神态举止萌得不得了。   白晗跑了过来,低头看它。   最后,这只小哈士奇还是被带了回去,苏煦先带去做了各项检查,才安心的递给白晗。   两个女孩都很喜欢,可显然这小奶狗觉得她们的颜值不够,只要苏煦在都是摇着尾巴跟在苏煦身后,狗腿的不得了。   没几天周末回家,苏煦和白晗将它带回了家,就这一回家,小奶狗在小公主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还。   白奶奶最近迷上了各种粉红色的衣物,但自己不能穿,儿媳妇不适合,孙女也拒绝,剩下几个男的不用问就知道了,小哈的到来为白奶奶无聊的生活增添了一抹乐趣,一个星期不见,小哈已经从蠢蠢的哈士奇,变成了无法显示的小公举。   粉色的花瓣群,银色的小皇冠,还陪着白小爷特地涂在小哈脸上的腮红,这样的小哈一度让白晗不敢相认。   白小爷捧着小哈各种拍照,然后齐齐做成了表情包,小哈很配合,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丑态,看着镜头里的自己吐出舌头,有的时候还半眯着眼。   白奶奶和白爷爷回来的时候,白爷爷嘴角一抽,白奶奶一下子就笑了出来。   幼年的小哈是在一堆造型中成长起来的,后来不知怎么的,死活都不再穿这些东西,当然,要是苏煦亲自动手,小哈小公举还是乖巧的。   到了周一,苏煦又走了,白晗只能一个人起早去学校,星期一没有早自习,白晗去的时候人还少,将买进来的造成塞进各个课桌,然后拿出英语书开始记单词,不知不觉教室里陆陆续续坐满了人。   到了高一下学期,白晗苏煦和陆臻选择了理科,穆云生和幕子期选了文科,理科两个重点班级,白晗苏煦在一个班级,陆臻不幸的去了另一个班,在楼上一层,幕子期和穆云生的隔壁。   最开始的时候幕子期各位不适应,每天一下课就来找白晗,她的个子高,又再最后一排,生了一张漂亮的脸,因为身高的压制令无数人望而却步,是以幕子期的朋友不多。   幕子期不是一个藏得住心思的人,什么事情都在脸上,白晗却未说什么,只是专注听幕子期抱怨和哀叹。   有些成长是每个人必须经历的,没有捷径,只有自己看透,才能有着真正的解脱,青春嘛,本就如此纠结。      ☆、寄予初夏一片白      高中的生活是白晗整个学习生涯里相对漫长的一段,春、夏、秋、冬组成了三年的整个轮回,除去很少见到苏煦,白晗的三年是充实而无畏的。   现在的体育课白晗已经能够正常应付,不会再和小学一样一动就要倒下,她们班的体育课是和郑嘉宁班级在同一时间,郑嘉宁选的也是理科,班级就在白晗隔壁教室,两个人虽然从小学到现在一直是校友却再没有任何的交集。   解散后白晗和几个女孩子去小卖部买水,白晗用的是苏煦的卡,她的卡给了陆臻,一路同行的女孩子见了目光都不是很好,表现却不是很明显。   高中的苏煦是几乎是所有女生最完美的初恋,像言情小说写的少年一般,精致美丽聪明,高傲,清冷,优雅,汇集了女孩子对初恋最终极的幻想,可这个幻想谁都知道遥不可及,是属于别人的,哪怕他们没有表现出任何暧昧举动。   买了水,几个女孩子回了教室,在这个年级在教室里的人还很少,等到了高三几乎都是一下课就跑着回了寝室,当然也有例外,比如像陆妖花每节课都能当成体育课上的人。   这一天,白晗去抱语文作业,又看到正和老师探讨有关上课纪律的问题,老师似再也忍受不住了,看着陆臻面色不是很好,“下课就疯狂,上课就睡觉,你的思想很有问题啊老铁。”   办公室里的老师都憋着笑意,白晗装作若无其事的从陆臻身边走过,然后轻轻一笑,出来教室,也不知道陆臻和老师说了什么教室里面的老师全笑开了。   走廊上,幕子期和穆云生正等着陆臻出来看他笑话,见白晗先出来,幕子期从兜里掏出一颗巧克力撕开喂给白晗,“最后一颗都给你留着,小仙女要多爱我一点。”   穆云生泼冷水,“五大三粗的谁稀罕。”   成功一七八的幕子期在一群男生堆里都是被需要仰望的人物,白晗笑着和幕子期和穆云生说了几句就抱着作业回了教室,路过郑嘉宁教室的时候,郑嘉宁刚好出来,两个人眼神相撞,白晗只是轻轻的点一下头以示礼貌。   不是白晗不想笑,是小学生涯的事情已经给白晗造成了阴影,心里总是有个疙瘩。   白晗抱着作业离去,听见郑嘉宁身边的男孩问:“你和她认识。”   她不知道郑嘉宁是怎么说的,教室里的喧闹已经将这一切全部掩盖,无论曾经发生过什么,没有什么是时间不能掩盖的。   下午五点后天空陡然变得闷热,教室里不停转动的风扇都不能将这股热意驱除,白晗揉了揉眼睛有些昏昏欲睡,尤其是看着黑板上的物理课题更加压制不住,不知怎么的就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医院了。   原本不可能出现的苏煦陪在她的身边,脸上带着比以往都要沉默的平静,看起来没有任何为白晗担心的地方,只温柔的摸着白晗的额头,道:“你别怕,只是中暑了。”   那温和的声音似夏日里的一缕清风,直到现在想起来白晗依旧觉得满心的甜蜜,也是在这个时候被压制下去的千珑灵魂以最快的速度增长着。   事情还没有讲完白晗就被白小爷一通电话叫了回去,回到家,看到就是两人一狗坐在楼梯上生无可恋的发呆,见白晗回来都偏着头看了过来。   “怎么了。”白晗换了鞋子走了过来。   ……   M国。   蒂伦诺和艾布特最相近的是一双眼睛,那种能将人吸进去的目光是所有人害怕的瞩目,两个人被关在一起,一左一右坐着,眼神都投向外面的苏煦。   有一种天生被眷顾,眷顾的人会吸引无数被抛弃的人,他们会前仆后继的找到这种生来带有光明的物体,像水蛭一样贪婪的妄想吸干这种光明以此来让人更加的强大且备受瞩目。   被抛弃也就代表着孤独,孤独会促使各种可能,包括对生命的探寻和认知,一如现在蒂伦诺和艾布特。   “你看起来很烦恼。”艾布特率先说道,他微笑的眉眼深沉的眸光一度是整个M国最纯黑的噩梦,“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想我们之间已经不需要这些说辞了,我今天来只是想确认一件事情。”苏煦道。   看着对面的男孩流露出往日所并不会具备的低迷,艾布特闭上了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发出一声莫名的喟叹,“你输了,先生。”   从他到这里来的这一刻,艾布特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对此,苏煦并不做出任何解释,只道:“如果这是你的认为,我并不反驳。”   艾布特看向苏煦,那种吸引人好感的气韵再次出现,“相信的直觉真的有那么困难吗,既然心中已然有了答案,别人嘴里说出的话不过是是鲜花上的一滴水露,会短暂的停留,营造出一瞬间的美丽,eleven,你变了。”   是的,他变了,变得不再如往日一般对自己深信不疑,对于艾布特而言这是好事,这样他才能有可乘之机。   “爱情,真是可怕的东西。”艾布特闭上了眼睛,嘴角浮现的笑容如阳光般的温暖,他回想着他为自己缔造出的爱情,真是令他着迷而眷念,唯一与旁人不同的是,他一直都是在扮演一个写好剧本的人物,从未有过任何的感情。   他们这样的人天生就缺少对外在的感知,有的时候觉得愚蠢,有的时候又莫名的渴望,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对这个世界抱有的是恶意还是眷念,也或许都不是,他只是想为自己无法长久的生命增添一抹异样的色彩。   “这就是理由。”   “是的。”艾布特对此丝毫不做否仍,“还能有比这更完美的理由。”   “不,你在说谎。”苏煦分外肯定,话锋一转,道:“汉斯教授。”   艾布特的目光震惊了一下,接着是无可言语的兴奋和喜悦,他甚至想挣脱手上的束缚近距离的接触苏煦,他看着他,面上无法控制的浮现笑意,神情也逐渐变得癫狂而难以掌控,他道:“你知道了。”   那么难以置信的事情他居然都能知道,“可以说说看你的见解吗?”   “你一直在寻找的就是这个?”苏煦道。   “是的。”那满脸再也无法掩盖的神情表露出他最真实的想法,他看着眼前这一眼吸引他的男孩,前所未有的专注,“我一直在找寻其中的秘密,我翻译出了所有文字却还是找不到回去的方法。”   “你看到那副画了吗,和你美丽的恋人长得多像,”艾布特道:“难道你真的不对此感到好奇。”   苏煦起身,看向蒂伦诺扬唇一笑,讥诮无比,“我和你最大的区别在于,我能将所有的事情掌握在手里,而你却不能,收起你的小心思,你会在这里直到死去,没有人会相信你的话。”   这,才是令艾布特或者说蒂伦诺恐惧的地方,孤独和寂寞将蚕食他的整个灵魂。   看着苏煦往外面走,蒂伦诺终于开口了,他说:“你会回来啊。”   他的笑容在这一片暗色中尤其的圣洁,他年轻英俊的面孔是整片黑暗中最夺目的危险,蒂伦诺扬唇看向艾布特,艾布特也看向他,两张全然不同的面容在这个时候却出奇的融合。   然而他们不知道,苏煦的这次离去是真的再没有回来,直到多年后再次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容,他们依然不能相信他不会再回来的事实。   苏煦回了别墅,陆臻在等他,看着电脑里的一串数据,陆臻道:“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陆臻没抬头,更不敢看苏煦,他的内心此刻几乎是崩溃的。   “我身体的药剂产生了变异?”苏煦云淡风轻的在陆臻面前坐下,压顶的鸭舌帽根本做不到丝毫可以推测的神情。   陆臻点头,“既然你知道了,有什么想法吗?”   “不能让他们知道。”他们指的是艾布特等人,他们现在能安静的待着,等待的就是苏煦注射药剂后产生的作用。   陆臻键盘上的手一顿,电脑一份,做出一副谈判的架势,“如生,这件事情我必须告诉叶老教授,他是权威,一定可以帮你的。”   “事实上我已经和外公联系上了,他并不知道是我。”只以为是维莱特研究出来的药物。   “怎么样。”   “正如你得到的坏消息一样,某种药物无法得知,或者是不存在的,根本没有办法彻底解除,目前所用的办法只能以变异药物控制,但对于人身体造成的损害是无法估量的,换而言之,你可能一眨眼就不是人了。”   这种药剂最霸道的地方就是产生的变异是无可逆转的,直到死亡。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女装大佬》求收藏,笔芯 锦二:我靠,你开坑多少个,烂尾多少个了,脸呢 我:。。。。   ☆、寄予初夏一片白   夜色悄然变得深邃,安放在长盒中的画卷被打开,他看到画中的女子仿佛带着沉寂千年的神秘和肃穆携着满身的眷恋和哀愁从另一个世界朝他走来,她迷茫着不知所措,仿若烟云缭绕中一个女子朝他看来,嫣然一笑。   紫色的花瓣轻然的飞舞,她的眉眼如画,身姿轻灵,朝他唤道:“小夜。”   触碰在画卷上的指尖颤动,苏煦一阵恍然,未曾来得及加深自己的推测,心中的一阵绞痛让他收缩了手指,他冷静的平复自己的情绪,捂着心口,平静的去找陆臻。   他知道,药剂正开始新的变异。   ……   Z国帝都。   趴在桌子上的白晗被猛然惊醒,额头上已经满身汗珠,心口传来的刺痛让她莫名的觉得心慌,白晗手忙脚乱寻找手机准备打电话给苏煦,一道诡异妖魅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你在找什么?”明明还是白日,却有种令人冷到骨子里的冰冷,那人的手贴着她的面颊,姿态暧昧不已。   已然是她熟悉的味道,眼神即刻变得慌张而恐惧,“你在干什么,天还没黑,你不知道你这样会没命的吗?”   她伸手想去抓他,什么都没能触碰道他,她看不到他的身影,只能根据自己的感觉去找他,但又不是感觉,她好似真的能看到他一般,总是能够精准的将人找到。   那人轻笑出了声,鼻息喷洒在她的面颊,抵着她的额头甚至轻轻用唇瓣触碰着,分外的温柔,他说:“公主殿下您忘记了吗,我已经不再有生命了。”   生命于他,只是一个看着值得深深考究的词语,他的生命终究已久,并且万劫不复。   白晗没有说话,因为如来时一般无声无息的离去。   短暂的恍惚,白晗找到手机立刻拨打了苏煦的电话,一声,两声,这一次直到电话终止苏煦都没有接电话,以前不是没有这样的情况,却没有任何一次令白晗如此的心慌意乱。   她抬手看着自己手腕上若隐若现却越发深沉的红线,此刻的红线迅速朝手臂之上蔓延,像是一条游移的活物,白晗强制着镇定稳定自己的心神,终于,那条红线如同受到什么禁忌一般迅速的下滑,最后在手腕处消失不见。   是凤栖,凤栖还在找她。   凤栖,这个南月国最神秘莫测的男人,他总是站在月重宫最高的地方以绝对出尘的神情怜悯慈悲的俯瞰着众生,他们都说月重宫的祭祀大人是佛陀眼角最良善的一滴泪,这滴泪圣洁纯净,令人匍匐和仰望,在那之前,她也从来不知道被世人称之为仙的男人心底盘踞着魔鬼的心脏。   凤栖不能来这个世界,但他能够将她带回去,度过了两千年,凤栖还是找到了她。   白晗抱着手机坐在床脚,望着黑色的屏幕中的自己凄惶的脸,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期待它亮起来。   如生,小夜……   ……   两千年前,南月国月重宫。   蓬莱是南月国最高的山脉,百年来,唯有月重宫祭祀方可在此透过缭绕的云层俯瞰南月,传说,蓬莱是离月神最近的地方,也是月神福祉最先到达的所在。   白色,一片茫然无比的白色,在她离去后的十年后,这是南疆第一次下雪,小童看着祭祀大人伸出手,那莹白的雪花一落下边散去。   白雪让整个南月笼罩在一片死寂的白色中,祭祀大人一身青碧色的袍子在冬日里显出格外单薄,他背对着小童,发丝如墨披散,如墨云绸锦的瑰丽,他似往常一样遥望着远方,仿佛他的眼睛依然还在一般。   蓝眸是月重宫祭祀的象征,那双碧波宁静的眸子是月神给予每一个月重宫祭祀最美丽的馈赠,它代表着月神无比强大的力量以及时间纯洁完美的纯粹,而如今,那双眼被白绫遮盖,只能看见祭祀大人依然精致美好的面部轮廓。   “棉安,你说她还会再回来吗?”他的声音如同消失在他指尖的雪,一触碰就消散,寒风席卷着他的衣袂,缥缈得似下一刻就要离去。   棉安知道祭祀大人说的是那位公主,那位女皇最宠爱的小女儿,祭祀大人命定的未婚妻,只是,在和祭祀大人成亲之时公主被魔鬼所伤,魂魄消亡,祭祀大人用了无数的办法依然没能找到,一转眼就是十年了。   他们说公主殿下出生在冬日,生得和白雪一般的纯洁美好,也只有那样美丽的女孩才能和仙人一般的祭祀大人相配,棉安笑着,分外真诚的说道:“公主殿下一定会回来的,您看,今年不是下雪了吗?”   是啊,下雪了,就像她离去之时的雪一样,轻飘飘的,无声无息的降临这个大地,再无声无息的离去。   远处的天空上,明月在月色下格外的明亮,反着悠悠的雪色沾染了尘世之间的清冷和无情。   “棉安,她不会回来了。”   棉安看着祭祀大人嘴边缓缓浮现一抹极为清浅的笑意,那抹笑在这片雪色中莫名的哀愁和悲痛,他仿佛看见祭祀大人佝偻着身体逐渐成为一个即将死去的老人。   棉安今年七岁,自小在月重宫长大,祭祀大人告诉他,他将成为南月国最后的一名祭祀,亲眼见证南月的繁荣和灭亡,可棉安不这么认为,他的眼瞳是正常人的琥珀色,南月也不会在短暂的百年内灭亡。   也许是祭祀大人太过思念公主殿下了吧,他想,至少那些人都是这么说的。   “棉安,你下去吧,我想一个待会儿。”   棉安行了一礼躬身退去,无形的结界包裹着这一片地方,年轻的祭祀仰头望了许久,突然放声大笑,那双白绫下的覆着的眼睛混着血和泪一同留了出来,他周身令世人匍匐的飘然散尽,那种夹杂着人世疯狂和贪婪欲望的情绪让他整个人变得极为的鲜活和真实。   忽而,他茫然的跪在地上,以最卑微的姿态凝望着前方,鲜血在他白皙如玉的脸上晕染出奇异的色泽。   阿月,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   屏幕一瞬亮了起来,白晗几乎在下一秒就将接通了电话放在耳边。   “如生。”她声音颤抖,害怕对面传来的不是他的声音。   “你别哭。”紧接着白晗的声音,苏煦说道。   她原本凄惶的脸上兀然出现一抹笑意,却是连同着眼眶中积蓄已久的泪水流出,细看下眸子里隐约浮现出一丝蓝色和一抹血色。   白晗赶紧伸手去擦眼泪,一边擦一边埋怨,“都怪你,我本来不会哭的。”   苏煦有些愣住了,轻笑道:“要不,我们挂掉电话再来一次,我不说那句话了。”   “好啊,还是你给我打过来。”   苏煦应允,白晗挂了电话,一秒钟之后电话再次响起,白晗接通电话,苏煦率先开口,“你别笑了。”   白晗是真的又笑了起来,气呼呼的说道:“哪有你这样的,一点都没有诚意,说,你刚才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说话。”   电话里沉默了一下,接着苏煦带着少有的玩世不恭,道:“要不,我给你看。”   “不要。”下意思的拒绝,“你去洗澡了?”   “我觉得你还是亲眼看看比较好,不然今晚又睡不着。”苏煦很中肯的再次给出了建议。   “你才睡不着,再见,晚安。”   赌气似的挂掉电话,原本的神色在脸上消失变得沉重,与此同时,苏煦的手机掉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他椅靠着冰冷的仪器,肌肤上开出无数蓝色的花朵,那些花朵如同天生就长在苏煦身体里分外的融合,他的肤色近乎透明的苍白,似雪中晕染开来的青色无端的美艳瑰丽,甚至有种惊心动魄的妖邪。   陆臻拿着水和药走了进来,一看苏煦现在的情形,神情更为凝重,他现在甚至不知道这究竟是药物还是一种魔力。   “给。”陆臻将水和药都递给了苏煦,苏煦接过,吃了药,喝了水,心脏处立刻一阵剧痛。   他捂着胸口将水杯给了陆臻,若不是身后有仪器靠着他险些就这样倒在地上。   蓝色的缓然的开始消退,每浅一分,心脏就越是剧痛,要不是看着苏煦额头上的冷汗陆臻几乎会认为这种情况的疼痛于苏煦而言是轻微的。   陆臻守在苏煦身边,没有说话,等身上的蓝色纹路消失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马上将这些东西全部搬出去。”这是苏煦的第一句话,他对着陆臻说自己却没有动,因为他根本没有力气再挪动一步。   “你疯了。”陆臻觉得不可思议,“你自己的病情你自己不清楚吗,没有这些东西会怎么样你自己不知道?”   “栩栩已经在怀疑了,我必须尽快做出决断,我要再去一次神宫,在此之前,我希望栩栩能够安心。”   “苏煦,告诉栩栩吧,她能接受。”   苏煦眸色变得清冷,他说:“等待是痛苦的,如果我必将死去,那么我希望她只用承受死亡的悲痛就好,其他的不必要的哭泣和悲哀,我不接受,也不允许,我希望你可以尊重我的选择,除了你,再不要有其他人知道。”      ☆、寄予初夏一片白   真如苏煦所料,白晗以最快的时间赶到M国并且没有和任何人联系,她到的时候苏煦并没在家,而是和陆臻在新买下来的公寓,等到了晚上才和陆臻一起回去。   楼下的灯全部亮着,桌子上摆着做好的饭菜,白晗趴在桌子上已经睡了过去。   自从和苏煦通过电话后白晗就再也没有睡过,如今赶到这儿,又出去买菜做好了饭才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苏煦和陆臻没有叫醒白晗,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吃饭,他们都看得出来白晗是真的累了。   白晗醒来的时候苏煦桌子上的饭菜已经全被收拾好了,苏煦正坐在她身边看书,白晗揉了揉眼睛,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陆哥哥呢?”   她的声音还有几分睡后的沙哑,极其的疲惫,苏煦放下书站了起来,径直去厨房将温着的饭菜拿了出来。   “吃吧。”   白晗乖巧的点头,接着苏煦递过来的筷子开始吃饭,其实他一点都不饿,睡眼惺忪的吃着饭迷茫了双眼又要睡了过去,苏煦有些无奈,伸手拖着白晗的下巴,拿了她的筷子低身将白晗抱去了楼上。   恍惚间,似有一声叹息。   苏煦在白晗床边坐下,漆黑的屋内唯有他的一双眼生辉如星,缓缓的,他合十了双手放在唇边闭上了眼睛。   ……   十月是千珑最喜欢的季节,从满月之地的山崖下去,顺着漂浮着纯白花朵的长河下去是一片开满红花的丛林。   这花花瓣栩长,除去碧色的叶茎通身的血色,微风徐然而过摆动着花朵摇曳出最恣意曼妙,随着这清浅而诱人的美妙弧度落下一只小巧精致的绣鞋,轻纱翩然,那人于花中回眸看去,红唇轻启,唤道:“小夜,你在哪?”   绯红蔓延到了天际,千珑并未看到任何人,蓦然的一笑,提着裙摆在花丛中坐了下来,墨色的长发与红色的花朵交织,轻灵的眸子看了看天际,伸手摘了一朵花。   她还有三个月就及笄了,到时候她就可以带着小夜光明正大一起出满月之地了。   天上灵鸟声音清脆,越来越近,手中的花被一只素白的手拿了去且熟练的将花斜插在她的发上。   红花四面八方伸展的缓步衬得她的脸更为精巧,一双杏眸弯弯,如一轮浅辉弯月,而随之等来的却是一声压抑哭泣和一声凄厉无比的哀嚎。   “小夜。”   ……   闭上的双眼又突然睁开,瞳孔在暗色中尤其的与之融为一色,忽而又平然下来,再次闭上了眼帘。   ……   连续数月的大雨让整个南月国笼罩在一片连绵阴霾中,天空落下的雨水在地上溅起昏黄的水花,宫殿夹道的兵将面无表情的站立着,雨水顺着他们青灰色的帽盔接连的落下,一道震天的雷声惊动了栖息在皇宫内的飞鸟,他们不管不顾叫嚣着着要离开这座了无声息的皇宫。   南月唱起了哀歌,宫内挂起了白色,苏姜从门外走了进来,她的眼中浮现着泪光,神情却庄严得近乎无情,而她身后跟着的妃嫔和帝王子女面容掩盖在一片白纱之下看不真切。   在千珑的记忆里,母亲是深爱着父亲的,但那已经是很久的事情了,一晃多年,她已经要及笄了。   她是唯一一个站在母亲身边的人,连同兄长千寻都没有这样的机会,她随着母亲的动作略带伤感的为这个她好似熟悉有觉得陌生的父亲送行,不知出于何种,心中总是压抑得难受。   大臣们的目光千珑看不懂,那些哀嚎声却显得比她这个南月的公主更加的悲伤。   就这样,父皇突然的离开了,南月朝野众说纷纭,有的人说是因为陶玉,有的人说是因为母亲,而事实的真相如何谁也不知道,各种揣测和恶意朝母亲扑面而来,沉重得令人透不过气。   千寻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登上了皇位,他常日里对母亲的畏惧让他在整个大典上浑身都是战栗的,同他比起来,母亲才更像是那个高高在上目无下尘的帝王。   千寻,千珑幼年最喜爱的哥哥,不知不觉的已经疏远了,这偌大的南月皇宫中她仿佛只有了母亲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千寻登基的前一天她是陪着母亲睡的,母亲说:“你哥哥的性格注定当不久皇帝的,懦弱没有担当,也是我的过错,早些年离他远了些,后来想纠正已经没了机会,他更愿意相信一个奶娘的话而不是母后。”   “母亲,哥哥不做皇帝了你去吗?”千珑问。   苏姜很惊讶,她没能料到千珑会这样问她,却没有否认只说道:“阿月,告诉母亲你是在哪里听到的。”   “他们都这么说。”无论是大臣还是宫女。   耳畔似乎有着一丝叹息,苏姜道:“你哥哥那里传来了消息,登基之后的第一道圣旨会是加封一个卑微的奴婢,只是因为这个奴仆给了他母性的爱怜,让他孤独的内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慈爱。”   “阿月,你说母亲是不是太无情了,连自己的孩子都在疏远我。”   年轻的时候,苏姜是真的爱着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也是真的爱着自己,可岁月无情,她的面容和肌肤已经没了年轻女子的鲜活丝滑,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也出现了裂痕,那原本夜莺的声音变得沧桑而粗粝。   在后宫中,一个失去帝王宠爱的女人,无论有无子嗣,她的生活都是卑微的,自从帝王的目光从她的身上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上,苏姜就明白在这个后宫里,权利才是永恒不变的,为了牢牢抓紧这份权利,她几乎没有抱过幼年的千寻,等终于时间对了,却再也不能抱他了。   千珑缩在母亲的怀里,尚显稚嫩的面容带着无限的依恋,“不会的,母亲还有阿月,阿月会一直陪着母亲。”   苏姜慈爱的笑着,“是的,我还有阿月。”   六个月,真真切切的六个月,千寻被母亲亲手废去皇位,千珑至今都能想起千寻英俊面孔上不可思议的神情以及之后的木然。   大臣们对母亲的做法感到不满,却不得不承认,千寻这个帝王让他们太过的悲哀,随后,在大臣的一致决定下她的三个哥哥千羽成了父皇死后的第二个皇帝,即使他不愿意也不得不对此妥协,也是如此,他成母亲生命中第一个失去的孩子。   千珑永远会记得那一天,她和小夜坐在皇宫中一颗大树上,层层的枝叶掩映住他们的身影,她看着她的三哥哥一步又一步的走上高台走上那些他不愿意面对的未来,和他根本无法承担的责任。   那个时候千珑根本不懂千寻也不懂千羽,她根本无法理解千寻对母亲的疏远也无法去明白千羽对权利的害怕。   看着大殿前连接天际和明光殿的红绸,千珑伸手指着远方,笑意嫣然,“小夜你看,我以后娶你也会用那么多的红绸的。”   年轻的生命和母亲的溺爱,此时生活在权利中心的千珑似乎永远不会觉得自己有得不到的东西,有不得不放下的情愫,她是那样的信任她的母亲,依赖着她的母亲。   阳光透过云彩抚慰着大地的每个生灵,千珑伸出手,那些细细小小的光线透过她的手指极其的温柔。   新帝登基,母亲为了平复朝野某些令人心烦意乱的留言,请来了月重宫的大祭司凤栖观礼,以此来为自己身上的诸多猜疑做一个了结。   到了夜里,千珑将小夜藏在寝宫内换好衣服去参加母亲举办的宴会,这间接的开始了她生命最沉痛的抉择。   ……   夜里,再次被一双蓝眸吓醒,那双蓝色的眸子带着数不尽的哀怨爱慕和愤恨,那本该是一双澄澈到游鱼不敢涉足的碧水清辉,却变得冷漠和诡谲。   几乎在白晗睁开眼同时苏煦就睁开了眼,起身坐在白晗身边,白晗抱着苏煦的腰,脸深深的埋在苏煦怀里。   她不敢去看自己的手腕,生怕看到自己不愿意面对的。   苏煦没有说话,只安静的任由她抱着自己,许久,白晗终于平复了情绪抬眸看他,“如生,我做噩梦了。”   “什么噩梦?”他问。   他低下了眸子,身上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她又觉得轻松,弯起了唇角说道:“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   “还睡觉?”他伸手将白晗的头发拢在耳后,别样的温柔。   白晗摇头,“不了,你给我讲故事吧,嗯,鬼故事,就文月最新完结的其中一篇,那是我写的。”   “要么起床,要么睡觉,你自己选。”拒绝得毫不留情。   白晗瞪他,“我总觉得你现在越来越不爱我了,是不是觉得我越来越老胡搅蛮缠还颜值下降,我告诉你啊苏如生,拒绝退货。”   苏煦笑,凑着她的耳边说了低声说了一句,白晗脸颊爆红。 作者有话要说:  锦二:发现没了某些剧情,很诡异啊, 我:响应号召,胆子小,不管什么,清水 锦二:再也不要混现代了,删啊删,减啊减 我:剧情大改,苏煦和白晗的故事会全部放在古代篇章(请原谅我的脑袋一不小心就要给牌的节奏),后面会写一些其他人物的番外,前后会串联,古代篇不开始会有些怪异,留言渣作者会解答 我:啊,雪莉   ☆、寄予初夏一片白   天空下起了小雨,院子里蔷薇花在暗色里散发出阵阵叵测的香气,白晗睡不着,和苏煦并排着在院子里走廊上的玻璃亭秋千上坐着,白晗挽着苏煦的胳膊,脑袋靠在苏煦肩头,嘴角的笑意掩埋了所有的不安,她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是愉悦的。   “如生,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她做出轻松的样子,偏头看向他,大有一种‘你不听我讲我就打人’的意味。   夜色中,细碎的发丝遮掩了他的眉宇,些许垂落的发丝纠缠着他密卷的长睫,格外的旖旎风情,而平时那不曾于眼下晕染的暗青色如今是那样的容易被人察觉,可他偏生神色冷然,好似不曾得知。   “我不听,你会打我吗?”伸手将白晗身上披着的衣服拢好,手就这样搭在白晗肩上揽着她轻声说道。   举止娴雅的白大小姐其实在苏煦面前从外表到内在都是鲜活生动的,俨然一个被宠坏的小公主,什么都不管不顾。   白晗很认真的想了一下,诚恳的说道:“你可以选择拒绝,我不会打你,不过,我会掐你。”   这根本就什么区别的答案,苏煦道:“那就讲吧。”   “这么不情愿的样子我还是不讲了。”白晗悬着的腿轻轻晃动,声音很是轻快。   苏煦依然很无奈,说道:“那就不讲了。”   白晗怒,伸手就掐苏煦的手臂,咬牙切齿的笑着,但苏煦能感受到白晗指尖的一个细微停顿,他神社如初,丝毫不显。   白晗也不知道苏煦体内那游走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连玉含珠都不能完全控制,原本金色的玉含珠已经出现丝丝裂纹透出血色,再这样下去等玉含珠完全裂开,苏煦要么死亡,要么……   这种情况白晗不敢想,他掐着苏煦肌肤的手松了下来,在眼泪夺眶而出的前一刻闭上了眼睛,故做蛮横的问道:“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要不要听我讲。”   极具威胁性的一句话,几乎听不出白晗内里的情绪。   苏煦没有看她,只看着院子里的蔷薇,细碎的雨水落下凝结着晶莹的水珠,一如她每次哭泣的模样。   “悲伤吗?”他问。   白晗不满,“我愿意给你讲故事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问题,要我打你是不是。”   苏煦兀然一笑,“谁刚才说的不打人了。”   听着苏煦的回答,要不是在秋千上坐着,白晗一准一脚踩在苏煦脚背上,“你以前什么都听我的,苏如生你变了。”   哪里是苏煦变了,分明是白大小姐越发的难缠和敏感。   “那就讲吧。”   “不讲了,我生气了。”   “讲吧,我想听。”   “真的?”   苏煦点头,“真的。”   雨还细细密密的下着,天际的星辰在月色之下成为最美丽的陪衬,那个给予欢乐和沉痛南月国在这烟雨连绵中再次呈现它肃穆无情的背影。   白晗从千珑的出生到与小夜的相遇,再到那一年千羽临去的前一天,那一日也是如此的细雨和夜色。   自父皇死后,南月的皇宫不再有着灯火的璀璨和歌声的陪伴,抛去了人世繁华中的烟火迷离强行成为一座冰冷而死寂的大屋子。   提着宫灯的侍女行色匆匆的走在回廊上,他们低垂的眸子里全然的灰暗和惧怕,宫殿内的烛火忽明忽暗,一下又一下,生怕什么时候就真的熄灭。   苏姜从殿内走了出来,身后的宫女姿态卑微的提着她身后的袍子,生怕这个怒气腾腾的主人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取了他们的性命。   前脚迈出一步,苏姜停了下来,身边的宫人心中一阵恐惧。   看着远处的漆黑,苏姜闭上了眼睛,说道:“陛下,您是帝王,帝王诚然是站在了权利至高点,您想得到的就没有得不到的,然而,你天真的想法却让身为母亲的我觉得可笑而讽刺。”   “羽儿,你是母亲最听话的一个孩子,母亲对你给予厚望,可你如今却让母亲太失望了。”她深吸了一口气,睁了眼睛,“让一个阉人来指点南月,你还认为这不是你的过错,母后老了,你还年轻,母后的话不中用了,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再也不要听了。”   权利,赋予了母亲最独特的母爱,她一直都知道自己首先是妃子是皇后是太后然后才是一个普通的母亲,这层层的枷锁剥脱了她作为母亲的慈爱和原谅,千羽死后,如同父皇死去的那般,所有人都说这是母亲的过错。   皇位空荡了一个月,而提及的人都被苏姜以严厉的刑罚处置。   一月后,母亲成为南月国的第二位女皇。   母亲的登基是一片血海中,她突然的残酷手段令整个南月人心惶惶,这也直接成为了战乱的开始,北魏趁此举兵攻打南月。   说到这,白晗不再说下去,再次睡了过去,只绯色的蔷薇掩盖住莫名的血色。   第二天陆臻一大早就起来就被院子里的场景喂了一口狗粮。   陆臻长着一张大众情人的脸,身边美女围绕,桃花运不断,天知道陆妖花长这么大初吻都还在,比起穆云生那个一脸道貌岸然换女人和换衣服一样频繁的伪君子简直就是校园剧里的小清新。   陆臻心塞了一小会,准备回卧室继续睡回笼觉,他还得养精蓄锐准备在某个不知道的情况下忽悠白晗呐。   回了房间,陆妖花驻足想了一下,从抽屉里将3704找了出来,这是他从苏煦那里顺来的,现如今连打开的方法都不知道,只能去问白小爷。   这个时候的白小爷也在睡觉,Z国正是深夜,白小爷开着空调的最低度,裹着棉被睡觉,被设定好的铃声吵醒了。   白小爷睡觉时间里还能打进电话的人也就那么几个,陆臻用自己的手机打了三个白小爷蒙着被子没有接,三次后陆臻偷来了苏煦的手机,才响了三声就被接通了。   陆臻:……   “叶小晞你够厉害的。”陆臻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苏煦还不是你姐夫呐,你这么差别对待真的好吗,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是谁帮你买过尿不湿的,良心呢叶小晞。”   白小爷,闭眼,挂断,然后继续倒在床上睡觉。   陆臻:……   ……   “陆哥,现在凌晨一点,我还在长身体,要睡觉。”白小爷受不了电话的折磨,一边打哈欠一边启动自己的小电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我少长一厘米的。”   陆臻调好摄像头,将3704接上电脑,剩下的就全部交给了白小爷。   “你都一米八几了,再高了就找不到女朋友了。”   白小爷闭着眼睛单手敲打电脑,“遇上子期姐那样的怎么办,不能和你们一样没追求,人家穿上恨天高就怂了。”   其实,他们几个男孩子的身高都是能够和穿恨天高的幕子期在一起是差不了多少的,但就画面来说并不是很完美,每次陪幕子期出席一些晚宴,要不是凭借颜值,完全成为幕子期的背景板,就说这几次幕子期新电影宣传的那些男明星和女明星全在幕子期高贵冷艳下被秒得渣都不剩。   陆臻摩擦着下巴,似笑非笑,“小爷你要求蛮高的嘛。”   白小爷一身冷颤,瞌睡立马就被吓醒了,看着屏幕中出现的陆妖花,再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陆哥,我还是喜欢小鸟依人的。”   陆臻啧啧数声,“现在的男孩子都和你这么直白?”   白小爷勾唇一笑,“主要还是看颜值,现在这年月,内在美成了伪装,只有外在美才能让一个人永恒,就说七哥吧,人渣中的战斗机,依然春风得意。”   “稀罕,这次不拿我举例。”   “陆哥你作为人妖中的战斗机,妖人中的原.子.弹,已经不属于我们人类应该纳入和思考的范畴。”   陆妖花:“……”他就知道白小爷的嘴巴里只能吐出狗屎。   陆臻正想说话,白小爷键盘上的手一顿,玩世不恭的眸子变得凝重起来,抬眸看向陆臻,极其的认真,陆臻见此,知道定然是出了什么纰漏,但他不确定白小爷知道了多少。   “陆哥,我们都不要浪费时间,你只需要告诉我,我现在所看到的究竟是不是真的,你不要蒙我,3704是我制造的,里面的东西我比你清楚。”   这种语速极快,眸子沉寂的白小爷是陆臻从未见过的,没了少年人的稚嫩,神态和语气和苏煦出奇的接近。   白小爷和苏朝阳都是苏煦教出来的,叶老教授满世界乱飞,白小爷和苏朝阳天赋的引导都是由苏煦完成的,在内心里,白小爷和苏朝阳对苏煦可以说得上崇拜。   陆臻唯恐被骗,还是装糊涂,“什么鬼,劳资需要骗你什么?”   白小爷响指一打,无所谓的说道:“好了,我知道了,谢谢你啊陆哥。”   陆臻:“谢狗屁,你不要污蔑我。”苏妖孽知道他会被杀的,再说了他只是想单纯的让白小爷将3704换个密码升级系统再顺便屏蔽一些老是针对他的程序而已。   屏幕中,白小爷朝陆臻笑得各位意味深长。   这下,白小爷是真的确定了。   陆臻:“……”这一家子都是一群妖精。 作者有话要说: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   ☆、寄予初夏一片白   金瞳,代表着邪恶和战争,那双美丽妖邪的眼睛成为了整个南月国对战乱厌恶的本源,小夜第一次出现在人群里,得到的是民众嫉恨仇视以及不容辩解的畏惧,在他们眼里,小夜早已满身沾满了鲜血。   是以,她和小夜不得不面对一个艰难的抉择。   凤栖说,人畏惧的不是小夜的这双眼,而是这双眼背后神的力量,只是起初千珑并不懂。   战争绵延得很快,南月似乎已经到了某种尽头,却苟延残喘的等待着什么,年轻的祭祀站在蓬莱之巅安静的俯瞰着这片本该硝烟弥漫的土地,看着小夜一步步成为他所说的样子,强大而邪恶。   战乱在魔鬼的脚步下清然结束,人们忘记了魔鬼给予的帮助,为了消灭这个传说中会带来灾难的魔鬼,他们组织在一起,变得前所未有的团结。   千珑潜入月重宫的圣湖,解除了小夜的禁制,拿着准备好的红白面具给他戴上,牵着他得手,温和的说道:“小夜,我来带你走。”   他的手是冰冷的,丝丝寒气窜入皮肤,她拉着她离开这满是白骨的圣湖,身上的结界阻挡了圣湖中游移的冥灵。   圣湖连接着月重宫和九幽狱,里面厉鬼无数,这层层白骨皆我厉鬼啃食留下的,厉鬼对魔鬼畏惧不敢靠近,但凤栖从来也不是打着让厉鬼将小夜啃食的想法,他等待的是月圆之夜从九幽狱前往人间捕捉魔鬼的缚仙索。   前方水雾凝聚,厉鬼皆散,一道人影出现,千珑未等他说话,祭出破魔弓一箭射过去,人影骤然消散。   凤栖已经找了她,她必须以最快的时间离开月重宫。   蓬莱上,凤栖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蓝色的眸子里蹿涌着血红,分外的诡谲。   出了月重宫,迎来的是漫天箭雨,千珑因着结界并不怕,拉着小夜一直跑,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母亲掀开车帘看着她,目光冷冷的,而最令她恐惧的是母亲身前那三个拿刀的黑衣人,那刀如同一弯新月,上面浮动着的金光。   千珑挡在小夜面前,手中的破魔弓金光一晃成了一把长剑,她长剑一挥,全无畏惧。   “阿月,你过来。”母亲的声音是那样的生硬,只等着千珑一过去,她就必定下令诛杀小夜。   千珑摇头,警惕的看着前方。   母亲闭了眸子,那种沉痛而无奈的神情是千珑从未见过的,她强大的母亲,此刻流露出来的哀泣与她是那样的格格不入,却让千珑莫名的想要哭泣。   “阿月,想他活着,便再也不要回南月。”   说罢,苏姜一挥手,闭了帘子,守在山下的禁卫和那三个拿刀的黑衣人在母亲的命令下离去,千珑突然哭了出来,却不能有丝毫的停留,拉着小夜想最快的离开南月。   天空的圆月绯红一片,祭司大人的眼中满色血色的瑰丽,天空飘起了白雪,洁白且纯净。   ……   “栩栩,你想什么呢?”幕子期舀了一勺饭直接塞进白晗嘴巴里,白晗拿着勺子就着吃了下去,还是做着神思的表情。   “子期,我总觉得如生还有事情瞒着我,但我又找不到证据。”她说的是实话,来的这三天一切看似和平时一样,可她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幕子期将自己的勺子一搁,道:“白栩栩,你去苏妖孽面前一哭,我保管他什么事情都告诉你。”   白晗嫌弃,“都快大学毕业了,哪能和小时候一样。”   “方法好用不就行了,女人要知道自己的优势并且加以利用,就拿苏妖孽来说,平时拽上天,你只要一哭他立马就怂了,我的白大小姐你要掌握好自己的优势,懂吗?”   “掌握什么优势。”白小爷走了过来,身边还跟着戴墨镜装酷的苏朝阳。   幕子期冷眼一刀,“你们两个还不回去上学。”   白小爷和苏朝阳一坐下,服务员很快拿了菜单过来,两个人按自己平时的口味点了一份,白小爷道:“子期姐,跨国参加比赛的机会你是不会有的。”   幕子期无言,白晗笑了笑。   幕子期在高中的时候那也是货真价实的学霸,但人比人还真是比不得的,果然是苏白出妖孽。   吃了饭,白小爷和苏朝阳赶回来居住的旅店,幕子期和白晗则在苏煦和陆臻的带领下来到了秋叶阁。   秋叶阁是幕家在M国的项目,挂的是幕子期的名字,小的时候来M国他们最喜欢的就是到这里。   秋叶阁以四季不变的枫红和穿插在其中的各国文化闻名世界,这个季节来秋叶阁的人很多,皆是为在炎炎夏日一睹秋山红叶盛放如火的盛况和感受烈日下的一丝凉爽。   落叶和风声,孩子和笑声,交织着漫山遍野的红枫,美妙得令人沉醉。   “栩栩,看这里。”   白晗站在红枫下,眸光浅然的一回眸,目光触及拍照的幕子期嫣然一笑。   幕子期满意的看着相机里的女孩,自动将身边伫立的苏煦和陆臻给忽略。   要不是想着带两个人过来拿东西,幕子期就自己开车来和白晗单独玩了。   “栩栩,我们去前面看看。”幕子期拉过白晗,风风火火朝前跑去,苏煦则不紧不慢的跟着身后,许是少年气质太过卓然,引得周遭的人频频侧目,便是看不清脸,也丝毫不影响人们对美丽的追求。   无辜成为陪衬的陆妖花哀叹着摸着自己的脸,“这群看脸的肤浅女人。”   大多外国女孩不能欣赏陆哥哥这类的美人,漂亮是漂亮,总感觉他更加属于那些强壮的男孩子,并不会和女孩子谈恋爱。   “栩栩问你了?”苏煦道。   陆臻点头,“你未婚妻你能不知道她性子,放心吧,完美完成任务。”   陆臻对自己和白晗聊天的表现很满意,苏煦却并不信他,一路上看着白晗,生怕人一不小心就给丢了。   幕子期爱玩,会玩,一路下来,完全不用担心无聊。吃了棉花糖,买了小风车,又让路人帮忙拍照。   瞪了一眼白晗另一边的苏煦,幕大小姐在相机咔嚓的一瞬间又笑颜如花。   “谢了。”幕子期冲冲着拍照的女孩很是帅气的一眨眼,惹得女孩害羞的垂了头。   她来之前又换了一件中性的衣服,配着她新剪的短发,颇有几分雌雄莫辨的味道,尤其是长期以来养成的女王攻气,撩到一大片人。   “怎么样,不比某人差吧。”得意洋洋的说着,还不忘拿眼去睨苏煦。   白晗吹着手中的风车,偏头看向幕子期,“恩?你难道不觉得你这样只能撩不能负责的人很苦恼吗?”   幕子期:“呀,白大小姐很有长进嘛,厉害了,我的栩。”   学着幕子期适才的模样,白晗一眨眼,道:“承让了,承让了。”   与幕子期帅气酷炫不同,白晗这一眨眼,如百花盛放的柔软,不撩人,很温暖,完全诠释了女汉子和女孩子的本质区别。   两人又有说有笑的朝山顶的秋叶阁而去,作为被忽略的苏煦和陆臻,很自觉的跟在身后提着幕子期和白晗买的一些小玩意。   次次来,次次买,陆妖花真的很绝望。   山顶有些冷,苏煦将带来的衣服给白晗穿上,又伸手不经意握了白晗的脉搏,确定没有受凉,这才退回了原处。   另一边幕子期也穿好了带来的外套,扯开棒棒糖含在嘴里,幸福得眯起了眼睛。   秋叶阁是幕子期出生前建成的古典阁楼,尖塔状,高十九层,周遭还修建着山水亭台,每一处凃染的颜色为了使其完全融入周遭景色之中,都经过了多次修改。   三生桥,长情台,勿忘湖,每一个命名都充满了最诚挚的爱情希望。   燃火的红枫布满整个楼阁,搭建的戏台上穿着戏服的旦角正唱着,一进门,最显眼的就是他了。   听戏的多半是穿着唐装旗袍的老人们,他们沉浸在戏曲声中,神情很认真,进来的年轻人都噤了声,踩着脚步去了二楼。   等爬到第五楼的时候,憋了几分钟的幕子期忍不住开口了,“虽然我们幕家祖上就是唱戏的,奈何我这幕家一百七十八代传人一听到戏曲就犯困。”   说着,掩着唇开始打哈欠。   陆妖花一声嗤笑,分外妖娆,“艺术这种东西啊和幕子期你是绝缘体,你看栩栩……”   陆妖花停住下面的话,他好似想起来白晗也是个听戏就睡觉的奇女子。   楼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完美化解了陆妖花的停顿下来的尴尬,苏煦将就近的白晗拉开,未反应过来的幕子期被撞得差点摔倒。   幕大小姐满腔怒火还在酝酿,又被从上一层楼一跃而下的黑影无情一撞,这一撞,要不是苏煦和陆臻眼疾手快拎住了幕大小姐的领子,非得从楼梯翻下去不可。   幕大小姐:“……”   “老娘艹你二大爷。”      ☆、寄予初夏一片白   幕子期一根一根捏着手指,怒气冲冲的就要去追人。   纤长的手再次提着幕子期的衣领,全然无视幕子期的愤然,绕过幕子期悠然走下了楼。   “如生。”白晗伸手拉住他的衣袖,迎上那双眸子却良久开不了口。   依旧是压在心头的莫名恐慌,总觉得有什么即将发生,却不知道是什么。   苏煦就这样看着她,安静等着她说话。   “没事。”她一笑,松开苏煦的衣袖,说道:“你要回来。”   他压顶了帽檐,微垂了头,似漫不经心,也似承诺。   突然间的气氛沉重让幕子期觉得莫名其妙,陆臻赶紧攀着的苏煦的肩膀,道:“白栩栩,陆哥我一定将人给你带回来。”   白晗展眉一笑,也点了点头。   直到两个人的身影不见,幕子期一声冷笑加轻嗤顺便吐槽了一句,拉着白晗去了秋叶阁顶层。   ……   幕子期带着白晗轻车熟路的来到顶层,将食指点在指纹器上,原本合上的门拉开,守在里面的人也退了出来。   门再次合上,两人走到顶层修建的阳台,居高临下俯瞰下方,万千红海尽收眼底。   “已经好久没到这里来了,上一次来的时候……”   “你怎么了栩栩。”注意到白晗的心不在焉,幕子期说道:“苏妖孽可不是白叫的,别担心。”   “不是。”白晗摇头,回眸看向画满红枫的屋内,“阿云,你有没有觉得屋子里有什么不对。”   屋子里皆以活的枫树制成各种器具,鼻息间还能闻到一股自然的清香,就这间屋子,修建耗费时间就长达三年,每一处都是无法复制的艺术。   “不知道。”幕子期摇头,“我也不常来这里,倒是我妈经常到这里喝茶。”   “我闻到了其它的味道。”白晗朝屋内走去,幕子期也跟着走来,白晗在一棵椅子形状的枫树前蹲下,双眸缓然闭上,秀长的指尖触碰从树叶一直触碰到树干。   “找到了。”她的双眸陡然睁开,原本看似毫无缝隙的树皮被拿开,里面赫然放着一个计时器。   呼吸在这一刻静止,幕子期可不认为这是有人在开玩笑,拉着白晗一边拨打电话一边朝屋外走,刚走到门边,按钮被射过来的子弹打穿,若不是幕子期慢了一步,这子弹打中的就是幕子期的脑袋了。   鲜红的枫叶被一双五颜六色的手扒开,掩映在其中色彩浓烈的小丑偏头,裂开腥红的唇友好一笑。   ……   满山的枫叶堆积成火,苏煦和陆妖花紧紧跟着那两个人,待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两个人直接打了起来,苏煦和陆臻这才看清楚的两个人的模样。   一个长相寻常的M国人,另一个却是许久未见的顾城。   对面前的这个M国人,顾城表现得很惊讶,因为他追捕的根本就不是这个人,或者说,他是第一次见这个人,又想着乔先生出神入化的伪装,顾城捂着他的下半张脸只看眼睛。   “你是什么人。”   那人只是带着满脸的狂暴,龇牙咧嘴的像野兽嘶哑猎物的姿态,仿佛根本不知晓自己在做什么,顾城心中暗叫不好,一个受到打晕了这个M国人,拿出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回跑。   看着顾城唇瓣的抖动,陆臻深吸了一口气,哪里还顾得了其它和苏煦转身就跑。   那两位姑奶奶这个时候不就在秋叶阁的顶层。   赶回来的时候秋叶阁的工作人员正在疏散人群,苏煦正要往里走,手机响了起来,是白晗的电话号码。   “eleven,好久不见。”   他的声音和以往的带着一丝逗趣,以这种戏剧性的自我嘲讽来借此达到别人对他的信赖和好感,这是乔先生一贯的说话方式。   苏煦停下来脚步,并拉住陆臻让他不要动,安静等着乔先生接下来的话。   “在游戏开始前谁都不可以上来哦!”   白晗看着他挂断了电话,兵将手机直接从阳台上扔了下去,白晗的目光落在门边昏过去的幕子期身上,又轻轻移开最终定格在乔先生身上。   这是白晗第三次和乔先生见面,每次都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他在白晗的对面坐下,那双包裹在色彩的眸子一动不动,呆滞空洞,不像是一个鲜活的人,反而弥漫开阵阵的死气。   乔先生,这个艾布特信息化的假人,以他最独特的生命方式令人畏惧。   “再次见到您,小生深感荣幸。”他张开的血红嘴唇如同地狱之间的噬人妖花,以它最腥红的方式夺取人的人的灵魂和色泽。   他的眼似乎微微眯起,又似乎轻轻的睁开,手中的长长的棉布指甲似水中浮游的水母悠悠荡漾着属于自己令人痴迷的漂亮毒液。   红枫似乎映衬在他的眼中,透过这双眼,又似乎一左一右分散着两个另外的人,他们端正的坐着,掌控者这具他们共同的身体。   似乎,谁也不清楚艾布特是如何制造出乔先生和蒂伦诺这两个人的,血肉之躯,怀有思绪,并完全服从艾布特的意愿。   “他告诉我,不能相信你们的话。”白晗微笑,那种礼貌性的美丽微笑一直是乔先生羡慕和嫉恨的,他认为成为一个人最直接的状态就是各种各样可以引起深思的笑容,因为他的笑容总是那样,令他对自己对艾布特都极为的不满。   “不。”乔先生漆黑的眸子一片虚幻,单个眼瞳中又各有一双眼以最迷离魅惑的形态看了过来,“我们会交谈得很愉快。”   看不清他的神情,却总觉得他全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专注的锁定着自己,这种痴迷到近乎疯狂的注视是血色和畏惧的。   “白小姐,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奇特吗?”美丽纯洁的天使有着一双魔鬼的眼睛,真是令人着迷的味道。   这双眼有着和他一样冰冷的温度和一望无际的黑暗,但不同的是,深埋在深黑眼瞳下又有着碧海的澄澈和明透,海绵涌起波涛,无数黑暗中的人物叫嚣着想要冲破这层蓝色爬出来,这种奇异的景象,让乔先生极度的眷恋。   乔先生很喜欢白晗,喜欢那双眼睛背后挣扎开来的纠缠和血色。   对此,白晗依旧带着得体的笑容回道,“先生,你是第一个。”   乔先生再次弯起来唇角,对这个答案他很满意,“白小姐,这双眼睛背后的故事您知道吗?”   “先生觉得我应该知道还是不知道。”白晗浅笑,迎上乔先生的目光,全无任何的畏惧。   这双普通人看一眼便噩梦连连的眼,她好似没有任何的感知,看着这双眼中另外两个人,她竟然轻轻的颔首。   乔先生的瞳孔幽然晕染,带着一丝惊愕和难以言喻的兴奋,乔先生怔愣的说道:“白小姐您真是无情。”   白晗没有回答,乔先生沉溺在这双眼中,近乎痴迷的说道:“小生在这双眼里看到了仇恨,愤怒,贪婪还有一丝的善念和怜悯。”   乔先生微眯了眼睛,又道,“哦,还有一片的令人羡慕的爱情,这真是一个悲哀的人。”   见白晗依然没有回答,乔先生交叉了双手又分开,做着小丑滑稽的姿态说道:“你看,我们交谈得的确很愉快。”   “事实上先生您很愉快。”白晗道。   “不。”乔先生摇头,“难道亲爱的小姐您没有被小生身后同样的色泽所吸引吗,这种来自过去做深沉的暗色,伴随着生命的步伐一步步走出最完美的花朵,我们都是在暗色中匿藏等待捕食的猎手。”   “先生我想您可以对此有什么误解。”   “嘘,”乔先生伸出食指放在自己的血红的唇瓣上,以最虔诚的姿态看向那双眸子,“你听,这双眼睛它在哭泣,鲜血混着泪流淌在一片纯洁的白色之上,滴落在黄色的花朵之上,那花朵倏然血红,伸出了獠牙。”   “哦,不,”乔先生的声音陡然升高,“小姐您看到了吗,这朵花长出了一张脸。”   “啊,”乔先生惊艳的赞叹道,“多美丽的一张脸,那血泪落下浮动在她的脸上,她的笑容是那样的纯粹。”   突然,如同受到什么惊吓一般,乔先生收缩了瞳孔全身瑟缩了一下,列开的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多么美丽的花啊。”   如同蛊惑般的,白晗忍不住看向乔先生的眼睛,那双眼有着两个面带笑容的人,他们带着诡谲非常的笑容,脸逐渐变得透明,缓缓的,缓缓的,有触角从她们的肌肤中伸出,张牙舞爪的汇聚成一朵血色的鲜花,轻轻的开始舒展身躯,露出一张美艳的脸庞,嫣然一笑,似乔先生张开的血红弧度朝你扑面而来。   乔先生歪着头,看着神色渐渐呆怔的白晗,眸子里全然的暗色,忽而恍惚了神色开口。   “阿月。”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会进入番外章节了,这一章是唯一敢放出来的小恐怖,原谅渣作者很多细节只敢一笔带过,笔芯,完结后,番外日常风   ☆、寄予初夏一片白   抉择是贯彻南月皇室永恒的困扰,亲情的抉择,友情的抉择,爱情的抉择,因为之前的无私,偶尔的自私都成了不可原谅的错误。   她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就像她不能阻止小夜的选择,她只知道她的小夜从未伤害过任何人,披着满身的风雪,她抬眸看向那个撑着油纸伞走来的男人。   青衣拂风,凌霜傲雪。   耳边有风声浮动,白晗一睁开眼猛然被一股力道拉扯着从乔先生身边离去,那人伸手拖着白晗的后脑,将她整个人都护在自己的怀里,自己的背脊重重的撞在墙壁停了下来。   他没有说话,起身护在白晗面前,清冷的眸子丝丝血色。   “如生。”白晗抓着苏煦的衣角,又听得耳边传来一阵呜咽之声,白晗立刻转眸。   此时的幕子期双手双脚被缚着,嘴巴也被布条堵住,白晗跪在地上开始给幕子期解开这些由屋内轻纱做的绳索。   “eleven,你终于来了。”乔先生扔掉枪支走了过来,他的步子很轻,眼瞳黑得吓人。   苏煦迎上他的目光,清冷的目光似雪中升起的皓月,荒芜而凉薄,白晗抱着幕子期,冲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他现在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同样聪慧的三个人。   “你知道吗,你是我最完美的艺术品。”那种痴迷的目光,似绞着恋人的深情的专注,与看白晗的目光不同,此刻乔先生的目光是那样的轻,柔软得像一缕随着清风漂浮而起的柳絮,轻轻的,缓缓的,似抚慰心头烟纱,似涟漪圈圈的水面,极致的静,极致的美。   苏煦脸上的神色依然没有任何变化,那种霜雪寒凉的气韵令乔先生深吸了一口气,餍足眷恋以致飘。   “艺术品?”苏煦道,他近乎毫无温度的语气如同雪山之巅晶莹盛放的一朵冰魄之花,“你所谓的艺术品是什么?”   “你。”脚步暂定,他彩色的手轻轻晃动着,如同屋檐之下七色蜘蛛结出的蛛网,在细风中晃动,慢慢的,慢慢的,等待着远处的蝴蝶落在上面。   “你比我想象中的更为自信。”苏煦道。   美丽的蝴蝶盘旋在周围,蜘蛛潜伏在暗处不敢动弹,它震动着翅膀,姿态是那样的优雅从容,如同一段美丽的舞蹈,蜘蛛能感受到躯干下随着蝴蝶舞动不断流动的鲜血。   食物比美丽更令蜘蛛热血沸腾。   “是的。”他对此深信不疑,“我的自信来源于我的生活和智慧。”毕竟他同时保持着三个人的头脑,他和蒂伦诺不一样,他是脱离艾布特的单个思想体,比艾布特更有智慧。   “不,你并未完全自信。”   蝴蝶盘旋着靠近,蜘蛛网随风摇曳,屋檐下的蜘蛛迈出第一步随时等待着蝴蝶的靠近。   “哦,”乔先生对苏煦的话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是什么?”   “你所谓最完美的艺术品难道不是你本身,你将所谓完美寄托在别人身上,难道不是对自己本身的一种否认。”   乔先生微眯了眼,眼眸中漾起的圈圈涟漪近乎要将里面的人影掩埋的惊涛之中,他恍然,又有些迷茫,看着自己的双手,整个人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茫然之间,忽而抬起眼睛,对上一双满是妖花的眼睛。   红色,一望无际的红色,有人踩着地面露出的骸骨披星踏月而来,他的脚踝白皙,绑着金色的铃铛,行步时,绯色的衣袂顺着金色的铃铛一动,一动。   白骨看出鲜花,身后浮游的恶鬼穿过黑暗叫嚣着扑过来,月色红衣,黑色被月色浸染,蔓延出缕缕血色。   凤栖捂着胸口,不断有鲜血从手腕滴落下来,他再次失去了和千珑的联系。   他黑色的从头顶晕染出银色,夜风掀起他胸前的一缕发丝,露出一双绯红的眸子,十指不断的握紧,他望着天空的变成绯色的圆月,发出诡谲阴森的笑声。   “北宫倾,呵……”   ……   医院内,白晗和乔先生被推进了急症室,在苏煦成功控制乔先生之后,幕子期的恐惧让她不住发出一声呜咽,正是这一生哆嗦,乔先生猛然惊醒,拿出怀里的控制器。   控制室外,苏煦陆臻和幕子期焦急的等待着,谁都没有和家里联系,唯独通知了叶老教授。   幕子期扑在陆臻怀里哭得厉害,白晗坐在外间的椅子上合十了双手放在唇边,安静得可怕。   白小爷和苏朝阳赶了过来,谁也没有通知他们,但他们还是知道了。   见着面前这情况,白小爷和苏朝阳什么也没说,坐在苏煦身边焦急的等待着。   叶老教授的到来让白晗脱离了危险,病房内很安静,苏煦一个人守着白晗,连续三天的不眠不休,苏煦的眸子里全无任何的疲倦。   她的脸近乎透明的白,好似风过便会散尽的云烟。   周遭静默得可怕,天色渐渐的很沉,天空一阵闷雷下起了大雨,屋子里的灯光闪缩不停,最后完全熄灭。   黑暗中,他看到了一双金色的眸子,那双金色的眸子如阳光极尽璀璨后的瑰丽,又如侵染着阴间鬼狱暗色的金色花蕊,他的容颜隐藏在暗色下,纤长的手指轻轻划过白晗的发丝却不敢触碰她。   他的之间泛着冷清的金色,单是一双手似有无尽的暧昧缱绻,忽而,那人抬眸朝他看了过来。   金色的剪眸妖瞳,毫无血色的一张脸,身上穿着红衣如坟墓旁盛放开来的曼珠沙华,无尽的妖美。   这是一张美丽到极致的脸,一眉一眼如苏煦全无二致,只他周身顿生一股魅色,端的是妖邪无比。   面对突然出现的人,苏煦的神情是平静的,他那一如既往的沉寂眸子里所表现的出的漠然,好似眼前这个人的出现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也仿佛他从头到尾都以一种旁观者的态度在对待这件事情。   两个人就这样看着,那人嘴角擒着的笑意一如寒风中的冰棱,到底还是苏煦率先问道:“你是谁。”   那人对这个问题有些恍惚,轻轻的漾在心头,“这个,是我们共同的问题。”   是的,这是他们共同的问题,两千年的时间让他忘记了很多,他被关在一望无际的黑暗中,耳畔总有一个声音不断的响起,那个声音叫着他小夜,有温柔,有愤怒,有凄厉,有悲伤,这些声音让他不停的从黑暗中爬出来,每一次他都能精准的找到这个声音的主人,无论过了多久,只要从黑暗中爬出他都能看到她。   她对他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总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但他不知道她是谁,而她却知道他是谁,甚至能够感受到他。   他喜欢她的触碰,又拒绝她的触碰,这种奇异无比的感知竟会令他感到全身有血液流动,心跳也在悸动,可明明这些都是魔鬼不具备的东西。   是的,他不是人,是无生无死的魔。   奇迹般的,竟然会有人看到他。   两个人没再说话,那人就这样突然的消失。   灯亮了起来,苏煦前伸了双腿,双手呈空心放在胸前,合上了眼睛。   看样子,必须再去一次神宫。   就在两天去,应灵传来消息,神殿塌陷,里面爬出来很多奇怪的生物,这些生物许是在地下待得太久,一见到阳光就消散殆尽,当然,应灵是唯一的见证人,另外还给了苏煦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血红的一片,依稀可以看到上面扭曲的类人面孔和狰狞的獠牙。   叶老教授说白晗还要五天才会醒来,苏煦必须抓紧时间在此之前赶回来,否则不光是他,连栩栩都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   苏煦走出了病房,视线与在外面等着的陆臻交汇。   陆臻走了过来,道:“我已经打电话给四哥了,随时可以走,四哥还有十五分钟就到,机票我也买好了。”   他们这一群人,陆臻是最了解苏煦的人,“时间不多,我们赶快走吧。”   来回神宫还要将苏煦想知道的东西寻找清楚,这世间无疑是非常紧迫的。   苏煦看着陆臻,没有动,医院的走廊上出奇安静得出奇。   “我希望你可以留下来照顾栩栩。”苏煦道,“我一个人可以应付。”   陆臻笑,“你给栩栩输了那么多的血还没有休息,再说了,未婚夫不在身边,谁陪着不是陪着,我现在更担心的是你的身体,我必须为我的病人负责,知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你会变成什么样很难说。”   在救栩栩的时候陆臻就注意到了苏煦的变化,他的速度几乎不是正常人所能比拟的,药物以最危险的模式快速开发苏煦的潜力,一旦到了尽头,苏煦要么死去要么变成一个怪物。   苏煦看向陆臻,神情难得的严肃认真,甚至带着请求,他道:“陪着栩栩。”   陆臻一笑,望着紧闭的房门,目光透过这扇门好似可以看到女孩子雪白的面容,“你以为你死了栩栩能好好活着,你要永远记住,这一次你抛弃了栩栩。”   “所以,要是回不来,谁都不会原谅你。” 作者有话要说:  正式完结啦,会进入小番外,笔芯   ☆、番外1   一年后。   东拉西扯配音社官方直播,因着白小爷,弦月无痕和清风杳杳的到来已经挤爆了直播间,尤其是清风杳杳,差不多一年没露面了,这次出现简直就是一个神迹。   没想到,没想到啊,清风杳杳居然还和东拉西扯配音社有潜藏的关系,自认真爱的粉丝们早已哭晕在厕所。   清风大大,不带这么骗人的。   听着女孩清甜柔软的声音,只觉得整颗心都要沉醉在女神的一字一句中,简直和神话中的精灵一样,太令人沉迷了。   若说白小爷和弦月无痕是听一句就能怀孕,那清风杳杳绝对是听一句你就能恋爱的神存在。   直播间的屏幕已经被刷卡了,二次元的小姐姐小哥哥全然无视,兴奋得管理员都想立刻禁言。   “我的梦里将有一双清澈的眼瞳,隔着层层雨雾,缕缕清风,似千山万水之中凋零的梨花香,他于星空而来,于烟云而散,然而我伸出手就能抓到它。”   听着女孩的一字一句,仿佛能感受到那样一个江南烟雨下走来的少年,浅然一笑。   真正是要恋爱的节奏啊。   江南春晚:我警告你们,我才是东拉西扯的社长。   江南春晚无情的被淹没在粉丝庞大的刷屏下。   白小爷:不存在的,一柱擎天准备随时登基。   天街小雨:白殿支持谁呢?   梧桐落雨谁堪睡:白殿支持谁呢?   接着一溜的白殿支持谁呢?   江南春晚:你们这群无情的小婊砸,当初是谁爱我爱到天崩地裂不死不休的。   我家少年不识他:白殿支持谁呢?   江南春晚无情的被忽视。   弦月无痕:小爷,高中毕业了,约吗?   朕连大清都玩了:老攻见老婆了?   请吃棒棒糖:情侣拒绝秀恩爱,吃我一记单身棒棒糖。   白小爷:拉倒吧,前面的玩了大清。   一柱擎天:我看到有人诬陷我。   呼延觉罗尼古拉斯爱新觉罗:多好的素材啊,我的一颗腐女心,从了吧就。   ……   清风杳杳将这一段台词念完就下了麦,弦月无痕被顶了上去,直播间又开始女神男神互换刷屏。   “哈罗,清风女神好久不见啊。”   粉丝开始刷着这句话,用来感慨自己被清风杳杳抛弃的岁月。   清风杳杳:在约会。   一石激起千层浪,直播间立刻又炸了起来,电脑对面的白小爷不可思议的转头看苏朝阳,苏朝阳抱着薯片,一巴掌将白小爷的脑袋推回了原位。   新的一年,苏朝阳已经又长高了,五官也越来越像苏煦靠,简直就是苏煦的翻版,他冷冷的说道:“那是我哥你姐夫发的。”   白小爷这才想起来自家老姐和姐夫跑去N国看雪去了。   N国是一个神奇的国家,雪花伴随着阳光将整片大地抹成一片白色,特别唯美。   发了‘在约会’三个字,苏煦将小电脑收了起来,无视白晗的怨念的目光将人带出了房间。   晶莹剔透的水晶城堡宫殿,来自四面八方的异国游客,苏煦一顶帽子一条毛巾将白晗遮得严严实实,反观他自己还是一身运动打扮他们两个人组合在一起,就是一个在冬天一个在夏天。   天空飘落着雪花,白晗将手从手套里拿出来,坏心眼的将手放在苏煦的脖子里,偏头轻轻的笑着。   苏煦笑,并不理会她,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戏谑,白晗突然将手拿了出来,她这才发现这里很多人看了过来。   白晗瞪了苏煦一样,迈着步子朝前走。   茫茫的一片大雪,苏煦顺着她的脚印一步一步的跟了上去。   ……   夜里,白晗和苏煦坐在缆车上看着这一片银白的世界,月光轻柔,白雪染了一身柔情,白晗将帽子取了下来,满头青丝如瀑落下,抱着苏煦的胳膊,脑袋枕着他的肩膀。   这一世,白晗其实有些畏高,但只要苏煦在身边,她仿佛觉得什么都不怕。   天地陷入一片静谧,整个世界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苏煦低眸看向白晗,神色温情而眷念。   待夜深,白晗和苏煦才回去,她的头上落满了细碎的雪花,看上去如同雪地里的雪灵娃娃。   她突然站定,笑容满面的看着发上同样落满白雪的他,道:“你知道吗,在南月有一个传说。”   “什么?”苏煦道。   她靠近他,揪着他的衣襟,蓝黑色的眸子荡漾出一圈一圈涟漪,她说:“传说,在雪中一直走就能走到白头,就像我们。”   说完,她踮起了脚尖轻轻吻了他的唇瓣。   画面就此定格。      ☆、番外2   幕子期满意的看着相机里被自己捕捉到精彩镜头,那模样比自己恋爱还要喜悦。   她现在已经是Z国红透半边天的女明星,这次来学狗仔偷拍可谓是毁尽了形象,还戴上了自己不喜欢的假发。   秦深端着高脚杯一边看公司数据一边忍受长发的幕子期。   每个人心里都住了一个公主梦,幕子期也不例外,奈何身高让她受到限制,这辈子似乎只能成为女王。   “四哥,你看你看,好甜啊。”幕子期将相机给秦深看,秦深点了点头继续看数据。   他们这些人也就秦深对商业有着令人难以解释的厚爱,也还好有秦深这样一个无私奉献将养他们这一群人的好人,不然他们根本没办法做自己的事情。   苏煦有多聪明谁也不知道,但秦深的聪明那是明晃晃摆着的,他们这群人除了苏煦,谁都听秦深的话,在他的身上总能找到一种令人臣服的气场,苏煦是智商到顶点的高冷,而秦深是真正的成熟男人魅力。   就是太无趣了。   见秦深不理自己,幕子期拿着相机准备自己下去继续拍照。   幕子期在z国很火,却还没有火到国外,光明正大的下了楼,抛弃了自己的女王气场,整个人格外的小公主。   从水晶环形楼梯下来,她一眼就看到那个坐在角落里的男人。   男人穿着裁剪得体的西装,整个人如同童话故事里的王子,优雅又英俊。   是顾城。   幕子期低垂了头不敢过去打招呼,一张脸涨得绯红。   离上一次见顾城已经一年了,那一年还是因为秋叶阁发生的事情顾城照顾了她几天,那几天她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错误中根本无心搭理顾城,现在再看,一颗心又开始一个劲的跳了不停。   她跑了出来,抓起地上的雪拍在自己的脸上,用最直接的方式让自己脸上的红晕消失。   不知道站了多久,天空有细细的雨混着雪花落下,雨落在脸颊上轻柔得很舒服,只很快就再没了那种感觉,就连雪花她也感受不到了。   幕子期抬头,见着一柄透明的伞,幕子期转身,一个惊愕,双腿一软差点就倒在雪地里。   顾城伸手将她拉了起来,他说:“你不冷吗?”   幕子期只下意思的摇头。   “陆臻呢?”   幕子期再摇头。   “谢谢。”   说完这句话,顾城转身就走了,是的,又走了。   幕子期:“……”   看完全过程的白晗又在苏煦的告知下知道了谈话的内容,白晗道:“所有他到底干什么的。”   苏煦:“衣着严谨,口吻讲究,此人闷骚。”   白晗:“……”      ☆、番外3   文月的小说《封神》终于在广大书迷的支持下成功出版了,这是文月大学以来自交了薛凯这个男朋友之后第二个最值得庆祝的好事情了。   火速打了电话召集寝室庆祝,却发现一个都聚不齐,白晗在N国,唐雪去了G市,温暖在去了M国继续深造,只好选择打给了薛凯。   至于为什么最后才打电话给薛凯,大概还是因为文月自己心里的小提防吧。   文月其实特别没有安全感,她总觉得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有很多东西离开自己,也因此她积极乐观希望得到更多的朋友。   很多时候,文月都会觉得薛凯是喜欢白晗的。   青梅竹马,又一起长大,有什么好东西第一个给的总是白晗,无论过什么节,薛凯也会给白晗和另一个女孩一份礼物,虽然,从白晗口中得知,年年都是如此。   白晗的笑总有一种能感染人的魔力,那样的轻柔,像天使一样,有的时候文月想,如果她是男孩子,又有这样的一个妹妹也会疼到骨子里去的吧。   给薛凯打了电话,文月就去下面等。   文月不爱化妆,也不会化妆,成天都是顶着一张素颜,因着几天的熬夜,额头上还冒出几颗痘痘,薛凯见了,伸手摸了摸居然就这样笑了起来。   那种大男孩一样阳光的笑却惹恼了文月,手套一脱就追着去打人。   闹了一会,薛凯将文月往车里一塞,关了车门才自己打开车门开车离开学校。   “你要带我去哪里啊。”在文月的记忆里这是薛凯第一次开车,文月不认识车,但从刚才寝室门口那几个女孩的神情来看绝对不便宜。   当然不便宜了,陆哥哥的御用座驾能便宜吗?   “我带你去院里吃饭,今天小爷和朝阳过来了,比较热闹。”   “不要。”文月下意思的拒绝,她现在这一身怎么能去见薛凯的家人,文月整个心都塞住了,“我头发没洗,衣服没换,你快带我回去。”   薛凯全然不以为意,“没事,来的时候徐奶奶已经在给你准备好房间和衣服了,绝对合身。”   文月怒,谁和他讨论衣服合身不合身的问题,谁第一次见男朋友家里人顶着这挫样的,然而,饶是在文月百般的闹腾下,依然以这样的一幅相貌见了院里的人。   自此之后,文月每每想到自己这次的经历都会情不自禁的让薛凯滚去书房睡觉。      ☆、番外4   白小爷恋爱了,对方是一个倾慕她姐的花痴女孩,他叫她傻白甜。   傻白甜是比白小爷高一年的学姐,生了一双小鹿般明丽的杏眸,一身的肌肤又软又香,不要问白小爷是怎么知道的,白小爷就是知道。   傻白甜的双商都很低,白小爷说是什么她都信,原因也很揪心,因为他是她女神的弟弟。   夏日,天气有些热,白小爷打完球,傻白甜蹭蹭蹭的跑过来将水给白小爷,顺便还拿着白小爷的衣服。   白小爷喜欢傻白甜谁都知道,看着傻白甜整日里围着白小爷,大家都以为两人正在交往,虽然傻白甜一直否认,可从来没有人相信,在全校师生的眼中,傻白甜已然是白小爷的女朋友了。   傻白甜不懂为什么大家都要有这样的误会,她给白小爷送水是因为白小爷说他运动后不喝水会晕倒,女神的弟弟怎么能晕倒呢,是以傻白甜只要白小爷一打球跑得比谁都快。   傻白甜给白小爷洗衣服,那是因为白小爷说家里洗衣机坏了,傻白甜这才勉为其难的拿回寝室帮忙洗。   傻白甜和白小爷去游乐场,那是因为白小爷说她女神和男朋友以前将经常来这里,傻白甜开开心心的和白小爷一起走女神走过的地方。   傻白甜和白小爷一起去他家,那是因为白小爷说她女神从Y国回来了。   看着外边和白晗聊得开心的傻白甜,陆臻,薛凯,幕子期和苏朝阳齐齐的鄙夷白小爷。   幕子期:“我靠,你智商就是用来骗这么单纯的小姑娘的。”   薛凯:“老子当年有你一半聪明哪里还用得着等这么久。”   陆臻蔑视一切,苏朝阳看破一切,“小爷,你借我嫂子的名义我哥知道吗,你看,那明显是喜欢我嫂子的。”   白小爷看,傻白甜整个人精神了三倍,眼珠子亮了十倍,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白晗轻轻一笑,傻白甜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个时候苏煦刚从叶老教授的书房出来,看着外面的情形,眉头皱了一下。   另一边,叶秋梧,白奶奶,文月和贺云初在一边打麻将,贺云初很喜欢这样的活动,不为其他,因为她再也不会一直输了。   秦深和季澜青在厨房做饭,幕子期闻着里面飘出的香味和苏朝阳心有灵犀的准备去偷吃。   白小爷看着外面的傻白甜觉得这样也不错,以后傻白甜也会这样看自己的,白小爷还在无限的幻想中,根本不知道身边的陆臻和薛凯很有眼神的跑过去打麻将了。   “你带回来的。”   身边凉薄的口吻让白小爷心中一个激灵,转头一看,苏煦正对他露出一个‘无邪’的笑容。      ☆、番外5   还在小学奋斗的苏朝阳很忧愁,以前还有白小爷陪着自己,现在白小爷上大学,家里面就只有他一个人称王称霸实在无聊,前几天连他家的小哈都被白小爷偷去哄他的傻白甜了。   白小爷觉得现在的自己已经是他哥的第二代了,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学习使他疯狂,学习使他哭泣。   课桌里堆满了巧克力,白小爷也不管谁给的,通通装进小书包带回家,每天他都是满载而归。   天下起了雨,叶秋梧开车来接他,苏朝阳最近心情不好,连天气都懒得自己推算了,这才让叶秋梧有了接他的机会。   叶秋梧开的车依然是陆臻的,看着不显眼,价格贵得能买好几个白家,但现在也只有陆臻的这辆车可以用,他们家的被白爷爷开走了,然而苏朝阳沉浸在一片孩童哀愁里根本没注意到。   等回到家,苏朝阳看到苏煦和白晗才恍然想起叶秋梧开的那辆车。   苏朝阳很开心,到底还是没有激动的扑在苏煦怀里撒娇,反倒是白晗蹲下身子抱了抱他,苏朝阳有些不好意思,白晗却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陆妖花从楼上下来,手里牵着一个陶瓷娃娃般的小女孩。   小女孩约莫六岁,一头海藻般的长发极为漂亮,她的眼是那种清澈的碧色,鼻子很挺,嘴巴软软的,颜色是蔷薇色的。   这是一个混血儿,从小就是惹人喜爱的芭比娃娃,尤其那双眼大得出奇。   “来,宝贝,这是你朝阳叔叔。”   叔叔,叶秋梧笑开了,白奶奶让宝贝过去,宝贝很乖巧的走了过去,白奶奶将宝贝抱在怀里,说:“别理他,这是哥哥,宝贝叫他哥哥。”   小宝贝这才冲着苏朝阳甜甜软软的叫了一声哥哥。   小宝贝是战乱中孤儿,季澜青收养了她,临时有事情这才让陆臻他们带了回来,白奶奶看了这么多混血儿,就觉得小宝贝长得最漂亮了。   白奶奶抱着小宝贝像抱着一个洋娃娃一样。   苏煦回来了,最高兴的就是苏朝阳了,饭桌上,苏朝阳觉得今晚的饭菜都特别香,叶秋梧见苏朝阳终于有了以往的精神,摇头笑了起来。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下,小宝贝死活不吃陆臻喂的东西,就是白奶奶喂也不吃,白晗抱过小宝贝,轻声问:“宝贝,想吃什么,阿姨等会给你做。”   至于到底是不是白晗做就不知道了。   小宝贝看着白晗扭扭捏捏了半天,然后指着苏朝阳,道:“我要哥哥喂。”   不明所以还在努力扒饭的苏朝阳:“……”      ☆、番外6   外面下起了雪,唐雪从被窝里艰难的爬出来,睡眼惺忪的打扮了一番就去参加高中同学会了。   唐雪高中毕业后就不大和他们联系了,一来唐雪不是一个主动的人,二来他们也不会主动想起她,这一次还是因为唐雪回来偶遇高中的班长才知道的。   吃了饭客套了一番唐雪就坐在角落里开始玩手机,刚好这时候寝室群里面弹出一条消息,是白晗发的,一个小姑娘和男孩的合照。   小姑娘和芭比娃娃一样,然而,寝室这些毒辣的目光全去往那男孩身上去了。   见了苏煦才知人间绝色,这个男孩简直就是绝色的缩小版,堪称完美啊,不是说小姑娘不漂亮,而是苏朝阳和苏煦一样的眉眼更能吸引唐雪注意。   白晗这张照片一出,寝室里的四个人就开始聊了起来,这一聊又去了半个时辰,这里喧闹的一片唐雪实在是懒得应付,性格使然,还因为实在是没什么感情。   是的,感情,唐雪真正有这种集体意识感情是在初中,然后就是大学寝室,人际关系极为简单。   唐雪收好手机准备离去,这个时候走来一个女孩子,是高中的室长李丽。   李丽不仅是她的高中室长也是她的初中同学,但两人的关系一直不是很亲近,只能算说得上话。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你。”   李丽说的是实话,她来这里都觉得是自己脑袋进水了。   唐雪没有说话,李丽见她已经背上了背包,就道:“我们一块走吧。”   唐雪没有拒绝,率先和李丽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还能听到内间的歌声,听起来很热闹。   “方尧和徐静分手了。”李丽突然说。   方尧,唐雪暗恋到现在的人,没想到还是从李丽口中得知他恋爱并且分手的事情,唐雪有些莫名的酸涩却还是笑了笑。   她不知道李丽和她说这些是什么用意,她也不想猜测,她觉得她应该要从这段漫长的恋爱中结束了。   “我和方尧在一个大学,有一次听到他和寝室说起你。”   李丽的话没有说完,唐雪却大概知道方尧会说她什么,不过这些她早该知道了,不是吗?   李丽见唐雪没有说话,继续说道:“时间会改变一个人,我们在时间里成长和改变,有的事情不愿意面对也必须要面对。”   李丽叹息了一声,“你快乐的,你悲哀的,你爱慕的,你崇拜的,你嫉妒的,你厌恶的等等总会在时间里变成你不认识的东西,到了现在,我也只是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啊!”   她又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这些年的阴霾全部抛弃,最后化为一笑,见唐雪听得入迷,只能指着前面说道:“唐雪,你爸爸来接你了。”   唐雪这才看到路边已经停了一辆车,唐雪道:“送你回去。”   李丽摇头,“我男朋友快来接我了。”   唐雪也没再说什么和爸爸一起离开了这里。   “怎么,不开心啊。”唐父见女儿神情有些消沉,调侃似的问道。   唐雪摇下车窗,看着外面的景色,任由冷风拍打自己的脸,蓦然一笑,道:“爸爸你看,我家乡真漂亮。”   是的,外面很漂亮。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net---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